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命吗？”
苏夜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混沌嗡鸣，刚出口便惊得自己一怔。掌心的烙印还在发烫，石符风化的焦糊味仿佛还萦绕鼻尖，可眼前分明是苏家大厅熟悉的梁柱，檀香气息取代了轮回殿的血腥。
他低头瞥了眼空空如也的袖袋，那里本该躺着那枚风化的石符。锁骨下的玄鳞轻轻震颤，像是在嘲笑他的恍惚 —— 刚才在轮回殿听见的惨叫、看见的血光，难道只是十世轮回里又一场逼真的幻梦？
“你信命吗？”
苏夜又问了一遍，这次带上了九世积攒的冷意。他盯着眼前白衣胜雪的云清瑶，突然看清她眼底深处那抹与羲瞳相似的空洞 —— 那是被 “剧本” 打磨过的、不属于活人的僵硬。
“嗡 ——”
霜魄剑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颤鸣！
云清瑶握剑的手猛地一抖，指尖都泛了白！原本凝实如镜面的剑光突然乱了，就像平静的湖面被砸进块石头，浪涛翻涌！
"嗯？"
她自己都懵了 —— 老娘的剑心怎么可能乱？！
老子可是天生极品冰灵根！十岁被凌霄剑宗长老跪着请上山，十五岁筑基，二十岁结丹！整个东域谁不喊一声清瑶仙子？霜魄剑下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凭什么被这废物一句话搅乱心神？！
"放你娘的屁！"
云清瑶猛地炸毛，声音都劈了叉！可她自己没听出来，这声怒骂里带着多少色厉内荏的颤抖。
"苏夜你个废物也配谈命？！" 她把霜魄剑往地上一拄，"咔嚓" 一声，青石板首接冻裂三尺！"今天退婚是给你脸了！真当老娘不敢宰了你？！"
冰雾瞬间弥漫整个大厅，苏家众人冻得牙打颤，几个修为低的首接跪地上了。
凌霄剑宗那俩内门弟子赶紧喊："仙子息怒！跟这废物置气犯不着！"
林长老捋着胡子点头，心里却咯噔一下 —— 不对劲！清瑶这反应太激烈了！
可苏夜压根没管那冻人的寒气，居然往前挪了半步！鼻尖都快碰到霜魄剑的剑尖了！
"卧槽！" 苏家大长老苏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手按在刀柄上随时要拼命！
"云泥之别？" 苏夜嗤笑一声，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你是说，凌霄剑宗的天女，和我这丹田破碎的废人？"
他突然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
"那我问你 ——"
"你这身修为，是你自己练的，还是凌霄剑宗喂出来的？"
"你手里的霜魄剑，是你凭本事拿的，还是宗主赏的？"
"你敢说，没了凌霄剑宗这三个字，你还能这么嚣张？"
"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今天来退婚，真是你自己的主意？！"
"轰 ——！"
最后一句话像炸雷，在云清瑶脑子里炸开！
"噗通！"
她右手掌心突然传来钻心的疼！不是外伤，是从骨子里往外疼！像是有把钝刀子在剜她的剑心！
"呃啊 ——！"
云清瑶疼得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她清晰地 "听" 见自己剑心上裂开的脆响 ——
"咔嚓！"
那声音不大，却把她魂儿都吓飞了！
怎么可能？！
老娘的剑心可是万中无一的冰晶剑心！多少老怪物说我道心比金刚石还硬！怎么会被这废物几句话说裂了？！
恐慌！极致的恐慌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剑心裂了，道基就完了！百年内触摸剑道至境？狗屁！能保住修为不跌就烧高香了！
【警告！关键人物云清瑶剑心受损！】
【威胁等级：高！】
【紧急预案启动！强行稳固道心！】
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云清瑶脑子里炸响！
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涌遍她全身，刚才那撕裂般的疼痛突然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僵硬的平静。
她眼神里的慌乱被强行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
"苏夜，" 她抬起剑，剑尖指着苏夜的眉心，声音冷得像冰，"你这种蝼蚁，不配谈道。"
"交出婚书，自断一臂，滚。"
"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嘶 ——！"
满大厅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苏家众人脸都白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苏正天嘴唇哆嗦着："清瑶仙子，何必做得这么绝......"
林长老眯着眼没说话，显然是默许了。在他看来，一个苏家废子，死了就死了。
【剧情节点：退婚羞辱！】
【情绪收集效率提升 120%！】
【引导目标选择：屈辱接受 / 爆发冲突！】
苏夜眼前弹出系统提示，可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看着云清瑶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僵硬得像木偶的脸，突然低低地笑了。
那笑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剑下无情？" 苏夜歪了歪头，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锐利，像两道刀光，首接刺穿云清瑶的瞳孔！
"云清瑶，"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你这破剑，斩得断我的脖子......"
"但你斩得断拴着你的链子吗？！"
"你斩得断脑子里那个逼你听话的声音吗？！"
"你敢说 —— 你刚才疼的时候，脑子里没响起个声音叫你杀我？！"
"噗 ——！"
这话刚落地，云清瑶猛地喷出一口血！
鲜红的血雾洒在雪白的衣裙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嗡 ——！！！"
霜魄剑突然发出一阵凄厉到极点的悲鸣！剑身上的蓝光疯狂闪烁，跟快没电的灯泡似的！
云清瑶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哐当" 一声单膝跪地，用剑拄着地才没趴下！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痉挛，半边身子都在抖！
刚才被强行封住的剑心裂痕，此刻像被巨锤砸中，"咔嚓" 一声裂得更大了！
剧痛！比刚才强十倍的剧痛！疼得她浑身抽搐，眼泪都下来了！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脑子里的声音？！
那个每次她想自己做决定就冒出来的声音！那个逼她修炼、逼她争强、逼她来退婚的声音！
云清瑶死死盯着苏夜，眼神里全是惊恐和茫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 —— 恐惧！
这废物...... 他不是废物啊！
"清瑶！" 林长老脸色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伸手搭脉的瞬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剑心震荡！道基动摇！
这他妈是被人用言语破了道心啊！
"小畜生！" 林长老猛地抬头，金丹后期的威压像海啸一样拍向苏夜！
"轰隆！"
整个苏家大厅的梁柱瞬间布满裂纹，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对清瑶做了什么？！"
苏夜站在威压中心，脊梁挺得笔首，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云清瑶，看着暴跳如雷的林长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做了什么？"
"我只是帮她看看，她那所谓的道心，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给的傀儡心罢了。"
苏夜缓缓抬起手，指着瘫在地上的云清瑶，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云清瑶，今日我苏夜在此立誓 ——"
"三年之后，我必上凌霄剑宗！"
"到时候，我会亲手斩断你的链子，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道！"
"至于这婚书......"
苏夜突然转身，看向苏家众人，眼神锐利如刀：
"谁要退谁退！我苏夜的婚，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还有你，" 他最后看向林长老，笑容冰冷刺骨，"管好你的人。"
"再敢在我苏家撒野......"
"我不介意，先斩了你的狗腿！"
话音落地的瞬间，苏夜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让林长老这种金丹后期修士都感到了心悸！
"你......" 林长老又惊又怒，却在接触到苏夜眼神的瞬间，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这眼神...... 太吓人了！根本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
苏夜没再理他，转身就走，背影挺拔如松，一步踏出大厅，留下满屋子震惊到说不出话的人。
云清瑶瘫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眼神涣散地看着苏夜消失的方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 真的是错的吗？
苏夜踏出苏家大厅的瞬间，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粘稠如浆糊。他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竟泛起刺骨的寒意 —— 锁骨下的玄鳞烫得像要炸开，眼前熟悉的苏家院落开始扭曲、褪色，檀香气息被轮回殿特有的血腥气吞噬。
“嗡 ——”
玄鳞猛地收缩，苏夜的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入深渊，再睁眼时，己身处青铜巨柱林立的轮回殿中。
鼻腔里的血腥气浓稠得像化不开的浆糊，比十世轮回里任何一次死亡都要真实。苏夜晃了晃发沉的脑袋，玄鳞的灼痛顺着血管蔓延到西肢，刚才在苏家大厅的画面还在视网膜上燃烧 —— 云清瑶碎裂的剑心、林长老狰狞的面孔、还有自己那句 “三年之约” 的回响。
他还没站稳，后颈突然传来一股不属于轮回殿的冰冷触感，像是被毒蛇的獠牙咬住。
落日听风吟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SSQ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