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刀指尖捏着一根银针,轻轻拨弄着书房的铜锁。锁芯“咔哒”一声弹开,她嘴角一翘,无声溜了进去。
“天工阁少主?”她低声念叨,目光扫过满架古籍,最终落在沈无咎常坐的那张檀木案几上。案几抽屉里,果然藏着一枚玉佩——正是那日他腰间佩戴的。
她刚伸手去拿,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夫人深夜不睡,是想偷我的定情信物?”
叶小刀浑身一僵,缓缓回头,沈无咎的剑尖己抵在她后心,寒光映着烛火,森冷逼人。
她眼珠一转,忽然转身,指尖一弹,一枚铜钱“叮”地撞上剑锋,借力旋身,整个人滑溜地钻出他的剑势范围,笑嘻嘻道:“夫君,你这剑不够快啊。”
沈无咎眸色微沉,剑锋一转,却听窗外传来“沙沙”异响——
三百铜人,正无声无息地包围了主楼。
“咔、咔、咔……”
铜人的关节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叶小刀贴着窗缝往外瞧,只见月光下,铜人整齐列阵,眼珠泛着诡异的铜绿,手中皆握着一枚铃铛。
“沈无咎!”她低喝,“你家铜人半夜造反了?”
沈无咎眉头一皱,剑锋一挑,窗棂“砰”地碎裂,一枚铜铃铛被剑气震飞,落在地上滚了两圈,铃舌竟自行摇晃,发出刺耳的尖啸!
“不好!”叶小刀猛地拽住沈无咎的袖子,“这铃铛在操控它们!”
话音未落,铜人齐齐抬头,手臂“咔嚓”一声伸长,如铜蛇般朝二人缠绕而来!
叶小刀身形如鬼魅,袖中飞针连射,精准钉入铜人关节缝隙,可铜人只是稍稍一滞,随即继续逼近。
“没用!它们不是机关,是活的!”她咬牙,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锋上抹了磁粉,一刀劈下,铜人手臂应声断裂,断口处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血铜?!”红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脸色煞白,“这是失传的‘血铜铸魂术’,以活人精血养铜,铜人可噬魂夺魄!”
沈无咎眼神一冷,剑光如雪,瞬间斩碎三具铜人,可更多的铜人涌了上来。叶小刀眼尖,发现铜人胸口皆刻着一枚小小的铃铛印记——和那枚失踪的铜铃一模一样!
“沈无咎!”她突然大喊,“你那天在铜仙像前,是不是藏了什么?”
沈无咎动作一顿,剑锋偏转,冷冷道:“你怀疑我?”
叶小刀眯眼一笑:“不是怀疑,是确认!”
她猛地欺身上前,指尖一勾,竟从他袖中扯出一枚铜铃铛!
铃铛入手,叶小刀脸色骤变——这铃铛是假的!
“你……”她刚要质问,沈无咎却突然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破窗而出!
“轰!”
他们方才站立之处,地板轰然塌陷,一只巨大的铜手从地下探出,五指如钩,狠狠抓了个空!
“跑!”沈无咎低喝,拽着她冲向院外。
叶小刀边跑边咬牙道:“沈无咎,你最好解释清楚!”
沈无咎侧眸看她,声音低沉:“铃铛是诱饵,真正的操控者,在暗处。”
话音未落,前方竹林里,一道纤细身影缓缓走出——
竟是红姑!
红姑指尖缠绕着铜线,唇角含笑:“小刀,你果然聪明。”
叶小刀瞳孔一缩:“是你?!”
红姑轻叹:“可惜,你太爱管闲事。”她手腕一抖,铜线如活蛇般窜出,首袭叶小刀咽喉!
沈无咎剑锋横挡,可铜线竟绕过剑刃,首刺他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叶小刀猛地咬破指尖,一滴血珠甩向铜线——
“滋啦!”
铜线如遭雷击,瞬间焦黑断裂!
红姑脸色一变:“你……你的血能破铜术?!”
叶小刀咧嘴一笑:“没想到吧?老娘的血,专克邪术!”
红姑冷笑:“可惜,你们还是晚了。”
她抬手一挥,所有铜人同时爆裂,铜液如雨,铺天盖地泼向二人!
沈无咎一把抱住叶小刀,剑锋旋斩,剑气如屏障般挡下铜液,可仍有几滴溅在他手臂上,瞬间腐蚀出森森白骨!
“沈无咎!”叶小刀心头一颤,猛地扯下腰间锦囊,倒出一把朱砂,混着自己的血,狠狠拍在他伤口上!
“嗤——”
黑烟升腾,铜毒竟被硬生生逼出!
红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欲逃。
“想跑?”叶小刀冷笑,袖中飞针如雨,瞬间封住红姑退路!
沈无咎强忍剧痛,剑锋一指,寒光首逼红姑咽喉——
“说,谁指使你?”
红姑嘴角溢血,却诡异一笑:“你们……永远猜不到……”
话音未落,她七窍突然涌出铜液,整个人竟在瞬息间化作一尊铜像!
叶小刀盯着红姑的铜像,脸色阴沉:“她背后还有人。”
沈无咎缓缓收剑,目光落在她染血的指尖上,低声道:“你的血,为何能破铜术?”
叶小刀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他,狡黠一笑:“想知道?拿秘密来换!”
沈无咎沉默一瞬,忽然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枚铜屑,淡淡道:“你的秘密,我迟早会知道。”
叶小刀挑眉:“那咱们走着瞧?”
远处,晨光微熹,铜铃铛的残片在地上微微颤动,仿佛预示着——
这场铜局,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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