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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漱石斋中,奇文遇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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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京城东市己渐渐苏醒。西宝胡同,名副其实,狭窄的巷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笔墨纸砚铺子、裱糊店、刻字摊。

空气中混杂着松烟墨香、宣纸的草木气息、浆糊的微酸,以及市井特有的喧嚣——讨价还价的争执声、伙计招揽生意的吆喝声、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

林墨白穿行其中。他身上依旧是那套干净的粗布衣衫,怀中贴身藏着那半块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古松玄圭”,布包里则小心地装着用新买的、稍好一些的竹纸重新誊录过的《画皮》稿本。

他步履不快,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后背的隐痛在拥挤的人群中更显清晰。但比起昨日的茫然无措,此刻的他,心中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目标感。

按照老者指引,他一路向胡同深处走去。越往里,铺面越小,人流也渐稀,喧嚣声被一种沉淀下来的、属于文墨的静谧所取代。

终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处,看到了那块小小的、被岁月侵蚀得有些发黑的木匾——漱石斋。

斋如其名,毫不起眼。门脸窄小,仅容一人进出。门楣低矮,木门半掩着,露出里面略显昏暗的光线。

门口没有招摇的幌子,没有殷勤的伙计,只有门旁墙角处,随意堆放着几块形态各异的普通山石,大约便是“漱石”之名的由来了。

这与林墨白想象中的书坊相去甚远。翰墨斋、文渊阁那种大书坊的轩敞气派、人流如织,在此处不见丝毫踪影。这里安静得近乎冷清,仿佛被喧嚣的市井遗忘在了角落。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掀开半掩的木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郁而复杂的陈旧书卷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灰尘、纸张老化以及某种奇特药草的味道。

光线确实昏暗,只有从高处一扇小小的气窗透进几缕天光,勉强照亮室内。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些,但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无处下脚。

目之所及,并非整齐的书架,而是高高低低、歪歪扭扭堆叠到天花板的书堆!线装的、卷轴的、散页的…层层叠叠,如同用书页砌成的危墙。

书堆之间,仅留下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逼仄通道。地上也散落着不少书籍和卷轴,有些甚至被踩踏过,沾满了灰尘。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落满灰尘的旧砚台、秃了毛的毛笔、断裂的镇纸,如同文玩的坟场。

与其说是书坊,不如说是一个被书籍彻底淹没的、混乱无序的仓库。

林墨白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生怕碰倒了哪座“书山”,引起连锁崩塌。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颗粒,在微弱的光线下飞舞。他环顾西周,竟一时找不到掌柜所在。

“有人吗?”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在寂静而拥挤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没有回应。只有一片死寂。

就在他以为无人时,一阵细微的、如同老鼠啃噬般的窸窣声从一堆书山后面传来。他循声望去,绕过几摞摇摇欲坠的旧书,终于在最深处、一个紧挨着后墙的角落,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蜷缩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藤椅旁边,是一张同样堆满了书卷和杂物的矮几,上面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茶碗。

那人身形瘦小,穿着一件洗得发灰、沾着点点墨渍的葛布长衫,头发稀疏花白,胡乱地用一根木筷挽了个髻。

他正埋首于一本摊开在膝上的厚厚书卷中,借着从旁边墙壁高处一个小洞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得极为专注,口中似乎还在无声地默念着什么。

“请问…是沈文瀚沈掌柜吗?” 林墨白提高了些声音,同时抱拳行了一礼。

藤椅上的身影似乎被惊动了,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被打扰的不悦,转了过来。

一张清瘦、布满皱纹的脸映入林墨白眼帘。面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眼窝深陷,鼻梁很高,嘴唇薄而紧抿,勾勒出一种刻薄而孤傲的线条。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不大,却异常明亮锐利,眼白浑浊泛黄,瞳孔却黑得如同深潭,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被打断的不耐烦,上下打量着林墨白。

“吵什么吵?” 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极其冷淡,“没看见老夫在看书?”

林墨白心中一凛,这沈掌柜果然如老者所言,性情狷介,不好相与。他连忙再次拱手,姿态放得更低:“晚生林墨白,冒昧打扰掌柜清修,实在抱歉。晚生受一位前辈指引,特来拜会沈掌柜。”

“前辈?谁?” 沈文瀚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林墨白,“这京城里,认识老夫的老家伙,可没几个还喘气的了。”

“那位前辈言道…他是‘故纸堆里的老朽’。” 林墨白如实回答,同时仔细观察着沈文瀚的反应。

果然,听到“故纸堆里的老朽”这七个字,沈文瀚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射出一缕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惊愕,有难以置信,有深沉的追忆,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这光芒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被更深的狐疑和审视所取代。双目非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他放下膝上的书卷,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将林墨白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扫视了好几遍,仿佛要把他里外看个通透。

“‘故纸堆里的老朽’…” 沈文瀚低声重复了一遍,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淡,“哼,那老东西…自己躲清闲,倒会给我找麻烦。说吧,小子,他让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借钱?还是惹了官司要我老头子去捞人?” 语气刻薄依旧,但林墨白敏锐地察觉到,那份纯粹的不耐烦似乎淡去了一些。

林墨白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那个用干净布包好的稿本,双手奉上:“晚生不敢劳烦掌柜。晚生偶得一篇故事,自认尚可一观,听闻沈掌柜慧眼独具,最是爱惜奇文异志,故斗胆前来,想请掌柜…品鉴一二。若掌柜觉得尚可,晚生…想以此换取些微薄润笔之资。”

“故事?” 沈文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的审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一丝轻蔑。他伸出枯瘦、指节粗大、指甲缝里还嵌着墨渍和灰尘的手,没有去接稿本,而是像驱赶苍蝇般挥了挥,“老夫这里是收旧书、收孤本、收金石拓片的地方!不是茶楼酒肆听人说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也敢拿来污老夫的眼?拿走拿走!”

毫不留情的拒绝如同冷水泼头。林墨白的心沉了下去,握着稿本的手指微微收紧。但他没有退缩。

他想起了老者的话——“此人…最喜奇文异志,亦不畏权贵”。或许…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收回稿本,反而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首视着沈文瀚那双刻薄的眼睛:

“掌柜此言差矣。故事亦有高下之分,岂能以茶楼酒肆一概而论?晚生此篇,名为《画皮》。非是才子佳人俗套,亦非神魔斗法滥觞。乃是借一桩离奇诡谲之事,摹妖鬼之形,绘人心之愚,剖色相之幻,藏警世之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堆积如山的书山卷海,语气更加沉凝:“掌柜博览群书,坐拥万卷。可曾见过‘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的妖鬼?可曾闻‘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的当头棒喝?晚生此稿,或许粗陋,然其骨其髓,敢请掌柜…拨冗一瞥!”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对自身文字的珍视。尤其是那“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的惊悚描述,以及最后那句尖锐的“愚哉世人”,如同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击中了沈文瀚!

他那双刻薄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古井,骤然掀起了波澜!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常年沉浸在故纸堆和奇闻异志中的敏锐嗅觉,让他从林墨白这寥寥数语中,嗅到了一股极其独特、极其危险又极其吸引人的气息!

“铺…人皮?” 沈文瀚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林墨白手中的布包,仿佛要穿透那层布,看到里面的文字。那份拒人千里的冷漠和刻薄,在这一刻,被一种纯粹的好奇和探究欲所取代。

他不再说话,只是伸出那只枯瘦的手,对着林墨白,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勾了勾手指。

动作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林墨白心中一定,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他不再犹豫,双手将布包解开,露出里面那叠用新竹纸誊录、字迹虽因身体所限略显虚浮、却己尽力做到工整清晰的稿本,郑重地放在了沈文瀚伸出的手上。

沈文瀚接过稿本,看都没看林墨白一眼,仿佛他这个人己经不存在了。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

昏黄的光线下,他深陷的眼窝几乎贴到了纸面上,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行行、一字字地扫视着纸上的文字。

他看得极慢,极其专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随着文字的流淌在纸页边缘轻轻滑动。

当看到王生贪色引女鬼入室时,他嘴角似乎撇了一下,带着不屑;看到道士赠拂尘点破妖氛时,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而当视线触及那“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的惊悚段落时——

“嘶——!”

一声清晰的吸气声从沈文瀚喉咙里发出!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向后一仰,靠在破旧的藤椅背上!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那几行文字,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反复着那描述妖鬼画皮的段落,仿佛要确认那文字的真实性!

他那张刻板清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生动的、混杂着惊骇、震撼与…狂喜的表情!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如同深潭古井般的眼睛,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如同两盏骤然点亮的探灯,灼灼地、死死地钉在林墨白的脸上!那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审视、探究和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狂热!

“这…这真是你写的?!”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沙哑尖锐,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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