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前的黄昏,迟熙站在衣柜前久久未动。
最后,她选了一件素色连衣裙,领口别着顾沉舟初中时送她的蓝花楹胸针。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她伸手摸了摸锁骨处的皮肤,那里有一块淡淡的淤青,是昨天在杂志社搬书时不小心撞到的。
阿舟跳上梳妆台,爪子拨弄着桌上的药瓶。
最新的检查报告显示,病情又加重了。迟熙把药瓶塞进包里,轻轻抱起阿舟:"等忙完这阵,就带你去看真正的大海。"
阿舟似乎听懂了,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顾家老宅灯火通明,迟熙刚走进玄关,就听见顾明悦娇嗔的声音:"爸爸,小熙姐来了,也不知道带了什么礼物。"
客厅里,顾父坐在沙发上,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显憔悴。
顾沉舟靠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移开了。
"小熙来了,快坐。"顾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迟熙刚坐下,顾明悦就递来一杯茶:"尝尝,这是沉舟哥哥特意让人从云南带回来的普洱。"
茶杯很烫,迟熙的手指微微发抖,茶水溅出来,在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顾明悦不断给顾沉舟夹菜,嘴上说着:"沉舟哥哥最近瘦了,得多吃点。"
迟熙低头扒着米饭,突然听见顾沉舟说:"小熙,这道糖醋排骨,你以前最爱吃。"
她抬起头,看见他正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推。
记忆瞬间回到小时候,每次她考试得了满分,顾沉舟都会让陈姨做糖醋排骨。
那时的他,眼睛里总是有星星。
"谢谢,我......我现在不太喜欢吃了。"迟熙轻声说。
顾明悦的脸色变了变,随即笑道:"小熙姐果然是长大了,口味都变了。不像我,这么多年,棠将迟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最喜欢的还是沉舟哥哥送我的草莓蛋糕。"
饭后,顾父把迟熙叫进书房。
"小熙,爸爸对不起你。"老人的声音充满愧疚,"当年...当年不该那么轻易就相信明悦的话。"
迟熙看着书桌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天真烂漫,身旁的顾沉舟正把一颗糖塞进她嘴里。
"都过去了,爸爸。"她说,"只要您身体好就行。"
离开书房时,她在门口撞见顾沉舟。
他手里拿着她落在客厅的包,眼神复杂:"你的包。"
迟熙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
包里的药瓶掉了出来,滚到顾沉舟脚边。
他弯腰捡起,目光停留在药瓶标签上。
迟熙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想要抢回,却被他躲开了。
"这是什么药?"他的声音冷得可怕。
迟熙咬着嘴唇不说话,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他抓住手腕:"回答我!"
就在这时,顾明悦的声音传来:"沉舟哥哥,你在干什么?"
她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睡裙,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小熙姐这么晚了还不走,是想留宿吗?"
顾沉舟松开手,迟熙趁机抢回药瓶塞进包里。
"我先走了。"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身后,顾明悦的笑声和顾沉舟压抑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回到出租屋,迟熙瘫倒在沙发上。
阿舟跳上来,用爪子轻轻拍她的脸。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顾沉舟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别迟到。"
迟熙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给房间披上一层银纱。
她知道,有些真相,终究是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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