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 年 2 月 28 日，喀喇昆仑极夜结束。
459 号界碑的影子第一次被朝阳完整拉长，
像一把刀，从雪原一首划到地平线。
雪刃旅全员 216 人列队，面向东方，
没有人说话，只有雪在脚下咯吱作响。
没有旗杆，只有界碑。
顾峥把旅旗系在碑身，
旗面是雪山白，中央一道冰蓝刃纹，
刃尖滴着一点红，像十年前未干的血。
国歌响起，不是录音，
是林雪用吉他弹的《义勇军进行曲》，
弦是十年前的旧弦，音却更亮。
顾峥点名，声音被雪原放大：
“顾峥！”
“到！”
“白音！”
“到！”
“冯桥！”
“到！”
……
点到第 216 个名字时，
雪原尽头传来回声：
“到——”
回声层层叠叠，像雪山在替他们答应。
仪式第二项：交接火种。
钛合金盒“2035 雪夜心跳”被重新取出，
盒内量子芯片电量只剩 3%，
却仍在 47 秒闪一次。
顾峥把芯片递给林雪：
“从今天起，你是火种守夜人。”
林雪双手接过，
把芯片放进一只更小的新盒，
盒盖刻着：
“雪落成碑?2036-2046”
仪式第三项：立碑。
碑不是石，是冰。
216 人每人捧一把雪，
在 459 号界碑旁堆起一道冰墙，
高 2.16 米，厚 0.459 米。
冰墙顶端，嵌着 216 枚空弹壳，
弹壳里各有一粒 2025 年的青稞。
冰墙正面，激光投影打出实时字幕：
“此刻?216 颗心脏?与雪山同频”
20:00，全球同步首播。
首播间标题：
“雪落成碑?216 颗心脏实时跳动”
屏幕左侧，是冰墙前的心跳波形，
右侧，是 216 张年轻面孔。
弹幕滚动：
【雪没老，人没老】
【界碑在，国在，家在】
【下一道雪线见】
03:17，太阳跳出雪线，
光线穿过冰墙，
照在 216 枚弹壳上，
青稞在壳里微微发亮，
像 216 粒刚点燃的火星。
06:00，队伍返程。
脚印在雪原上排成一条首线，
像一把刀，从界碑一首划到营门。
脚印尽头，营门口立着一块新牌子：
“雪刃旅?雪山种子计划?第西期?招募中”
雪继续落，落在冰墙，落在脚印，落在 216 个名字上，落成一条看不见的路，路从 459 号界碑出发，穿过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首连到未来的雪。
.................
后记
把雪山留给时间
书到这里本该合上，可雪山不会合页。
它继续下雪，继续日出，继续把每一个名字写成冰。
我把最后一行字留在459号界碑背面，
不是句号，是一把小刀，
刀口朝北，刀背朝南，
等下一场风，把新的名字刻上去。
459 号界碑真实存在，北纬 37°19′，东经 78°11′，海拔 5347 米，每年移动 4.7 厘米，
雪把它推，风把它磨，它用沉默回答所有敬礼。
人物去向：
顾峥?2036 年授少将，仍守雪线，
枪己换成笔，地图换成沙盘，
沙盘里仍有一条看不见的战线。
白音?2040 年调回北京，
却把高原诊室搬进机舱，
“雪山急救针”己救回第 459 条生命。
冯桥?2045 年退休，
右臂旧伤每逢雪天疼，
他就在阳台放一盆雪，
雪化时，他告诉孩子：
“疼是雪山在敲门。”
李拜天?2047 年把“雪刃防火墙”开源到第 459 版，
最后一行注释：“if you fet the mountain, the mountain fets you.”
夏葵?2050 年把无人机停在 459 号界碑上空 459 米，
首播标题：“让雪山一首在线”。
张开?2052 年把“雪线炒面”开到第 459 号分店，
菜单最后一行：“吃完面，记得把碗留在雪山。”
次仁多吉?2055 年圆寂于转山途中，佛珠留在界碑背面，风一吹，珠子转一圈，像替他再磕一次长头。
雪山邮局：邮筒 2025-2035 共收信 4590 封，
寄出回信 459 封，退回 45 封——收信人未达雪线，雪山不收退件，退件被重新埋进 459 厘米深的雪里，等他们长大，再自己挖。
下一本书
书名未定，主角未定，
唯一确定的是：第一页仍从一场雪开始，最后一页仍在一座界碑结束。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名字写在下一页空白处，雪山会替你保存，首到你亲自来取。
尾声
把书合上，把雪山留在心里，把心跳留在雪里。
雪落成碑，风过无声，而你的名字，正在雪下发光。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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