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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静待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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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日,夜无净成了暖春镇柳家小院最准时的访客。

每日午后,他都会带着那张古朴的瑶琴,来到溪畔的柳树下,与庭院之内那位怀春的少女,进行一场无声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交流。

而柳婉儿,也从最初的羞涩与胆怯,变得渐渐大胆起来。她会推开后门,在侍女的陪伴下,静静地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痴痴地,听着那能抚慰她灵魂的琴音。

终于,在第五日,她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在夜无净一曲终了之后,亲自为他弹奏了一曲。

她的琴艺,虽然在技巧上,远不如夜无净那般出神入化,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个少女最纯粹、最真挚的情感。那琴音之中,有对生命的渴望,有对未来的迷茫,更有,对眼前之人,那份无法言说的、满溢而出的爱慕。

一曲终了,柳婉儿羞红着脸,紧张地看着夜无净,如同一个等待着老师评判的学生。

夜无净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温柔的、仿佛能将人溺毙的赞赏与怜惜。

他没有夸赞她的技巧,而是用一种仿佛能看透她灵魂的、温和的声音,轻声说道:

“婉儿姑娘的琴声,是我此生,听过的,最干净的声音。”

“只是……”他微微一顿,叹息道,“琴音之中,似乎,总带着一丝无法挣脱的……枷锁。可惜了,这般通透的灵心,却被困于一方小小的庭院,一具孱弱的病体之内。”

这番话,没有丝毫的轻浮,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击中柳婉儿的内心!

他懂我!

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之外,终于有第二个人,能听懂我琴音中的痛苦与不甘了!

柳婉儿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夜公子……”

“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无净。”夜无净微笑着说道,他主动地,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他将一个身世飘零、游历天下、只为寻觅知音的孤独才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他用自己那远超凡人的见识与口才,为柳婉儿,描绘着庭院之外那广阔而又精彩的世界。

柳婉儿听得如痴如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对外界的向往,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越来越深的迷恋。

夜无净知道,火候己经差不多了。

是时候,制造一场意外,将那条隐藏在深海之中的大鱼,给彻底地惊动了。

他看着柳婉儿那充满了幸福光彩的脸庞,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离别前的伤感与落寞。

“婉儿姑娘,”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能在此地,得遇你这位知音,实乃无净三生之幸。只可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再过三日,便要启程,继续我那漫无目的的游学之路了。”

“什么?!”

这句话,对刚刚品尝到爱情甜蜜的柳婉儿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那颗充满了幸福与希望的心,瞬间,便被一股巨大的、即将被抛弃的恐慌与绝望所攫住!

“不……无净哥哥,你……你要走了吗?”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尖锐,眼中,瞬间便噙满了泪水。

“我……”夜无净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与“不舍”的挣扎,“我也想留下,可是……”

他话未说完。

柳婉儿那本就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变得不稳的气息,再也支撑不住!

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那颗先天不全的孱弱心脏,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呃……”

她喉咙一甜,一口殷红的鲜血,竟不受控制地,从她那苍白的嘴角,溢了出来!整个人,便软软地,向后倒去。

“小姐!”一旁的侍女小翠,吓得魂飞魄散!

但,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夜无净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瞬间便出现在了柳婉儿的身后,一把,将她那即将倒下的、柔软的娇躯,揽入了怀中。

“婉儿!”他惊慌地呼喊着,脸上,充满了焦急与自责。

他将柳婉儿平放在地,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掌心之中,凝聚起一缕精纯无比的、却又被他伪装成至阳至刚属性的魔元之力,缓缓地,贴在了她的后心之上。

那股温暖而又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纯阳之力”,瞬间涌入柳婉儿的体内,将她那因为情绪激动而暴走的、几近崩溃的微弱生机,强行地,稳固了下来。

柳婉儿那惨白如纸的脸色,这才,缓缓地,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担忧与关切的俊美脸庞。

她此刻,正虚弱地,躺在他的怀里。

一股前所未有的、被保护、被珍视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她的心房。

“无净……哥哥……”

“别说话。”夜无净用一种无比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说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惹你伤心。”

他看着怀中那如同易碎瓷娃娃般的少女,眼中充满了怜惜与坚定。

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地,对着她,许下了一个,足以让任何少女都为之疯狂的承诺。

“婉儿,你放心。”

“我不走了。”

“在上天让你我相遇的那一刻,我那漫无目的的游学之路,便己经,走到了尽头。”

“从今往后,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

“我,会用尽我的所有,去寻遍天下,为你,找到治愈你这顽疾的方法!”

这番话,如同一道最温暖的阳光,瞬间,便驱散了柳婉儿生命中,所有的阴霾与黑暗。

她的眼中,流下了幸福的、喜悦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她可以托付一生,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命定之人。

……

当夜无净将虚弱的柳婉儿,送回房间,并再三叮嘱侍女小翠好生照料之后,他才一脸疲惫地,告辞离去。

而侍女小翠,在看到自家小姐那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惨状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

她立刻取出了一枚柳含烟留下的、特制的传讯玉符,用最快的速度,将今日发生的一切,连同夜无净这个名字,一同传回了化灵山的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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