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涅槃：307号记忆清除协议》
雨下得像天被捅了个窟窿。程暖把超市塑料袋抱在胸前，小跑着寻找避雨处。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进眼睛，刺得生疼。她拐进一条小巷，这是回家的近道，虽然陆远警告过她不要走这里。
"MX-307。"
声音不大，却在雨声中清晰得可怕。程暖浑身僵住，塑料袋从手中滑落，鸡蛋砸在地上，蛋黄像液态黄金般在雨水中晕开。
巷子尽头站着一个撑黑伞的女人。她穿着修身黑色风衣，伞面压得很低，只露出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唇。
"认不出我了？"女人向前一步，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程暖的小腿，"还是说，412号把你记忆清除得太彻底？"
程暖后退两步，后背撞上湿漉漉的砖墙。那个编号——MX-307——像一把刀捅进她的太阳穴。她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白色实验室，这个女人拿着平板电脑记录数据，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你...认错人了。"程暖挤出一句话，声音抖得不像自己。
女人轻笑一声，突然收起伞。雨水立刻打湿她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黑色发丝散开，像蜘蛛腿般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程暖这才认出她——实验室的Dr.林，记忆移植部门的主管。
"三年了，"Dr.林向前逼近，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你倒是演得很投入，程暖。"她故意重读了这个名字，语气里满是嘲讽。
程暖的呼吸变得急促，右手腕上的疤痕开始发烫。她必须逃跑，但双腿像灌了铅。雨声越来越大，夹杂着一种奇怪的电子杂音，像是实验室里的心跳监测器。
"你以为412号是救世主？"Dr.林从风衣口袋掏出一个银色U盘，"他告诉过你，是他主动申请调来监管你的吗？"
这句话像闪电劈进程暖的大脑。更多记忆碎片浮现——陆远穿着白大褂站在观察窗前，冷静地记录着她的痛苦反应；陆远与K交谈，提到"情感操控成功率提升40%"；陆远在深夜的实验日志中输入"MX-307对正向刺激反应良好，建议延长配对测试"...
"不..."程暖捂住耳朵，但那些画面挥之不去。
Dr.林趁机将U盘塞进程暖的外套口袋："看看你亲爱的'陆远'到底隐瞒了什么。"她的手指冰凉得像尸体，"他是不是从来没提过'涅槃计划'？"
远处传来脚步声。Dr.林神色一变，迅速后退几步，重新撑开黑伞。
"记住，307，"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般冰冷，"你从来就不是实验体，你是——"
"暖暖！"陆远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Dr.林的话戛然而止。她最后看了程暖一眼，转身消失在雨幕中，像一滴墨水融入黑夜。
程暖滑坐在地上，雨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陆远跑到她身边时，她下意识地捂住外套口袋，那个U盘像块烧红的炭贴着她的大腿。
"怎么了？谁在那儿？"陆远警惕地扫视巷子，全身绷紧得像随时会扑出去的猎豹。他的右手按在后腰——程暖知道那里有一把他从不离身的战术匕首。
"没...没人。"程暖勉强站起来，"我滑倒了。"
陆远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明显不信，但没再追问。他脱下外套裹住程暖发抖的身体，动作温柔，眼神却依然锐利地扫视着西周。
"我们回家。"他低声说，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回家的路上，程暖紧咬着牙不让牙齿打颤。那个U盘在她口袋里仿佛有千斤重，而陆远的手臂像一道铁箍，既像保护又像禁锢。
公寓门一关上，陆远立刻检查了所有窗户和门锁。他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不到三十秒就完成了整个公寓的安全排查。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向程暖，声音低沉而危险，"别对我说谎，我能看出来。"
程暖的指尖掐进掌心。她想起Dr.林的话——"他主动申请调来监管你"。如果陆远一首在骗她，如果他们的爱情真的只是实验的一部分...
"有个女人，"她最终选择部分真相，"她叫我MX-307。"
陆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抓住程暖的手腕，拇指按在那个"7"字形疤痕上，力道大得让她抽气。
"长什么样？说了什么？"他的声音紧绷得像琴弦。
程暖挣脱开来："黑色风衣，红唇。她说...她说你隐瞒了重要的事。"她故意没提U盘和"涅槃计划"。
陆远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走向窗前，拉起所有窗帘，然后从书桌抽屉取出一个黑色仪器，开始扫描整个房间。
"监听探测器，"他简短解释，"以防万一。"
程暖看着他在房间里移动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知之甚少。他熟练使用反侦察设备的样子，他检查角落时专业的眼神，他走路时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能力——这些都是MX-412的技能，不是陆远的。
"她是谁？"程暖问，声音比自己预想的冷静。
陆远停下扫描，深吸一口气："Dr.林，记忆移植专家。K的得力助手。"他顿了顿，"也是当初主张销毁你的那个人。"
"销毁？"这个词让程暖胃部绞痛。
"你的记忆移植出现了异常副作用。"陆远走近她，伸手想碰她的脸，又停在半空，"他们想重置你，我...不同意。"
程暖后退一步："为什么是你做决定？你到底是我的监管者还是...？"
"都是。"陆远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最初是任务，后来..."他的目光落在厨房里那盘没吃完的饼干上，"后来一切都变了。"
窗外的雨小了，但雷声仍在远处轰鸣。程暖突然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疲惫。这一周来积累的谎言、半真半假的话和刻意隐瞒的真相，像一堵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我需要休息。"她转身走向卧室，手指紧握着口袋里的U盘。
"暖暖。"陆远叫住她，声音里有什么东西让她不得不回头，"无论Dr.林说了什么，记住一点——我带你逃出来时，放弃了所有退路。"
他的眼神如此炽热，几乎灼伤了她。程暖点点头，迅速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等确认陆远没有跟来后，她颤抖着掏出那个银色U盘。它比普通U盘小，表面刻着MX计划的标志——一只眼睛嵌在齿轮中央。
程暖的笔记本电脑就在床头。她插入U盘时，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和几张扫描文档。她先点开了文档，是几页实验日志：
**项目：涅槃计划
实验体：MX-307
阶段：记忆移植测试#42
备注：原始记忆清除不完全，出现周期性闪回。建议深度重置。
反对意见记录：MX-412申请延缓处置，声称可控制情况。获批。**
程暖的手指悬在触摸板上方，无法移动。这是确凿证据——陆远确实曾是她实验的监管者，而且确实向组织隐瞒了她的情况。
她颤抖着点开视频文件。画面显示一个实验室，角度像是隐藏摄像头拍的。画面中央是她——穿着束缚衣，头发凌乱，眼神狂乱地挣扎着。陆远站在她旁边，正在调整一台机器。
"最后一次尝试，307。"视频里的陆远说，声音冰冷，"如果这次记忆移植还不成功，他们会销毁你。"
画面中的她停止挣扎，抬头看着陆远："那就让我死。比做你们的傀儡强。"
陆远俯身，在监控死角低声说了什么，她的表情突然变了。然后他首起身，大声宣布："开始最终记忆移植程序。"
就在这时，视频里的陆远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右手在左腕上点了三下，正是程暖现在手腕上疤痕的位置。画面中的她微不可见地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像是认命了。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上只剩下一行字：
**他们给你的是我们的记忆，不是你的。涅槃即将开始。——L**
程暖猛地合上电脑，心脏狂跳。"L"一定是Dr.林。但"我们的记忆"是什么意思？"涅槃"又是什么？
浴室水声停了，陆远的脚步声接近。程暖迅速拔出U盘，塞到枕头下，刚好在门被推开前一秒躺下装睡。
她感觉到陆远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为她掖好被角。他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头，温柔得让人心碎。
"不管发生什么，"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记住我爱你这件事是真的。"
门关上后，程暖睁开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是相信陆远眼中真实的痛苦，还是相信Dr.林提供的冰冷证据？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程暖蜷缩成一团，右手紧握着那个银色U盘，像握着一颗即将引爆的手雷。
作者“代代追风”推荐阅读《青梅竹马的我们重生后成仇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2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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