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十三分，叶清歌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惊醒。
林小雨的床铺在剧烈摇晃，木质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叶清歌一个翻身跃下床，借着窗外路灯的光亮，看到闺蜜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抓着被单，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小雨？"她轻轻拍打林小雨的脸颊，触手一片滚烫，"醒醒！"
林小雨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棕黑色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银白色，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血...全是血...他们要来了..."
叶清歌后背一凉。这种症状她在古籍室查阅资料时见过记载——"灵视初启"，是预知类能力觉醒的前兆。
"看着我，深呼吸。"她按住林小雨的肩膀，悄悄渡了一丝灵力过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林小雨的瞳孔逐渐聚焦，银光缓缓褪去。她茫然地眨眨眼："我...我做了个噩梦。有个黑袍人站在血池里，周围全是尸体..."她突然抓住叶清歌的手腕，"清歌！你的手在发光！"
叶清歌低头，发现自己无意识释放的灵力正在皮肤下游走，形成细密的金色纹路。她立刻收敛气息，但为时己晚——林小雨的瞳孔再次泛起银光，这次更加明亮。
"等等！我看到了！"林小雨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三天后...图书馆...爆炸...你会..."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叶清歌当机立断，一掌按在她眉心，运转九霄心法中的"安神诀"。金光流过，林小雨终于平静下来，陷入深度睡眠。
叶清歌轻轻擦去闺蜜额头的冷汗，心跳如鼓。预知能力是极其罕见的天赋，一旦觉醒就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更麻烦的是——
窗外传来极轻的"嗒"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叶清歌瞬间绷紧神经，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借着窗帘缝隙，她看到宿舍楼下的梧桐树旁站着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其中一个正举着某种仪器对准她们的窗口。
仪器上的水晶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特调局的灵能探测器。"秦无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们找到你了。"
叶清歌险些一剑劈过去。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宿舍里，正倚在书桌旁削苹果，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怎么进来的？"她压低声音质问。
"窗户。"秦无夜指了指敞开的阳台门，"三楼对修士来说不算高。"他将削好的苹果放在林小雨床头，"你闺蜜的灵脉被强行激活了，这不是自然觉醒。"
叶清歌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有人给她下了'启灵散'。"秦无夜用刀尖挑起林小雨枕边的一根银色长发，"看到这个了吗？暗渊使徒的标记。"
叶清歌想起废弃化工厂里那个缝合脸黑袍人。那晚林小雨被绑在祭坛上，暗渊的人确实取走了她的血...
"他们把她当成诱饵。"秦无夜的声音冷了下来，"预知能力者的血液能增强占卜精度，暗渊想通过她锁定你的位置。"
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叶清歌撩开窗帘一角，看到更多黑衣人包围了宿舍楼，其中几个己经进入大厅。
"来不及了。"秦无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特调局和暗渊的人都在往这边赶，我们得——"
"我不走。"叶清歌甩开他的手，"不能丢下小雨。"
秦无夜眯起眼睛："你确定要带着一个刚觉醒的预知者逃亡？她随时可能失控。"
"那就帮她控制。"叶清歌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黑色背包，快速塞入必需品，"你既然能翻窗进来，就知道怎么避开监控出校。"
秦无夜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轻笑一声："固执这点倒是和前世一模一样。"他打了个响指，一道银色符箓凭空出现，"这是'匿形符'，能维持半小时。背着你闺蜜，跟紧我。"
林小雨在昏睡中皱起眉，银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不要...去地下室..."
叶清歌和秦无夜同时一顿。
"预知?"秦无夜挑眉。
"看来我们得避开所有地下室。"叶清歌将林小雨背起，感受到闺蜜体内紊乱的灵力波动，"先去哪儿?"
"我在城东有套安全屋。"秦无夜将符箓拍在三人身上，他们的身影立刻变得半透明，"足够安静，适合教菜鸟控制能力。"
他们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沿着消防梯下到二楼。就在即将落地时，林小雨突然在叶清歌背上剧烈挣扎起来：
"左边！有埋伏！"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从左侧灌木丛扑出！秦无夜剑光一闪，黑影发出凄厉的猫叫——那是一只双眼泛着绿光的黑猫，被斩成两半的身体竟然化作黑雾消散。
"暗渊的探子。"秦无夜脸色阴沉，"他们比我想的快。"
远处传来引擎声，三辆黑色SUV正朝宿舍楼疾驰而来。秦无夜咒骂一声，拽着叶清歌翻过围墙。他们刚落地，身后就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喊叫声。
"分头走。"秦无夜塞给叶清歌一枚玉简，"捏碎它，会首接传送到安全屋。我引开他们。"
叶清歌犹豫了一瞬，但林小雨又开始抽搐，银光从她指缝间溢出。她咬牙点头："小心。"
秦无夜勾起嘴角："关心我？"
"少自作多情。"叶清歌捏碎玉简，空间扭曲的瞬间，她看到秦无夜转身迎向追兵，剑锋上雷光乍现。
眩晕感消退后，叶清歌发现自己站在一间 loft 公寓的客厅里。落地窗外是城东的夜景，远处霓虹闪烁，近处却一片寂静——这里显然是高档住宅区。
她小心翼翼地将林小雨放在沙发上。闺蜜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脖颈处浮现出蛛网般的银色纹路。
"灵力反噬..."叶清歌轻触那些纹路，立刻被烫得缩回手指。这不是普通的预知能力觉醒，更像是某种封印被强行冲破的后果。
厨房传来响动。叶清歌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掌心金光凝聚——
"别紧张，是我。"萧寒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中药，"秦无夜通知我过来。"
叶清歌没有放松警惕："你们不是敌人吗？"
"在某些目标上，我们暂时一致。"萧寒将药放在茶几上，蹲下来检查林小雨的状况，"'启灵散'混合了暗面毒素，普通安神诀没用。"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青色药丸："玄清丹，能暂时稳定她的灵脉。"
叶清歌接过药丸，却没有立即给林小雨服下："为什么帮我？"
萧寒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因为暗渊也在追杀特调局的叛徒。"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新增的伤口——那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的痕迹，"副局长清洗了行动处，所有反对派都被标记了。"
叶清歌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最终点头。她扶起林小雨，将药丸喂入其口中。药效发作很快，银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能维持多久？"叶清歌问。
"十二小时。"萧寒看了眼手表，"足够我们问出她看到了什么。"
仿佛回应他的话，林小雨突然睁开眼睛——这次瞳孔是正常的棕黑色，但眼神空洞得可怕：
"他们找到了天墟的钥匙...在图书馆地下三层...古籍修复室东墙..."
她的声音机械呆板，像是被什么操控着：
"三天后...血月当空...墨玄的第一具分身将降临..."
话音未落，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昏死过去。鲜血在地毯上形成诡异的图案——九条龙缠绕着一把剑，和叶清歌梦中见过的图腾一模一样。
萧寒脸色骤变："天墟密钥！难怪暗渊不惜暴露也要抓她..."
叶清歌擦去林小雨唇边的血迹："什么是天墟密钥？"
"上古时期封印墨玄的核心法器。"萧寒快速调出手机上的资料，"传说被分成三部分，藏在不同的灵脉节点。如果暗渊集齐..."
"墨玄就能完全降临。"叶清歌接上他的话，心脏狂跳。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取出那本在古籍室得到的《天墟录》，快速翻到最后几页——那里画着一个与血图完全一致的图案，下方标注着：
"九霄环佩，女帝本命法器，亦为天墟钥柄。"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腕上的黑痣，那里传来阵阵刺痛。
"所以...我本身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萧寒没有立即回答。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凝重的表情：
"不只是你。根据记载，天墟密钥需要三个组件——钥柄、钥齿和锁芯。"
"钥柄是你的九霄环佩剑，钥齿是..."
"预知者的眼睛。"秦无夜的声音从阳台传来。他浑身是血地翻进客厅，剑锋上还滴着黑紫色的液体，"而锁芯——"
他盯着叶清歌，一字一顿道：
"是女帝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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