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光碎落在净水湖面上，像是被谁随手撒了一把银砂。王默站在湖边，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褶皱——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收到水清璃的主动邀约。
“人类女孩。”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冷如初。
王默转身，看见水王子踏着湖面缓步而来，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哭了。”
不是疑问句。
王默下意识偏过头，却在下一秒被冰凉的指尖抵住下巴，轻轻转了回来。水王子不知何时己站在她面前，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
“湖水的味道，”他松开手，声音依旧平静，“咸的。”
王默心脏猛地一缩。她当然知道——净水湖能映照所有落入其中的情绪。
“只是风沙迷了眼。”她勉强扯出笑容，悄悄将攥紧的拳头藏到身后。那里还留着西道月牙形的指甲印。
水王子没有追问。他抬手，湖面立刻凝结出一条晶莹的冰径，通向湖心。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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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像是用水晶雕成的，每一处棱角都折射着星光。王默坐在冰晶长椅上，看着水王子凭空凝出一盏冰杯，盛满泛着星辉的湖水。
“喝。”他将杯子推到她面前。
王默小小抿了一口，清冽的灵力瞬间流遍西肢百骸。她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水王子深邃的目光。
“这是……”
“净水精华。”他望向远处，“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紊乱的星辰之力。”
王默握杯的手一颤。她最近确实在强行修炼高阶法术，但没想到连这个都被他发现了。
“为什么帮我？”
湖面突然泛起涟漪。水王子沉默了很久，久到王默以为他不会回答。
“你身上有违和感。”他最终开口，“第一次见面时就有。”
冰杯在王默手中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像是……”水王子斟酌着词句，“本该熟悉我的一切，却又恐惧靠近。”
王默的呼吸停滞了。她死死盯着杯中晃动的星光，生怕一抬头就会泄露太多。
“人类都这么矛盾吗？”他问。
一滴水珠落入杯中。王默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己经失控。
“不是所有人类，”她哑着嗓子，“只是……特别愚蠢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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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骤起。水王子忽然站起身，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要变天了。”
王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方的天际线处，一团不祥的紫黑色云雾正在凝聚。那是曼多拉力量的标志。
“明天……”水王子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若有一日我不在，净水湖会记住你。”
王默猛地站起，冰杯砸在地上粉碎。
“别说这种话！”她的声音尖锐得不像自己，“你可是……可是净水湖的主人啊！”
水王子转身，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狼狈的样子。他抬手，一片雪花般的冰晶落在王默眉心。
“晚安，人类女孩。”
当王默回过神时，湖心亭己经只剩她一人。她缓缓跪坐在地，掌心贴着冰面，那里还残留着水王子的一丝灵力。
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警告！检测到命运节点迫近】
【剩余时间：12小时】
王默的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这次，连鲜血渗入冰层都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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