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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蛇藤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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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苍梧山脉南麓,一个名为“落霞村”的小小村落,正被笼罩在暮春的最后一丝暖意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田埂上刚插下的秧苗舒展着嫩绿的叶片,一切都显得平和而安宁。

然而,这份安宁,在村尾那间破败的茅草屋里,正被一声声凄厉的产妇呻吟撕裂。

屋内,昏暗的油灯下,接生婆满头大汗地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草药的苦涩。屋外,一个身材黝黑的汉子——花杉斛的父亲花老实,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能听到妻子柳氏那几乎要断气般的哭喊,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这己经是难产的第三个时辰了。

“老天爷保佑,保佑俺婆娘和娃都平平安安……”花老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望着沉沉的夜幕,仿佛想从中窥见一丝神谕。

落霞村世代靠山吃山,村民们淳朴却也愚昧,最是信奉鬼神之说。而柳氏怀这胎,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

怀胎十月,别家孕妇是日渐丰腴,柳氏却日渐消瘦,脸色苍白得像纸,整日精神萎靡,还总说夜里梦见无数小蛇缠绕着她,啃噬她的骨头。更奇怪的是,孕期过半后,每当月圆之夜,柳氏便会浑身发冷,痛苦不堪,仿佛有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钻。

村里的老人私下议论,说这怕是怀了个“不祥之物”。

就在花老师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屋内的惨叫声骤然停止了。

死一般的寂静。

花老师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要在地。他刚想冲进去,就听到接生婆一声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尖叫:“啊——!蛇!有蛇!”

“啥?!”花老实脑子“嗡”的一声,也顾不上许多,一脚踹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的景象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柳氏己经昏迷过去,脸色惨白如死。而在她身侧的血泊中,一个皱巴巴的女婴蜷缩着,浑身青紫,呼吸微弱。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条通体漆黑、只有小拇指粗细的小蛇,正死死地缠绕在女婴纤细的右臂上!蛇头贴着女婴的肌肤,仿佛在吸食什么,蛇眼是诡异的暗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那蛇仿佛与女婴一同降生,两者之间有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联系。

接生婆吓得瘫在地上,指着女婴和蛇,语无伦次:“刚……刚出生就这样……这蛇……跟她一块出来的……是妖物!是妖物啊!”

花老实浑身颤抖,看着那个小小的、被毒蛇缠绕的生命,那是他的女儿。恐惧、厌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血缘牵绊,在他心中交织翻腾。

“快……快把蛇弄走!”他嘶吼着,抄起墙角的锄头,却又在即将落下的瞬间停住了——那蛇缠得太紧,几乎嵌进了女婴的皮肉里,他怕一锄头下去,连同女儿一起打死。

“弄不掉!弄不掉啊!”接生婆哭喊道,“我试过了,它就像长在她身上一样!”

就在这时,那女婴突然微弱地动了一下,小嘴咧开,发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啼哭。随着她的哭声,缠绕在手臂上的小黑蛇也微微抬起头,对着花老实和接生婆,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却充满威胁意味的“嘶嘶”声。

女婴的哭声里,带着一种非同寻常的痛苦,仿佛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花老实看着女儿痛苦的小脸,又看看那条诡异的蛇,心中的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最终,他颓然放下了锄头,脸上血色尽失。

“罢了……罢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总归是……我花家的种……”

他不知道,这句决定,不仅注定了这个女婴一生的苦难,也为整个落霞村,乃至更远的世界,埋下了一颗足以焚毁一切的“烬”。

这个女婴,就是花杉斛。

而那条蛇,便是与她纠缠一生、蚀骨噬心的——蚀心冥蛇幼体。

(一)

花杉斛的童年,是从无休止的疼痛和恐惧中开始的。

那条小黑蛇,果然如接生婆所说,如同长在了她的手臂上,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弄下来。它随着花杉斛的成长而缓慢长大,始终缠绕在她的右臂,蛇身贴着肌肤,冰冷滑腻的触感从未消失。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在以花杉斛的生机和灵力为食。

从她记事起,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骨头的疼痛,就从未离开过她。这种疼痛时轻时重,在月圆之夜或是阴雨天,会变得格外剧烈,让她蜷缩在角落,浑身冷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每当疼痛发作时,手臂上的蛇就会变得格外活跃,蛇身微微蠕动,暗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幽光,而它越是活跃,花杉斛的痛苦就越是加深。

她的身体因此变得异常孱弱,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得多,脸色总是苍白,稍微跑跳一下就会气喘吁吁。村里的孩子都叫她“小怪物”、“蛇女”,远远地看见她就会扔石头、吐口水。

“滚开!你这个妖怪!”

“离我们远点,不然你的蛇会咬人的!”

“她娘就是被她克死的!”

柳氏在生下花杉斛后,身体就一首没能恢复,缠绵病榻一年多,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村里人都把柳氏的死归咎于花杉斛,说她是个丧门星。

花老师对这个女儿的感情极其复杂。他既恨她克死了妻子,又对她有着一丝残存的父爱;既恐惧她身上的蛇,又不得不承担起抚养的责任。

他给她取名“杉斛”,是因为村里老郎中说,杉树和石斛都是能入药的草木,或许能冲淡一些她身上的“戾气”。可这名字,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寄托。

大多数时候,花老实对花杉斛是冷漠甚至厌恶的。他很少跟她说话,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戒备和不耐。只有在花杉斛疼得快要晕过去,发出微弱的、像小猫一样的呜咽时,他才会偶尔流露出一丝不忍,笨拙地给她喂一点止痛的草药。

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因为生活的压力和村民的指指点点而迁怒于她。

“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你娘怎么会走!”

“你这条小蛇,怎么不把你自己咬死!”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花杉斛幼小的心里。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她,连唯一的亲人也这样对她。

她唯一的“伙伴”,就是那条缠绕在手臂上的蛇。

她不知道它叫什么,也无法与它交流,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感受到它冰冷的体温和偶尔传递过来的、一种模糊的、充满恶意的情绪。

有时,她会对着蛇轻声说话,尽管知道它听不懂。

“蛇……蛇……为什么你要跟着我?”

“我好疼啊……你能不能……不要咬我了?”

“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活着?”

蛇只是静静地缠绕着,偶尔吐一下分叉的信子,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嘲讽。

有一次,村里最调皮的几个男孩又来欺负她,把她推倒在泥地里,用树枝抽打她的手臂,想要把蛇打下来。

“打死这条蛇!打死这个小怪物!”

剧痛和屈辱让花杉斛几乎绝望,就在这时,她手臂上的蛇突然猛地抬起头,对着为首的那个男孩,喷出了一口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雾。

那男孩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脸上迅速起了一片红肿的水泡,像是被什么剧毒腐蚀了一样。

其他的孩子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跑掉了。

花杉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手臂上的蛇己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她能感觉到,蛇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一种更阴冷、更危险的气息在悄然弥漫。

那个被蛇毒伤到的男孩,虽然最后保住了性命,脸上却留下了丑陋的疤痕。这件事让村里人对花杉斛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村长找到了花老实,脸色凝重地说:“老实,这丫头……留不得啊!她和她身上的蛇,迟早会给村子带来大祸的!”

几个胆大的村民也附和道:“是啊,把她赶走算了!或者……或者干脆……”他们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花老师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他看着屋内那个蜷缩在角落、因为听到外面的争吵而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影,心中再次陷入了挣扎。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她……她是我闺女……”

尽管这个闺女,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村长叹了口气,也没再坚持,只是警告道:“你好自为之吧。要是再出什么事,村里可不会再护着你们父女了。”

这件事之后,花老实把花杉斛看得更紧了,几乎不让她踏出家门半步。而花杉斛自己,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她知道,自己手臂上的蛇是危险的,而自己,更是所有人眼中的威胁。

她开始下意识地隐藏自己的存在,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这样能少一些痛苦和非议。

但疼痛和孤独,依然如影随形。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嬉笑打闹的其他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她也想像他们一样,在阳光下奔跑,被爹娘抱在怀里,有朋友一起玩耍。

可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疼痛难忍时,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招来父亲的责骂。她会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上冰凉的蛇身,仿佛在安慰它,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不知道,这条蛇,不仅仅是在吸食她的生机,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的体质。那深入骨髓的疼痛,除了蛇的啃噬,还有另一个原因——她那被称为“烬灭灵体”的特殊体质,正在蛇的刺激下,缓慢而痛苦地觉醒。

这是一种天地间最霸道、也最悲哀的体质。它能吞噬一切外来的灵力、修为、甚至生命本源,但同时,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反噬自身,如同焚尽一切的火焰,最终连自身也会化为灰烬。

而此刻的花杉斛,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疼,知道自己不被任何人喜欢,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二)

日子在压抑和痛苦中一天天过去,花杉斛渐渐长大了一些,己经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她的眉眼其实很清秀,若是没有手臂上那条己经长到手腕粗细的黑蛇,或许也能算是个可爱的孩子。但那蛇的存在,让她所有的清秀都被掩盖,只剩下诡异和令人不安。

随着她的成长,手臂上的蛇也变得更加明显,蛇身覆盖了她整个右臂,甚至有向上蔓延的趋势。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也愈发剧烈,有时会让她疼得失去意识。

花老师对她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开始长时间地外出,把她一个人锁在家里。

有一次,花老实外出了三天三夜没有回来。那三天里,恰逢月圆,花杉斛的疼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她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浑身滚烫,意识模糊,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拆开重组了。右臂上的蛇疯狂地蠕动着,暗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兴奋的光芒,蛇信子不断吐出,似乎在贪婪地吸食着什么。

“疼……好疼……爹……爹……”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快速抽离,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手臂上的蛇突然猛地一震,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黑色气流,从蛇身上涌入了她的体内。

这股气流冰冷而霸道,所过之处,原本剧烈的疼痛竟然奇迹般地减轻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仿佛灵魂被灼烧的、更深沉的痛苦。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灰烬中火星般的力量,开始在她的西肢百骸中缓缓流动。

这股力量很弱小,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毁灭一切的意味。

手臂上的蛇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蛇身猛地绷紧,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像是在警惕,又像是在……畏惧?

花杉斛在这种奇异的感觉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疼痛己经退去了不少,虽然依旧难受,却不再是那种能让人崩溃的程度。而花老实,也己经回来了,正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没死?”花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花杉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炕上爬起来,走到角落里,拿起一个干硬的窝头,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蚀骨仙途:烬灭蛇藤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小口小口地啃着。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体内那股微弱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力量还在,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而手臂上的蛇,似乎也安分了一些,暗红色的眼睛里,除了冰冷,似乎还多了一丝别的情绪,让她觉得更加不安。

从那天起,花杉斛发现,有时在她极度痛苦或者愤怒的时候,体内那股微弱的力量就会被激发出来。

有一次,邻居家的婶子又来指桑骂槐,说她是个祸害,迟早会给村子带来灾难。花杉斛被骂得急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委屈,体内那股力量突然爆发出来。

只见邻居家婶子门口那棵本来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毫无征兆地枯萎了下去,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干枯、掉落,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一棵枯树。

那邻居婶子吓得尖叫起来,指着花杉斛,脸色惨白:“妖法!她会妖法!”

这件事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对花杉斛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们认为她不仅是蛇女,还是会用妖法害人的妖怪。

村长再次找到了花老实,态度强硬地要求他把花杉斛送走,或者……处理掉。

“老实,这丫头留不得啊!你看她把王婶家的树都弄死了,这要是哪天她不高兴了,是不是要把我们全村人都弄死?”

“是啊,花老哥,为了村子,你就狠心点吧!”

“把她扔到后山喂狼算了!”

花老师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花杉斛躲在门后,听着外面村民的叫嚣,还有父亲沉重的呼吸声,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被抛弃了。

她不怪父亲,也不怪那些村民,她只怪自己,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要承受这一切。

她下意识地抬起右臂,看着上面那条安静地盘踞着的蛇。蛇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绝望,轻轻蹭了蹭她的肌肤,冰冷的触感中,竟透出一丝奇异的……安抚?

花杉斛的心猛地一颤。

就在这时,花老实猛地站起身,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对着村民们吼道:“她是我闺女!我不扔!要扔你们自己扔去!”

村民们被他突如其来的强硬吓了一跳,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

“花老师,你疯了!为了一个妖怪,你要跟全村作对吗?”

“好!好!你不扔是吧?那我们就把你们父女俩一起赶出去!”

双方僵持着,气氛剑拔弩张。

花杉斛看着父亲宽厚却佝偻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对自己冷漠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也会为了自己,对抗整个村子。

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带着酸涩的暖意。

然而,这份暖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村民们虽然暂时被花老实唬住了,但对花杉斛的敌意却更加深重了。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地排挤父女俩,拒绝与他们来往,甚至偷偷破坏他们家的田地。

花老师的日子越来越艰难,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他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对着花杉斛非打即骂。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们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你这个丧门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花杉斛默默承受着,不躲也不反抗。她知道,父亲心里也苦。

她只是更加沉默,更加渴望逃离这个让她痛苦不堪的地方。

她开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练习控制体内那股微弱的力量。她发现,这股力量虽然微弱,却能让她对周围的草木产生一种奇异的感应,甚至能让一些枯萎的小草重新焕发生机——但这种生机的焕发,是以更快的枯萎为代价的,仿佛是从未来“借”来的生命力。

这让她更加确定,这股力量是危险的,是与“毁灭”相关的。

而手臂上的蛇,对这股力量的反应也越来越奇怪。有时会兴奋地蠕动,有时又会警惕地绷紧身体。

花杉斛隐隐感觉到,她和这条蛇,还有体内的力量,似乎被一种无形的锁链捆绑在一起,走向一个未知的、黑暗的未来。

(三)

平静(或者说,是压抑)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悄然向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向花杉斛逼近。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落霞村一如既往地平静,村民们在田地里劳作,孩子们在村口追逐打闹。

花杉斛被父亲锁在家里,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自由飞翔的小鸟,眼神里充满了向往。手臂上的蛇安静地盘踞着,暗红色的眼睛望着窗外,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几道流光划破天际,降落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那是几个穿着华丽道袍的人,他们御剑而来,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仙人!是仙人!”村里有人惊呼起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敬畏地围了上去。

在这个偏远的凡界村落,“仙人”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容俊逸,气质出尘,一身月白道袍,腰间佩剑,眼神淡漠地扫过围观的村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他身后跟着几个弟子模样的人,也是一身道袍,神情倨傲。

“我等乃天阙宗弟子,”为首的年轻人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奉师命下山历练,途经此地,想向各位打听一些事情。”

村民们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哈腰:“仙长请问,我们知道的一定告诉仙长!”

年轻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老妇人身上——正是当初被蛇毒伤了脸的那个男孩的奶奶。

“我听闻,贵村有一个……身带异蛇的女童?”年轻人的声音平淡,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村民们的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地看向花老师家的方向。

老妇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跪上前去,哭诉道:“仙长!您说的是那个妖怪!她是个妖怪啊!她一出生就带着一条毒蛇,克死了她娘,还会用妖法害人!您看,我孙儿的脸就是被她的蛇咬伤的,到现在还有疤呢!”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男孩。

天阙宗弟子们的眉头微微皱起,为首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哦?竟有此事?”他故作惊讶,“带异蛇而生,还会妖法?这倒是有趣。”

他身后的一个弟子低声道:““师兄,会不会是……那种体质?”

为首的年轻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极有可能。去看看。”

在村民们的指引下,这群天阙宗弟子浩浩荡荡地朝着花老实家走去。

花老实正在田里干活,看到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跑回来,挡在自家门口,对着为首的年轻人磕头:“仙长!仙长饶命!我女儿她……她不是妖怪啊!”

“让开。”年轻人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一个弟子上前,轻而易举地就将花老师推开,撞在墙上,半天爬不起来。

“爹!”屋内的花杉斛听到动静,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为首的年轻人带着弟子们走了进去,目光落在了窗边那个瘦小的身影上。

当他看到花杉斛右臂上那条盘踞的黑蛇时,眼中的贪婪几乎掩饰不住。

那蛇感受到了外来者的气息,尤其是为首年轻人身上那股强大的灵力波动,顿时变得狂躁起来,蛇身绷紧,对着他们发出威胁的嘶鸣,暗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凶光。

而花杉斛,在看到这些“仙人”的瞬间,体内那股“烬灭”之力竟然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手臂上的蛇也变得更加狂躁,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了她。

她能感觉到,这些人,比村里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加起来,都要危险得多。

“果然是……炉鼎之资,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丝异种灵蛇的气息……”为首的年轻人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不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口中的“炉鼎”,指的是一种特殊的体质,能够容纳和孕育强大的灵力,是修仙者提升修为的绝佳“容器”。他显然是将花杉斛的“烬灭灵体”误认为是某种顶级的炉鼎体质了。

“仙……仙长,求求你们,放过她吧……”花老师挣扎着爬进来,再次磕头求饶。

为首的年轻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身后的弟子吩咐道:“带走。”

“是,师兄。”两个弟子上前,就要去抓花杉斛。

“不要碰我!”花杉斛尖叫着,身体里的“烬灭”之力和手臂上的蛇同时爆发!

一股微弱但极其霸道的黑色气流从她体内涌出,同时,手臂上的蛇猛地窜起,对着离得最近的那个弟子咬了过去!

那弟子猝不及防,被蛇咬中了手臂,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找死!”为首的年轻人眼神一冷,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剑气射向那条蛇!

“嘶——!”蛇被剑气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蛇身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流出,滴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蛇!”花杉斛心疼地喊道,尽管这蛇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但也是她唯一的“同伴”。

她体内的“烬灭”之力更加狂暴地涌出,虽然微弱,却让为首的年轻人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威胁。

“哦?还有点意思。”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不过,蝼蚁撼树。”

他再次出手,一股强大的灵力威压笼罩了整个屋子。花杉斛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身上,让她动弹不得,体内的“烬灭”之力瞬间被压制回去,手臂上的蛇也萎靡地下来,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带走!”年轻人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两个弟子这次有了防备,拿出特制的绳索,无视花杉斛的挣扎和哭喊,将她牢牢地捆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爹!爹!”花杉斛绝望地看着被打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的父亲,泪水汹涌而出。

花老实看着女儿被带走,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猛地爬起来,朝着为首的年轻人扑了过去:“放开我女儿!我跟你们拼了!”

为首的年轻人眼神冰冷,反手一掌拍在花老师的胸口。

“噗——”花老实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女儿被带走的方向,身体缓缓失去了生机。

“爹——!!!”

花杉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凄厉,仿佛要将灵魂都喊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而凶手,就是这些所谓的“仙人”。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冲击着她的心神,体内那股被压制的“烬灭”之力再次爆发,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一股黑色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气流从她体内涌出,虽然依旧无法挣脱束缚,却让抓着她的两个弟子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嗯?”为首的年轻人察觉到了异样,回头看了花杉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和更深的贪婪,“果然不简单。看来,这次捡到宝了。”

他不再犹豫,带着花杉斛,在村民们恐惧和麻木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去。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花老师冰冷的尸体。

落霞村的天空,依旧晴朗,但对于花杉斛来说,她的世界,己经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被带走了,带向那个名为“仙域”的地方,带向一个更加残酷、更加痛苦的未来。

手臂上的蛇,在她的愤怒和悲痛中,再次睁开了暗红色的眼睛,这一次,那眼睛里,除了冰冷和凶光,似乎还多了一丝……期待?

一场席卷三界的“烬灭蛇藤劫”,由此,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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