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榆树枝叶的间隙，在墨家机关城的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孔子拄着枣木杖踏入"华夏英灵学院"的外语学堂时，眉头己经拧成了死结。学堂西壁挂着稀奇古怪的图卷：画着扭曲符号的羊皮纸、标注着"伦敦""巴黎"的简陋地图，还有一张令圣人血压飙升的《英语语法结构树状图》——那上面"主谓宾"三个大字被朱砂圈出，旁边批注："蛮夷语序竟与犬戎同源！"
"咳咳。"孔子清了清嗓子，枣木杖重重敲击地面。学堂里二十多名学子齐刷刷转身，宽大的儒袍袖口扫翻了案几上的墨砚。最后一排正在打瞌睡的子路猛地惊醒，额头磕在竹简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今日习'夷语'。"孔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仿佛在咀嚼一枚苦胆。他展开李斯昨夜送来的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鬼画符般的字母。"有哪位贤达——"圣人的目光扫过众弟子，"能告诉老夫，这句'How are you'作何解？"
学堂死寂。颜回盯着自己的鞋尖，子贡假装整理衣襟，连最博学的冉有都开始数窗外的树叶。只有宰予举起手，满脸跃跃欲试："夫子！学生听闻这是番邦问候语，意为'汝母安否'！"
"荒谬！"孔子一杖劈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蛮夷粗鄙至此乎？初见便问人母亲？"枣木杖尖颤抖着指向绢帛下一行，"那这'Fihank you'又当何解？"
子贡突然眼睛一亮："定是回'吾母甚好，谢汝挂怀'！可见番邦虽蛮，孝道尚存！"
学堂角落里传来"噗嗤"一声笑。孔子猛地转头，看见窗边站着个金发碧眼的怪人——那家伙穿着不合身的儒生袍，腰间却别着个青铜十字架，正是前日俘虏的法国传教士路易。
"Non non non！"路易操着生硬的雅言摆手，"此乃问候'汝体安康'，非关母亲..."
枣木杖"嗖"地飞过众人头顶，精准砸中传教士的十字架。"铛"的一声脆响，十字架裂成两半。路易惨叫一声扑向地面，正好接住弹回来的木杖。
"体之发肤，受之父母！"孔子须发皆张，"不问父母而首询己身，此乃无君无父之言！"圣人一把夺回木杖，杖尖挑起地上的半截十字架，"还有这'十'字纹——尔等蛮夷连'仁'字都不会写么？"
"夫子息怒！"颜回慌忙上前搀扶，却被甩开袖子。孔子大步走向挂在墙上的英语语法图，杖尖狠狠戳向"动词变形"一栏："看这'to be'！生生将个好端端的'是'字，掰扯成'am、is、are'！"木杖在羊皮纸上刮出刺耳声响，"夷狄之语，犹若鸟兽之鸣！"
窗外突然传来"哐当"巨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孟子抱着满怀竹简僵立在廊下，脚边散落着刚摔落的《洋人禽兽录》书稿。老脸通红的亚圣弯腰去捡，却听见孔子冷笑："孟轲！来得正好！且与老夫参详参详——"枣木杖指向墙上另一张图，"这劳什子'时态'，竟将'昨日食''今朝食''明日食'分作三般写法！"
孟子捡书简的手一抖，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秦吃瓜太后：开局给政崽绑系统》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刚整理好的竹简又散了一地。他盯着"过去式""现在式""将来式"几个朱砂大字，花白胡子剧烈颤抖："此...此乃...禽兽不如也！犬尚知吠不分朝夕，况人乎？"
路易趴在地上弱弱举手："但这样更精确..."
"精确？"孔子一脚踩住传教士的衣摆，"吾等说'食不言'，莫非还要分'昨日食不言''今日食不言''明日食不言'？"圣人突然抄起案上砚台，浓墨泼向语法图，"来！老夫教尔等何为精确——"
乌黑的墨汁在羊皮纸上晕开，孔子挥毫写下斗大的"仁"字。墨水顺着纸卷流淌，将"过去式"三个字染得面目全非。
"见否？"枣木杖敲打砚台叮当作响，"一字足矣！何须聒噪！"
子贡突然小声嘀咕："可番邦商船带来的钟表确实精巧..."
"子贡！"孔子猛地转身，袖口带翻茶盏，"汝可知楚人买椟还珠？"滚烫的茶水在案几上漫开，浸湿了路易偷偷记录的笔记本，"钟表之技不过奇技淫巧，岂能与礼乐教化并论？"
窗外忽然传来清越的钟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机关城中央的日晷台上，公输班正在调试新制的青铜自鸣钟。那钟摆每晃一次，就有清脆的"叮当"声响起，与远处墨家弟子测试的蒸汽机轰鸣交织成奇特的韵律。
孔子盯着精准报时的铜钟，脸色阴晴不定。半晌，他突然抓起案上所有英语教材，一股脑塞进路易怀里："滚回去告诉尔等酋长——"圣人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
"说人话！"
路易抱着教材连滚带爬逃出学堂时，正撞上前来送茶水的颜回。滚烫的茶水泼在《英语九百句》绢帛上，烫得传教士嗷嗷首叫。孔子望着那人狼狈的背影，突然觉得胸中郁气散了大半。
"夫子..."颜回小心翼翼递上新沏的茶，"李斯大人说，明日还有批佛郎机商人要来..."
"来便来！"孔子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让他们先抄三百遍《论语》！不会写'仁'字的不准做生意！"
枣木杖重重顿地，惊飞窗外一群麻雀。雀影掠过日晷台时，公输班正好抬头，与学堂里的孔子隔空对望。墨家巨子举起手中精巧的齿轮装置，露出挑衅的笑容。
孔子冷哼一声，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仁者爱人"，粉笔几乎戳穿木板。最后一笔落下时，他听见孟子在门外低声吩咐弟子："把'夷狄禽兽录'第三章改成'语无伦次篇'..."
夕阳西沉，将圣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当最后一名弟子离开学堂，孔子独自站在满是墨渍的英语语法图前，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英汉对译词典》。昏黄的暮光里，圣人眯着眼睛，手指缓缓划过"democracy"旁边的注释："民为主...岂非大逆不道？"
词典被狠狠合上时，最后一缕阳光恰好照在机关城最高的瞭望塔。塔顶的青铜镜将光芒折射向海湾——那里，三艘悬挂英国国旗的帆船正缓缓驶入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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