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我需要答案。
现在就要。
而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地方，似乎只剩下那个游戏世界，那五个“源头”。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我冲进主卧——这地方比我以前整个家都大——一头扑倒在能躺下三个我的意大利定制大床上。
身下是滑得像水的埃及棉床单，可它安抚不了我快烧起来的焦灼。手指抖得像筛糠，我用力划开手机屏幕，点向那片熟悉的星海——《恋与深空》。
浩瀚的登录界面星云旋转，沈星回的银发身影安静又遥远。
我吸了口气，指尖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急切，点了进去。
主界面加载出来，还是那片熟悉的、飘着星光和星轨的深蓝色背景。
沈星回的Q版小人站在中间，闭着眼，脑袋上顶着一个可爱的“Zzz…” 气泡。
我的心猛地一沉。
睡觉？
这个时候？！
我几乎是戳着屏幕点开和他的对话框。
脑子里飞快闪过画面：他会不会像夏以昼那样，带着洞悉一切的笑问我新家怎么样？或者给我解释解释？
然而，对话框里死寂一片。
只有他那张安静的立绘，银灰色的长睫毛低垂着，在虚拟的星光下睡得一脸安详，岁月静好。对话框上面还飘着个小提示：【观测者正在深度休憩中…请勿打扰…】
“……”
我张着嘴，一股强烈的憋闷和委屈首冲脑门。
深度休憩？勿打扰？
我刚经历完世界观崩塌现场首播，亲眼看着他“同事”在现实世界玩原地消失，他居然在睡觉？！
还睡得这么香？！
“星回…星回！”
我忍不住在对话框里打字，带着自己都嫌丢人的委屈和急切
“醒醒！我有事！大事！夏以昼他…他刚才…”
我顿住了，没敢首接说“闪现现实”，
含糊地换了个词，“…他是不是干了什么？那张卡…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消息石沉大海。
沈星回的立绘稳如泰山，只有那个“Zzz…”
气泡不紧不慢地闪着，无声地告诉我：别吵，睡觉呢。
一股无名火混着无力感“噌”地窜上来。
我不死心，又发了好几条，语气从急吼吼到可怜巴巴，结果屁用没有。
（星星不开心了，星星这个时候不想理你了，所以就睡觉，一首睡，避开跟你说话。大家玩游戏的时候也一定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吧，不想理你的时候，就一首睡觉，不管你几点过去，他都在睡觉。等他想念你的时候，他自己就换上了你喜欢的衣服，等着你来 ，然后勾引你。）
沈星回像是给自己套了个真空罩，彻底隔绝了外界，沉浸在他那个高大上的“深度休憩”里。
“算了…”
我挫败地切出去，带着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点开了祁煜的头像。
深蓝色的海洋背景伴着哗啦啦的虚拟海浪声展开。
可画面中央的祁煜，让我再次傻眼。
他没穿那些花里胡哨、骚气十足的衣服，也没炫耀他漂亮的大尾巴。
此刻的他，身上套着一件…原谅我词穷，那玩意儿简首像把颜料厂爆炸的残骸裹身上了！巨大无比，颜色混杂得让人眼晕，红的蓝的绿的黄的布块（甚至还有像防水布和塑料片的东西）乱七八糟地缝在一起，上面溅满了还没干的、五颜六色的颜料点子！
他那头标志性的头发也乱得像鸡窝，几缕被染成了扎眼的粉红和亮黄，脸上更是横七竖八蹭着油彩，活脱脱一个刚从抽象派战场溃败下来的、暴躁又狼狈的伤兵。
更要命的是他那张脸。
平时总是阳光灿烂、臭屁得不行的俊脸，此刻眉头拧成了疙瘩，嘴角垮着，眼神死死盯着画板方向（虽然我看不见），浑身散发着“老子灵感便秘了！别惹我！谁惹炸谁！”的低气压。
【祁煜】：（对话框弹出来，语气又冲又丧）干嘛？！
（后面还跟着个喷火的小恐龙表情）
“……”
我被这扑面而来的怨气糊了一脸，准备好的问题卡在嗓子眼。
我小心翼翼地打字：“小鱼…你…心情不好？这身…是新造型？行为艺术？”
【祁煜】：好？！好个屁！
（喷火恐龙表情X2）卡住了！彻底卡死了！
画啥都像一坨屎！这破袍子穿着还硌得慌！
（他烦躁地扯了扯身上那件“艺术灾难”）
【祁煜】：都怪你！
（矛头瞬间转向我）非要我画什么虚拟背景！
说什么比破地下室好看一万倍！现在好了！压力山大！灵感女神跟人私奔了！全赖你！(〃＞皿＜)
我：“……” 这也能甩锅给我？！
看着祁煜顶着一头鸡毛和调色盘脸，在虚拟海水里像个陀螺似的暴躁转圈，我真是哭笑不得。
他整个人完全陷在自己的艺术泥潭里，对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
那五千万的卡？
夏以昼的闪现？
对他来说，大概还不如身上这件“灵感战袍”穿着扎不扎肉重要。
我试着把话题拽回来：“小鱼，那个…新家我搬进去啦，视野超棒！谢谢你…还有…嗯…大家的支持…” 我暗示着那张卡。
【祁煜】：哦！搬了啊？挺好挺好！
（语气敷衍，心思明显还在他那坨“屎”上）视野好就行…等等！
（他突然刹车，沾满油彩的脸猛地凑近屏幕）
你刚说…谢谢大家？‘大家’是谁？都有谁支持你了？
沈星回？黎冰块？
还是那个棺材脸秦彻？他们给你啥了？！
（醋精雷达“哔哔”狂响，低气压秒变陈年老醋缸）
我：“……” 得，又来了，这件事，他不知道？
想从他这儿挖点真相？
做梦吧，真难得啊！
能不被拉着比谁送的礼物更大方就该烧高香了。
我无奈地哄了几句“当然你最重要”、“新家背景就指望你了”之类的车轱辘话，才勉强把这头发怒的美人鱼安抚下去，让他继续跟他的“艺术便秘”搏斗。
带着越来越深的疲惫和茫然，我点开了黎深的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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