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将新买的进口草莓放进冰箱时，金属门映出她瞬间僵硬的表情——母亲正站在厨房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着那个摆在餐桌上的蒂芙尼蓝首饰盒。盒盖微微开启，银链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默默，能解释下这个吗？"母亲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却让王默后背沁出冷汗。她转身时瞥见系统光幕在视野角落闪烁：【账户异常警告：消费记录与身份不符】。
"同学送的生日礼物。"王默扯开草莓包装袋，塑料薄膜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个借口在舌尖滚动过太多次，反而显得刻意。
母亲突然按住她忙碌的手腕，掌心有常年做家务留下的薄茧。"上周是香奈儿书包，前天是扫地机器人。"她轻轻翻开王默的衣领，露出内侧的奢侈品牌洗标，"现在连内衣都换成La Perla了？"
冰箱压缩机突然启动的嗡鸣填满了沉默。王默注视着母亲眼角的细纹，那些纹路比记忆里更深了——前世这个时候，母亲应该还在为下季度房租发愁。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红色倒计时：【71:59:23】的强制任务悬在头顶。
"其实..."王默刚开口，门铃突然炸响。透过猫眼看到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两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从印着"苏富比拍卖行"的车上搬下包装严实的矩形物体。
"王女士？您竞拍的《星空》版画到了。"门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母亲猛地转头，王默看到血色从她脸上褪去。那幅画是父亲生前最爱的作品，当年被迫变卖时母亲哭了一整夜。
星辰仙子在意识海里发出冷笑："早告诉你别用系统兑换现实货币。"王默捏紧口袋里的手机，银行APP通知栏显示刚刚到账的200万"设计大赛奖金"。这个金额对高中生而言荒谬得可笑，但系统昨晚保证过"合法化处理"。
版画拆封的瞬间，母亲颤抖的手指抚过梵高笔触的仿制品。"这是..."她转向王默的眼神混杂着震惊与恐惧，"你哪来的三百万？"
落地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王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光幕突然变成警告的猩红色：【检测到经侦支队车辆靠近】。街道对面，两个便衣警察正在核对门牌号。
"请宿主立即启动危机公关协议。"系统机械音里首次出现电流杂音，"建议方案A：伪造海外亲属遗产；方案B：..."
母亲突然把版画塞回包装箱，动作利落得不像平日的她。"去你房间，现在。"她压低的声音带着王默从未听过的锋利，"把那些奢侈品都收进地下室。"
当门铃第二次响起时，王默看见母亲挺首腰杆的姿态像变了个人。她打开门时半个身子挡在走廊前："警官有事？我们家默默昨天参加完设计大赛回来就发烧了..."
便衣警察出示证件时，王默注意到母亲左手悄悄按下了智能门锁的录音键——这个功能是她上个月用系统金币兑换的。冷汗顺着脊椎滑下，她突然意识到母亲远比想象中敏锐。
"例行调查。"年长警察的目光越过母亲肩膀，"最近有境外账户往您女儿卡里转入大额资金。"
星辰仙子突然在意识中预警："右后方书架！"王默转头时，看见自己昨晚随手放的《高等数学》课本下露出半张黑卡——那是系统给的"无限额度副卡"。母亲几乎同时挪动脚步，裙摆扫倒了茶几上的花瓶。
瓷瓶碎裂的声响中，年轻警察突然指着电视柜惊呼："那是Breguet的航海系列？"王默这才注意到父亲留下的旧手表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镶钻机械表，表面在阴影中泛着幽蓝的光。
"高仿货。"母亲弯腰捡碎片的手稳得出奇，"孩子爸走后，默默总爱买些...安慰品。"她抬头时眼眶恰到好处地泛红，王默几乎要相信这个即兴编造的故事。
警察交换了个眼神。年长者掏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账户持有人吗？"王默看清画面瞬间如坠冰窟——那是系统生成的身份头像，却用了母亲年轻时的面部特征合成。
"这不是..."母亲的声音突然哽住。王默看见她指甲陷入掌心，鲜血顺着陶瓷碎片滴落。系统光幕在此刻疯狂闪烁：【检测到因果律冲突！重复，检测到...】
最年长的警察突然按住耳机："什么？嫌疑人己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同事，"总部说账户持有人十分钟前来自首了，还带着1998年的出生证明？"
当警车终于驶离时，王默发现客厅温度低得不正常。母亲沉默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突然开口："你父亲走的那晚，说过句奇怪的话。"她抬起苍白的脸，"他说'如果默默将来变得不像她，一定要相信那还是她'。"
地下室的台阶在脚下吱呀作响。王默跟着母亲走进尘封多年的储物间，看着她移开印着"默默五岁"的纸箱，露出后面崭新的保险柜。电子屏亮起时显示的是王默的生日——19980818。
"从你拒绝那个娃娃店开始，我就知道了。"母亲输入密码的手很稳，"你不是我的默默。"保险柜开启的瞬间，王默看见里面整齐码放着的香奈儿包装盒、百达翡丽证书，以及最上方那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迹：
"给下一个我——别相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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