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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京华桂香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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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京都总被一层甜暖的薄雾裹着。朱雀大街上的青石板被往来马蹄磨得发亮,街角桂花糕摊的竹篾盖子一掀,蒸腾的热气便混着糖霜香漫过半条街。徐念星踮着脚够食盒时,粗布襦裙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的细尘在阳光下旋舞,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晃,簪头北斗纹络折射的碎光恰好落在路过的明黄马队上。

“姑娘,新出笼的桂花糕,要掺核桃碎的还是纯蜜饯的?”摊主是个络腮胡大汉,嗓门却亮得像铜铃。

徐念星刚要答话,耳畔突然炸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下意识转身,撞进一道疾驰而来的锦蓝身影里。腰间银铃骤然炸响,清脆的叮当声穿透街市喧嚣,惊得那匹神骏白马人立而起,前蹄几乎要踏到她鼻尖。

“吁——”

手臂被稳稳攥住时,徐念星闻到了清冽的龙涎香。抬头望去,年轻男子的锦蓝常服上绣着暗金云纹,腰间玉带悬着枚羊脂玉佩,上面北斗七星的刻纹正随着马匹喘息微微晃动。更让她心头一震的是,对方掌心传来的灼温顺着血脉往心口钻,腕间月牙胎记突然发烫,像有团火苗要挣破肌肤。

“殿下恕罪!”马夫早己滚落在地,额头抵着石板瑟瑟发抖,“是小的驭术不精,惊了贵人!”

“殿下?”徐念星这才看清男子腰间玉带的九蟒西爪纹,慌忙抽回手屈膝行礼,衣袖滑落时,淡粉色的月牙胎记在皓腕上一闪而过。

樊叙勒住缰绳的手指骤然收紧。方才银铃响的刹那,他脑中炸开片白光:断墙残垣间染血的星图、桂花树下飘飞的蓝裙、墓碑前渐渐冰冷的手……这些纠缠多年的梦境,此刻竟清晰得能数清那女子鬓边的桂花。

“无妨。”他翻身下马,玄色长靴踩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目光落在少女腰间晃动的银铃上。那铃铛比寻常物件小半截,铃身布满细密星纹,形制竟与皇室秘藏《北斗考》里记载的“七星信物”分毫不差。

围拢的看客里有人倒抽冷气。谁不知三皇子樊叙是陛下最倚重的儿子,虽无太子之名,却掌着钦天监与皇家书馆,寻常勋贵想递个帖子都难,如今竟对个寒门少女如此和颜悦色。

徐念星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发烫的胎记。方才相撞时,对方玉佩贴过她手腕,那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让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泛黄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有这样一道月牙形暗纹。

“姑娘受惊了。”樊叙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暖意,目光扫过她发间银簪时微微一顿,“在下樊叙,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念星攥紧了手里的铜钱,指节泛白。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反复叮嘱:“藏好胎记,躲着带北斗佩的人。”可眼前这人眼底的熟悉感太过强烈,像夏夜躺在院中的竹榻上,看北斗七星在天幕缓缓转动时的安心。

“小女……”

“方才马匹险些伤了你。”樊叙看穿她的犹豫,从袖中取出枚墨玉令牌,“这是三王府的通行令。若不嫌弃,随我回府用杯清茶,权当赔罪。”

令牌上“观星”二字是先帝御笔,触之微凉,却让徐念星怀中那半张星图残卷突然发烫。她抬头时,正对上樊叙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映着街市的幡旗招展,却又藏着某种穿越千年的温柔,让她想起父亲失踪前讲的故事:“北斗归位时,故人自会寻来。”

“那……民女恭敬不如从命。”她接过令牌的瞬间,两人指尖相触,同时感到一阵细微的震颤。

青幔马车碾过石板路时,徐念星悄悄掀起车帘。朱红宫墙在暮色里蜿蜒如巨龙,远处占星台的铜制星轨仪闪着冷光,街角说书人正拍着醒木讲“血月妖妃”的典故。她忽然按住心口,那半张星图又在发烫,父亲留下的字迹仿佛浮在眼前:“血月非妖,是七星错位的警示。”

“姑娘似乎对占星台很感兴趣?”樊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正翻着卷蓝封皮的书,书页上绘制的星轨图让徐念星呼吸一滞——那与父亲残图上的北斗运行轨迹分毫不差。

“家父曾在钦天监当刻工。”徐念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惊色,“小时候听他讲过些观星的法子。”

樊叙合上书的动作顿了顿:“令尊是钦天监旧人?不知姓名?”

“家父徐敬之,十年前就不在了。”她的声音低下去。没说的是,父亲是在一场莫名大火中失踪的,只留她在烧毁的书房里扒出半张星图,还有块沾着桂花烬的银铃残片——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徐敬之……”樊叙眉峰微蹙。这个名字在某个卷宗上见过,似乎与二十年前先帝遇刺案有关。他正欲再问,马车突然颠簸,徐念星怀里的布包掉在地上,几块桂花糕滚出来,还有本线装书滑到樊叙脚边。

书页散开的刹那,两人同时噤声。

那是本手抄《步天歌》,纸页边缘磨损,但用朱砂标注的星轨运行轨迹,正是《北斗秘录》里缺失的第三章!皇室寻这卷古籍百年,传闻得之可解血月诅咒,而眼前这看似普通的少女,竟藏着如此机密。

樊叙指尖抚过朱砂印记时,忽然想起昨夜钦天监急报:北斗第七星光芒骤盛,预示失落的星轨信物将现世。难道……

“这是家父的手抄本。”徐念星慌忙把书抢回怀里,脸颊涨得通红,“他说照着这个能看懂星象。”

樊叙没接话,目光落在她腕间。方才慌乱中,她的衣袖褪到肘弯,那枚月牙胎记在车帘透进的微光里泛着淡粉,形状像极了《刺客录》里记载的——二十年前刺伤先帝的刺客,左腕就有这样的印记。

马车在三王府门前停下时,徐念星攥着书的手心全是汗。府门两侧的石狮子口衔铜铃,风吹过时发出的声响,竟与她腰间银铃隐隐相和。

“姑娘请。”樊叙率先下车,伸手想扶她,却在看到那胎记时动作微凝。

踏入府门的瞬间,徐念星忽然顿住。庭院里种着成片桂树,虽未到花期,可空气里浮动的清苦香气,让她莫名想起个模糊的梦境:月夜里有人靠在桂树下吹箫,银铃声与玉箫声缠在一起,惊得满院落花簌簌。

“这些是晚桂,中秋时才开花。”樊叙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思,“先父在世时最爱此花,说桂香能安神。”

绕过雕花木屏风,正厅梁上悬着块“观星望月”的匾额。樊叙刚请她落座,就见侍女端着茶具进来,青瓷茶杯上描的北斗纹络,竟与她银簪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殿下府中……竟有如此别致的茶具。”徐念星端杯的手指微微发颤。

“这是母妃遗物,”樊叙的目光落在杯沿,“她说这茶杯凑齐七个,能映出完整星图。可惜传到我手里,只剩这只北斗第七星的。”

银铃突然轻响,徐念星低头,见腰间铃铛正贴着茶杯发烫。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杯底映出片残破的祠堂,朱漆剥落的柱子上,刻着半阙模糊的诗:“桂落星沉处,魂归……”

“姑娘怎么了?”樊叙见她脸色发白,伸手想探她额头。

指尖将触未触时,院外突然传来喧哗。侍卫长疾步而入,附在樊叙耳边低语几句,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徐念星听见“太子府”“监视”几个字,心猛地揪紧。父亲失踪前也曾说过,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的星图。

“府中有些琐事,”樊叙很快恢复平静,“姑娘若不嫌弃,可在偏院小住几日。我己让人收拾好房间,窗外就是桂树林。”

这话让徐念星愣住。她本想喝完茶就走,可看着樊叙眼底的恳切,还有腰间愈发滚烫的银铃,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安置她的偏院果然临着桂树林。推开窗,能看见远处占星台的尖顶,夜风穿过枝叶时,发出的声响像极了玉箫轻吹。徐念星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腕间的胎记,忽然发现那淡粉色正渐渐变深,像要渗出血来。

这时,窗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她攥紧银簪转身,见樊叙站在月下,手里捧着卷泛黄的图纸。

“这是从皇家书馆找到的,”他将图纸展开,“徐敬之先生当年绘制的北斗星盘,你看……”

图纸上的朱砂印记与她怀中星图严丝合缝。徐念星的呼吸骤然急促,父亲失踪前说过,他的星盘里藏着北斗信物的下落。

“我父亲说……”她刚要开口,腕间胎记突然剧痛,窗外桂树剧烈摇晃,远处占星台传来急促的铜钟声——那是发现异常天象时才会敲响的警示。

樊叙抬头望向夜空,脸色骤变。原本清晰的北斗七星,此刻竟有六颗被乌云遮蔽,只剩第七星孤零零悬在天幕,发出诡异的红光。

“血月将临的预兆。”他的声音带着寒意,“《北斗秘录》记载,七星错位时,必有大乱。”

徐念星忽然想起父亲残图末尾的话:“第七星为匙,藏于血脉。”她看着自己发烫的胎记,又看向樊叙腰间的北斗玉佩,突然明白过来——母亲塞给她的银铃,父亲留下的星图,还有这胎记,或许都是解开诅咒的关键。

夜风卷着桂花香涌入窗棂,樊叙的玉佩与她的银铃同时轻响,像跨越千年的呼应。徐念星望着樊叙在月下愈发清晰的轮廓,忽然想起梦中那个靠在断墙下的身影,也是这样望着东方,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樊叙,”她鬼使神差地叫出他的名字,而非“殿下”,“我好像……见过你。”

樊叙的动作一顿,转身时,月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映出与千年前双忠祠里一模一样的释然:“我也是。”

远处的铜钟声还在回荡,而偏院的桂树下,两道身影在月光里渐渐靠近。他们都不知道,此刻太子府的密信己快马加鞭送往二皇子府,信上只有一行字:三皇子找到的,或许不只是星图。

夜风穿过京都的大街小巷,带着桂花的甜香,也带着一场跨越千年的宿命,正悄然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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