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行冲进办公室时，衬衫第三颗扣子扣进了第二颗眼，发梢两撮，活像被雷劈过的蒲公英。
“苏总！程总！”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后颈蹭了蹭衣领——那片区域发量比他写的代码注释还稀薄，“交叉比对结果出来了！ech的IP段和近三个月芯片原材料订单流向对上了！”他把平板转过来，蓝色数据流在屏幕上织成网，“这些贸易公司看着八竿子打不着，什么建材、物流、水产，结果资金全绕着ech转！”他指尖戳在“水产贸易”那个节点，“您说他们买芯片原材料和进口三文鱼有什么关系？”
苏砚凑近看，程砚铮的指节在她肩后敲了敲：“中间商赚差价，不过他们卖的不是鱼。”
“对！伪装成贸易公司走账，实际是技术走私的白手套！”王景行猛地拍桌，后颈发茬蹭得衣领沙沙响。
手机在苏砚口袋里震动，备注“战地玫瑰”的通话跳出来。
她接起，林疏桐的声音像连珠炮：“刚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海外军工采购清单。”背景音里传来相机快门声，“你猜怎么着？最后一页写着‘星芒4.0量子模块，参数详见附录’。”
“他们什么时候拿到的？”苏砚拇指在桌沿敲摩斯密码——前世当特工养成的习惯。
“三天前星芒4.0内部评审会的纪要，”林疏桐压低声音，“我查了内网访问记录，是研发部小赵的账号下载的。但小赵昨天说他的电脑中过勒索病毒。”
苏砚笑了：“病毒是幌子，有人借他的手递资料。”
“那怎么办？”
“让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苏砚望着程砚铮办公桌上的星芒芯片模型，“猎人要收网，总得先让兔子吃口胡萝卜。”
下午战略会上，程砚铮的激光笔在“星芒5.0预研计划”几个字上划来划去。
“虚假资料的风险系数是3.7。”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扫描电镜，“如果对手识破，可能加速技术封锁。”
王景行在笔记本上狂写代码注释，赵明泽的钢笔尖悬在政策风险评估表上，林疏桐举着摄像机当话筒：“苏总怎么说？”
苏砚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她用摩斯密码写的“我错了”——那是半年前两人为芯片研发方向吵架，她踢他小腿时他偷偷记下来的。
程砚铮的目光顿在纸条上，喉结动了动：“这是......”
“上次你说我总把实验室当战场，”苏砚把纸条推过去，歪头笑，“现在你说我把战场当实验室。但你当时信我会改，现在为什么不信我会赢？”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王景行后颈发茬摩擦衬衫的声音。
程砚铮突然合上激光笔：“资料按计划放。”他看向王景行，“反制程序今晚前嵌入。”
“保证比防病毒软件还藏得深！”王景行立刻点头，发梢的“蒲公英”抖了抖。
“星芒5.0预研资料”上线那晚，程氏顶楼监控室亮如白昼。
王景行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访问量曲线像坐了火箭：“来了！境外服务器集群！美国、欧盟、东南亚，全在扫数据！”他推了推眼镜，后颈发茬在空调风里立起来，“反制程序触发了吗？”
苏砚的指尖悬在“时间戳追踪器”的启动键上：“等他们下载完核心部分。”
程砚铮站在她身侧，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那是他送的实验室专用护手霜的味道。
“下载完成！”王景行喊。
苏砚按下回车，一行绿色代码在屏幕上流淌：“现在，每一条数据都带着我们的印记。”
监控屏上，原本杂乱的数据流突然分出清晰脉络，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霓虹灯。
“他们从ech走，过贸易公司，最后......”王景行的声音卡住了，喉结动了动，“苏总，程总，追踪器定位到......”
窗外的月光漫过星芒芯片的logo，苏砚望着屏幕上逐渐清晰的坐标，唇角勾起前世牺牲前都没来得及露出的笑：“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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