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大学生活过得很充实，专业课成绩依旧名列前茅，还加入了文学社，每天过得忙碌而快乐。她刻意避开所有和数学系相关的课程和活动，努力把江熠从自己的生活里摘出去。
可命运好像总爱开玩笑。
大一上学期的期末，学校突然通知，所有文科生必须选修一门理科通识课，其中最热门的就是江熠主讲的《大学数学基础》。
林辰拿着选课表，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室友的怂恿下选了这门课。她安慰自己：只是听课而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节课，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到教室，选了最后一排的角落。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讨论声嗡嗡作响，大多是在说“江老师好年轻好帅”。
上课铃响时，江熠准时走进教室。他穿着灰色西装，手里拿着教案，走到讲台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当他的视线落在最后一排时，微微顿了顿，目光在林辰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普通的学生。
林辰的心跳却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假装看课本。
“这学期我们主要讲微积分和线性代数……”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清晰地落在教室里的每个角落。
他讲题的思路依旧清晰流畅，偶尔会举一些生动的例子，引得全班哄笑。林辰却听得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讲台——他握粉笔的姿势没变，思考时会习惯性地轻敲讲台，连偶尔皱眉的样子，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下课前的十分钟，江熠布置了一道随堂练习，让学生上台演算。教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举手。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辰身上：“最后一排那个女生，你上来试试。”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林辰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僵硬地站起来。
“别紧张，很简单的求导题。”他的声音带着点鼓励。
林辰硬着头皮走上讲台，拿起粉笔，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这道题其实不难，可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公式都想不起来。
台下传来窃窃私语的笑声，她的脸更烫了，粉笔在黑板上划了半天，只写了个“解”字。
“导数的西则运算法则，记不清了？”江熠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高中时我给你讲过类似的。”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记忆中的洗衣粉味不一样，却同样让她心慌意乱。
林辰的指尖一颤，粉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我不会。”她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江熠没再说什么，弯腰捡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解题步骤，动作流畅自然。“这里要注意复合函数的求导顺序，”他边写边讲，目光却没看她，“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辰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胸口。
下课后，她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跟着江熠往办公室走。走廊里人来人往，她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目光。
江熠的办公室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萝。
“坐吧。”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林辰拘谨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为什么选这门课？”他倒了杯水递给她，目光落在她脸上。
“学校要求……”
“可以选别的课。”他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林辰的手指紧紧攥着水杯，指尖泛白：“我……我想学好数学。”
他低笑一声，没拆穿她的谎言，翻开她的课本，上面几乎是全新的，没什么笔记。“以后上课别坐最后一排，看不清板书。”
“哦。”
“这是我的课件，你回去看看，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我。”他递给她一个U盘，“下周上课前，把今天这道题的解题步骤抄十遍给我。”
“……好。”
走出办公室时，林辰的腿还有点软。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U盘，突然觉得，这三年的空白，好像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逾越。
晚上，林宇打来电话，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听说你被江熠叫去办公室了？是不是数学又挂科了？”
“才没有！”林辰气鼓鼓地反驳，“他让我抄题而己。”
“算你运气好，碰到江熠，他以前给你讲题多有耐心啊。”林宇顿了顿，突然说，“对了，周末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江熠也去，你一起来呗？”
林辰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去。”
“去嘛去嘛，好多同学都想见你呢，说你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女神。”林宇的语气带着怂恿，“再说了，你总不能一首躲着江熠吧？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林辰沉默了。她知道哥哥说得对，可她就是没勇气面对江熠，尤其是在知道自己还没放下那份心动的情况下。
“就当陪我去，好不好？”林宇软磨硬泡。
最终，林辰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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