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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星辰大海与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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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法兰克福,天空湛蓝得像一块剔透的蓝宝石,空气中弥漫着面包和咖啡的香气。申灿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座陌生城市的气息。

这是他第一次以“星轨计划”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参加如此高规格的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为期一周,汇聚了全球顶尖的天文学家和航天工程师,共同探讨深空探测的未来方向。

对申灿而言,这不仅是一次学术交流的机会,更是一次向世界展示中国航天研究实力的舞台。肩上的责任,让他既兴奋又倍感压力。

会议安排在市中心的一座百年建筑里,古朴的外观与里面先进的学术设施形成了有趣的对比。申灿安顿好住处,便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会议的准备工作中。

开幕式上,当主持人念到“中国‘星轨计划’项目负责人,申灿博士”时,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发言台。聚光灯下,他从容自信地介绍着“星轨计划”的最新进展和研究成果,流利的英语,清晰的逻辑,严谨的数据,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

当他展示出那组超新星遗迹的三维模型时,台下更是发出了惊叹声。

“申博士,您的研究真是太令人震撼了!”提问环节,一位来自美国的老教授激动地说,“我一首认为,在这个领域,中国还需要很多年才能赶上国际水平,没想到……”

申灿笑了笑,语气谦逊而坚定:“科学是没有国界的,进步也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多走了几步而己。”

他的从容和自信,赢得了更多的尊重。

会议间隙,申灿收到了柳彦钧的视频电话。

“看来,我们的申博士在国际舞台上,很受欢迎啊。”视频里,柳彦钧穿着白大褂,背景似乎是医院的办公室,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刚结束一场讨论,累死了。”申灿靠在椅子上,放松地揉了揉眉心,“你呢?会议怎么样?”

柳彦钧这次来欧洲,是参加一个国际心脏外科前沿技术研讨会,地点在瑞士的日内瓦,离法兰克福不远。

“还不错,学到了不少东西。”柳彦钧笑了笑,“后天会议就结束了,我订了去法兰克福的机票,大概下午就能到。”

“真的?”申灿的眼睛亮了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太好了!”

“看你高兴的。”柳彦钧的眼神里满是宠溺,“正好,我也想看看,让我们申博士魂牵梦绕的欧洲星空,到底是什么样的。”

“肯定比国内的亮。”申灿笑着说,“到时候带你去郊外看。”

“好啊。”

挂了电话,申灿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心里却因为这个约定,变得格外踏实。

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虽然有学术的光环加持,有同行的交流探讨,但夜深人静时,心底还是会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孤独。

而柳彦钧的到来,就像一束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接下来的两天,申灿全身心投入到会议中。他的研究成果引起了广泛关注,多家国际科研机构和企业都向他抛来了橄榄枝,希望能进行深度合作。

“申博士,考虑过到麻省理工来做访问学者吗?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最好的研究条件。”一位美国同行热情地邀请道。

“谢谢,但我目前的重心还是在国内的‘星轨计划’上。”申灿礼貌地拒绝了,“不过,我很期待未来能有机会和贵机构合作。”

他从未想过离开。

那里有他热爱的事业,有他熟悉的团队,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柳彦钧,有他们共同构建的家。

这片星辰大海再广阔,也不及人间烟火的温暖。

第三天下午,申灿提前结束了会议安排,去机场接柳彦钧。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出口处时,申灿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使周围人来人往,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

柳彦钧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西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陌生和距离感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久别重逢的欣喜和默契。

“这里!”申灿挥了挥手。

柳彦钧加快脚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等很久了?”

“没多久。”申灿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酒店,柳彦钧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会议开得怎么样?”申灿给他倒了一杯水。

“还行,学到了不少新技术,也认识了一些很厉害的同行。”柳彦钧喝了口水,“有个德国的教授,研究方向和我很像,我们聊得很投机,他邀请我明年去他们医院做一次手术演示。”

“那很好啊。”申灿由衷地为他高兴。

“你呢?”柳彦钧看着他,“看你状态不错,应该收获不小吧?”

“嗯,还可以。”申灿笑了笑,“有几家企业想合作,还有学校邀请我去做访问学者。”

“那你怎么想?”柳彦钧关切地问。

“我都拒绝了。”申灿摇头,“我还是想把精力放在国内的项目上。”

柳彦钧看着他,眼神温柔而理解:“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

他了解申灿,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对事业执着而坚定的心。那片星空,那些未知的宇宙奥秘,是他毕生的追求。而这片土地,是他实现梦想的根基。

“晚上想吃什么?”柳彦钧转移话题,“我查了一下,附近有一家评价不错的德国餐厅,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申灿点头。

傍晚的法兰克福,华灯初上,古老的建筑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历史韵味。

两人并肩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上,偶尔有自行车从身边驶过,叮铃铃的铃声清脆悦耳。

“这里的建筑,和国内很不一样。”申灿感叹道。

“嗯,很有历史感。”柳彦钧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住的那条老街更舒服。”

“我也觉得。”申灿笑了,“可能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熟悉的味道吧。”

熟悉的邻居,熟悉的小吃店,还有家里那只总爱捣乱的猫。

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常,此刻在异国他乡回忆起来,竟格外温暖。

餐厅不大,装修得简洁而温馨。他们点了经典的德国猪排和啤酒,慢慢品尝着。

“味道怎么样?”柳彦钧看着申灿。

“还不错,就是有点咸。”申灿皱了皱眉。

柳彦钧笑了:“还是吃不惯吧?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做的菜。”

“那是自然。”申灿毫不客气地说,“你的手艺,可比这正宗多了。”

看着申灿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柳彦钧的心里一片柔软。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申灿对他的依赖,喜欢这种融入彼此生活的默契。

吃完饭,两人没有立刻回酒店,而是沿着街道慢慢散步。晚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人头脑清醒。

“明天会议就结束了,后天我们去郊外看星星吧?”申灿提议。

“好啊。”柳彦钧点头,“正好,我也想看看,让你痴迷了这么多年的星空,到底有什么魔力。”

“保证让你不虚此行。”申灿笑着说。

第二天,申灿顺利完成了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一场关于“星轨计划”未来十年规划的圆桌讨论。他的发言条理清晰,前瞻性强,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高度评价。

会议结束后,主办方为他颁发了一个“年度新锐科学家”的奖项,以表彰他在深空探测领域做出的突出贡献。

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握着沉甸甸的奖杯,申灿的心里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刚回国时的艰难,想起了项目遇到瓶颈时的绝望,想起了那场几乎将他和柳彦钧都拖垮的舆论风暴……

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如今看来,都成了通往今天的阶梯。

而这一切的背后,是团队的支持,是张教授的信任,更是柳彦钧始终如一的陪伴和守护。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台下,虽然知道柳彦钧不在,但心里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温柔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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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柳彦钧特意订了一家中餐馆,为他庆祝。

“恭喜你,申博士。”柳彦钧举起酒杯。

“也恭喜你,柳医生。”申灿也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恭喜我们,都在自己的领域,迈出了新的一步。”

“敬我们。”

“敬我们。”

红酒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像他们的感情,历经岁月的沉淀,愈发醇厚绵长。

第二天一早,两人租了一辆车,驱车前往法兰克福郊外的一座天文台。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和光污染,是观测星空的绝佳地点。

天文台的负责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得知申灿的身份后,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还特意打开了天文台的观测望远镜。

“今晚的天气很好,能见度极高,很适合观测仙女座星系。”老教授笑着说。

“太好了!”申灿的眼睛亮了起来。

等待天黑的间隙,两人在天文台附近的草地上散步。远处是连绵的森林,近处是不知名的野花,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想深呼吸。

“没想到,你对这些也这么感兴趣。”申灿看着柳彦钧认真研究路边野花的样子,有些意外。

“也不是感兴趣,就是觉得,偶尔离开医院,看看这些自然的东西,挺放松的。”柳彦钧笑了笑,“平时见多了生老病死,总觉得生命很脆弱。但看到这些花草,还有你研究的那些星星,又觉得生命很顽强,很奇妙。”

申灿看着他,眼神复杂。

柳彦钧每天面对的,是鲜活的生命,是生死的边缘,是人间最首接的痛苦和希望。他的世界,充满了烟火气,也充满了沉重的责任。

而自己的世界,是遥远的星空,是冰冷的数据,是浩瀚宇宙的未知和神秘。看似空灵,却也带着一种疏离感。

他们的世界如此不同,却又因为彼此,奇妙地交织在了一起。

“你知道吗?”申灿忽然说,“天文学家认为,构成我们身体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于远古的恒星爆发。我们都是星尘做的。”

柳彦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么说,我们和那些遥远的星星,本质上是一样的?”

“嗯。”申灿点头,“所以,你研究的生命,和我研究的星星,其实是同源的。”

柳彦钧看着他,眼神温柔而深邃:“那我们能走到一起,是不是也算……命中注定?”

申灿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有些发烫:“也许吧。”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远处的森林,近处的草地,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这异国的日落,谁也没有说话,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天黑了下来,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出现在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越来越密,越来越亮,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真漂亮。”柳彦钧由衷地感叹道。

“是啊,比国内亮多了。”申灿的眼神里充满了痴迷,“你看,那是猎户座,比在国内看到的清晰多了。还有仙女座星系,肉眼就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斑点。”

他兴奋地给柳彦钧介绍着各种星座和星云,眼神里闪烁着孩子般的光芒。

柳彦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时不时地从星空移到申灿的脸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对他而言,再璀璨的星空,也不及身边这个人的笑容耀眼。

“你知道吗?”柳彦钧忽然开口,“我以前总觉得,你的世界太遥远,太不真实。那些星星,那些星系,离我们太遥远了,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申灿转过头,看着他:“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柳彦钧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虽然遥远,但也很迷人。就像你一样。”

申灿的心跳瞬间加速,脸上像火烧一样。

“而且,”柳彦钧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你会痴迷于这些。它们确实很美,很宁静。在它们面前,好像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嗯。”申灿轻轻“嗯”了一声,心里一片柔软。

他知道,柳彦钧说的不仅仅是星空。

也是在说他们的感情。

那些曾经的痛苦、挣扎、误会、伤害,在时间的冲刷下,在彼此的坚守中,似乎真的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此刻正依偎在一起,看着同一片星空,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

“柳彦钧,”申灿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走进了我看似遥远的世界。

谢谢你,理解我的执着和痴迷。

谢谢你,让我在追逐星辰大海的同时,也能拥有人间烟火的温暖。

“谢我什么?”柳彦钧笑了。

“谢谢你……”申灿顿了顿,眼神认真,“出现在我的星轨里。”

柳彦钧的心猛地一颤,他反手握紧申灿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傻瓜,我的星轨,从来都是为你而存在的。”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笃定和深情。

星空下,两人相视而笑,笑容里带着释然,带着珍惜,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远处的城市灯火点点,像洒落人间的星辰。头顶的星空璀璨浩瀚,像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他们,就站在这星辰大海与人间烟火的交汇点上,彼此依偎,彼此守护。

申灿知道,他会继续追逐他的星空梦想,探索宇宙的奥秘。

柳彦钧也知道,他会继续坚守他的手术台,守护每一个脆弱的生命。

他们的世界依旧不同,他们的征途依旧遥远。

但只要想到,无论走多远,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身后总有一个人在等你,总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回,就有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这或许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既能让你勇敢地去追逐星辰大海,也能让你甘愿回归人间烟火。

既能成为对方的铠甲,也能成为对方的软肋。

深夜,两人回到酒店。

柳彦钧靠在床头看书,申灿则在整理会议资料。

“对了,”申灿忽然想起什么,“下周末是我生日,我们应该能赶回去吧?”

“应该可以。”柳彦钧看了看日程表,“我们订下周三的机票,周西就能到家。”

“嗯。”申灿点头,“我妈刚才给我发信息,说想让我们回家吃饭。”

申灿的父母对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的理解,再到现在的接纳,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虽然依旧会担心他们未来的路不好走,但更多的是心疼和祝福。

“好啊,正好也很久没见他们了。”柳彦钧笑着说。

“还有,”申灿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说,想让你……教她做你上次做的那个糖醋排骨。”

柳彦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没问题。”

他能想象出申灿母亲小心翼翼提出这个请求时的样子,那不仅仅是想学一道菜,更是一种接纳和认可的信号。

窗外的星空依旧璀璨,房间里的灯光温暖而柔和。

申灿看着柳彦钧温柔的侧脸,听着他翻书的沙沙声,心里一片安宁。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既有星辰大海的壮阔,也有人间烟火的温暖。

既有追逐梦想的勇气,也有回归港湾的踏实。

而这一切的核心,是身边这个人,是这份历经波折却愈发坚定的爱情。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走到床边,在柳彦钧身边躺下。

柳彦钧放下书,关掉床头灯,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晚安,灿灿。”

“晚安,彦钧。”

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呼吸渐渐同步。

遥远的星空依旧在运行,人间的故事依旧在上演。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温暖、最安稳的篇章。

无论是星辰大海的壮阔,还是人间烟火的琐碎,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是最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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