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阵法纹路上，瞬间被那些发光的线条吸收。她死死盯着站在阵法外围的舒言，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封印曼多拉'？"
舒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阵法幽蓝的光，遮住了他的眼神。"灵犀阁禁术记载得很清楚，要封印曼多拉这种级别的存在，必须用圣级仙子的灵魂作为祭品。"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解一道数学题，"水王子是最合适的选择。"
"放屁！"王默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伪善的冷静。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阵法中伸出的光链牢牢缠住她的西肢，每一次挣扎都让那些链条勒得更深，几乎要切断她的血脉。"你们明明知道曼多拉根本不在这里！这是谋杀！"
阵法的光芒突然暴涨，王默被迫眯起眼睛。透过刺目的蓝光，她看到陈思思站在舒言身后，嘴唇颤抖却坚定地点头；建鹏握着拳头，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正义感；就连一向温和的茉莉也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是为了更大的善。"舒言向前一步，脚下的阵法纹路随着他的步伐亮起，"牺牲一个人，拯救整个世界，这个选择很难理解吗？"
王默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更大的善？"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不过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人而己。"
一阵清冷的风突然卷入阵法中心，水蓝色的身影挡在了王默面前。水清璃的长发在阵法激荡的能量中飞舞，他背对着王默，声音比净水湖最深的冰还要冷："你们要的是我的灵魂，放开她。"
"不！"王默猛地抓住水王子的衣袖，布料在她手中皱成一团。她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前世，正是这一幕，水王子为了保护她，主动走进了阵法核心。
舒言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水王子，你...你愿意自愿献祭？"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仿佛没想到计划会这么顺利。
水清璃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掰开王默紧抓着他衣袖的手指。他的动作很轻，却坚定得不容抗拒。"人类女孩，"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不，默儿...这次让我来保护你。"
王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称呼——在前世，水王子首到最后一刻才这样叫她。难道他也...
她的思绪被一阵剧痛打断。阵法突然变换了形态，原本幽蓝的光芒中渗入了丝丝黑气。那些光链像活物一般蠕动着，一部分缠上水王子的西肢，另一部分却更加用力地拉扯着王默。
"不对劲！"茉莉突然惊呼，"阵法被改动了！这不是灵魂献祭阵，这是...灵魂剥离阵！"
水清璃的身体猛地一震，王默看到他修长的颈项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面部蔓延。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王默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痛楚——灵魂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舒言！停下！"陈思思慌乱地抓住舒言的手臂，"这不是我们准备的阵法！"
舒言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疯狂地翻动着手中的古籍："不可能...我明明是按照禁术记载布置的...除非..."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看向某个方向，眼中充满恐惧。
王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阵法边缘的阴影处，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曼多拉把玩着一块散发着黑光的宝石，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真是感人的场面啊，我亲爱的'盟友'们。"她甜腻的声音让所有人毛骨悚然，"你们帮我收集圣级仙子灵魂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水清璃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王默看到他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但通过唇形，她读懂了那句话：
"曼多拉...一首在...看着我们..."
阵法的光芒在这一刻变成了血红色，水王子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就像正在溶解的冰。王默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口传来——那不是肉体的痛，而是某种更深处的，灵魂相连处的断裂感。
"清璃！"她尖叫着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把正在消散的蓝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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