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这是颜陌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知。不是那种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而是一种绵长的、浸透骨髓的钝痛，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条神经都在被小火慢烤。
她尝试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如铅。听觉先于视觉恢复——远处传来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规律而单调；更近处，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带着令人不适的硫磺味。
记忆碎片缓慢拼凑：自爆、黑暗、金桥...还有那个陌生的女声...孩子...抓住光...
光？
颜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意识深处确实有一点微弱的金光，如同黑夜中的萤火，顽强地闪烁着。那是凌锋的异能残留？还是...
她再次尝试睁眼。这次，睫毛微微颤动，一丝模糊的光线渗入视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低矮的、由金属和岩石构成的洞穴顶部，表面布满奇怪的灰白色苔藓状物质。火光从侧面投来，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醒了？"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近在咫尺。
颜陌本能地想要起身防御，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声音来源。
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火堆旁，背对着光，看不清面容。但从轮廓判断，是个身材高挑的女性，披着一件破旧的斗篷。
"别费劲了。"女人站起身，走到颜陌身边蹲下，"你的身体现在比新生婴儿还脆弱。"
随着距离拉近，颜陌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一张饱经风霜却依然美丽的脸，灰白色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左眼是普通的人类棕褐色，右眼却是诡异的灰白色，瞳孔如同蒙着一层雾霭。
"你..."颜陌想说话，喉咙却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女人了然地拿起一个水囊，小心地托起颜陌的头，让她喝了几口。液体带着奇怪的金属味，但确实缓解了干渴。
"我...在哪？"颜陌终于能发出声音，虽然嘶哑得不像自己。
"第五州和第七州的交界处，灰烬峡谷。"女人放下水囊，"一个连丧尸王都懒得关注的地方。"
丧尸王。这个名字让颜陌的身体本能地绷紧，随即引发一阵剧痛。她咬紧牙关，紫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是谁？"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拂过颜陌的额头。那只手覆盖着奇怪的灰白色纹路，与颜陌右臂上的如出一辙，但更加密集，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掌。
"你可以叫我灰影。"她最终说道，灰白色的右眼微微闪烁，"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颜陌注意到女人说话时嘴唇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仿佛面部肌肉长期没有使用。更奇怪的是，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既不像纯粹的人类，也不像丧尸贵族，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就像...
"你也是...容器？"颜陌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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