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阁刺客留下的影王令残渣里,藏着半枚玉佩。
方明辰的天玑剑挑着玉佩,蓝光在上面流转,映出纹路上的 “幽” 字 —— 与幽冥教祭司的令牌同源,却在边角处多了个细小的 “云” 字。这枚玉佩,他认得。
“是云先生的。” 少年人的声音发紧,指尖在剑柄上掐出红痕,“上个月帮我们破译影阁密信的云先生,随身就戴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方明轩的天枢剑突然指向藏经阁的方向。云先生此刻正在那里,帮沈知言整理从盐仓带回的账册。那位自称 “前朝史官后裔” 的老者,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手里的狼毫笔能写出一手漂亮的瘦金体,更能轻易识破影阁的加密手法,当时所有人都赞他是 “及时雨”。
“不能仅凭一块玉佩下定论。” 方明然的玉衡剑绿光闪烁,五弟正用灵力滋养那半枚玉佩,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或许只是巧合,影阁的人仿造令牌也有可能。”
但方明辰的天玑剑己给出答案。蓝光穿透玉佩,映出里面缠绕的黑线 —— 是影阁特有的 “牵魂丝”,这种丝线遇灵力会发光,此刻正像活蛇般在玉内蠕动。“这不是仿品,是真品。” 少年人的声音发颤,“云先生的身份,有问题。”
此时,藏经阁传来沈知言的惊呼。众人赶到时,只见云先生正站在《幽冥教典》前,手里的狼毫笔掉在地上,账册散落一地,其中一页的批注笔迹,竟与影王令上的毒字如出一辙。看到方明轩等人,老者突然笑道:“看来,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青布衫的领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绣着骷髅头的黑袍。云先生摘下头上的方巾,白发下的额角露出个青色的刺青 —— 是影阁的 “玄级执事” 标记。“老夫确实是影阁的人,代号‘墨客’。” 他弯腰捡起狼毫笔,笔杆突然弹出三寸毒针,“但你们以为,老夫只是影阁的人?”
方明轩的天枢剑及时格挡,金光与毒针碰撞,溅起细小的火花。“你到底是谁?” 大哥的剑气锁定老者,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 一股是影阁的阴寒,另一股竟带着淡淡的星阵灵气,与七星剑宗的功法隐隐共鸣。
“猜猜看?” 墨客的毒针突然转向方明然,却在中途变招,刺入自己的左肩。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个诡异的符号,“这个印记,你们总该认得。”
那符号是个残缺的 “星” 字,与七星剑宗的剑印同源,却在笔画末端带着幽冥教的弯钩。方明辰的天玑剑剧烈震颤,少年人想起谢云鹤手札里的记载:“初代七星七子中,有一人堕入魔道,叛逃后不知所踪,其剑印带幽冥弯钩。”
“你是…… 叛徒的后裔?” 方明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天枢剑的金光在掌心不稳 —— 这太荒谬了,影阁的执事,竟与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墨客捂着流血的肩膀大笑:“不错!老夫的先祖,正是当年被你们追杀的七星叛徒!” 他指着《幽冥教典》,“你们以为影阁为何能轻易破解你们的阵法?因为这些阵法,本就有我们先祖的心血!”
沈知言突然想起什么,从藏经阁的暗格里取出个木盒,里面装着封泛黄的信笺:“这是开山祖师留下的,说若遇带弯钩星印者,需念及旧情,给条生路。” 书圣的声音发紧,“信里说,当年的叛徒是被胁迫的,并非真心叛逃。”
墨客的毒针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动摇。方明然的玉衡剑趁机射出绿光,护住他流血的伤口:“前辈,若你肯说出影阁与幽冥教的计划,我们可向祖师牌位求情,饶你不死。”
“求情?” 墨客突然狂笑,毒针狠狠刺入自己的丹田,“老夫潜伏二十年,为的就是今日!幽渊总攻之时,便是七星剑宗覆灭之日!” 黑色的血液从他七窍涌出,在地上画出个完整的幽冥阵图,“这是老夫给你们的‘大礼’—— 好好享受吧!”
当最后一口气消散时,墨客的尸体突然化作黑烟,只留下那枚带弯钩的星印玉佩,在金光中渐渐冷却。方明辰的天玑剑刺入阵图,蓝光映出更惊人的景象:这阵图竟与观日峰的星阵相连,显然是想从内部破坏防御。
“他一首在给我们假情报。” 方明轩握紧玉佩,天枢剑的金光将阵图烧成灰烬,“盐仓的账册、影阁的动向、甚至幽冥教的布防,都掺了假。” 大哥的声音带着后怕,“若不是发现得早,我们的总攻计划,早己暴露。”
沈知言望着地上的灰烬,突然道:“但他最后画的阵图,有破绽。” 书圣指着某个角落,“这里的符文是反的,若是按图布阵,只会反噬幽冥教自己。” 他捡起那支狼毫笔,笔杆里藏着张字条,上面用瘦金体写着:“星印不灭,正义不亡 —— 云某愧见先祖。”
方明然的绿光在字条上流转,五弟忽然道:“他是故意暴露的。” 玉衡剑的灵韵感受到字条里的微弱生机,“这墨迹里掺了至阳草的汁液,是想告诉我们,他还有未完成的事。”
方明辰的天玑剑指向玉佩的 “云” 字,蓝光突然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 是个身着七星剑宗服饰的青年,正在幽冥教的祭坛上,用剑在石壁上刻着什么。“是他的先祖!” 少年人惊呼,“初代叛徒当年是在卧底,他在刻破阵的方法!”
真相如碎片般拼凑起来:墨客是卧底的后裔,他潜入影阁,又假意投靠七星剑宗,既为完成先祖遗志,也为传递真正的情报。那半枚玉佩、故意写错的阵图、笔杆里的字条,都是他留下的线索。
“他用自己的命,给我们换来了破阵的关键。” 方明轩将玉佩收好,天枢剑的金光在上面留下个细小的剑痕,“我们不能辜负他。”
观日峰的祖师牌位前,多了块无名木牌。方明轩将那支狼毫笔插在牌前,笔尖的墨痕尚未干透,像是还在书写未完的正义。
“身份或许有疑,但心之所向,即为正道。” 大哥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明日,按墨客留下的真线索,调整总攻计划。”
夜色渐深,藏经阁的《幽冥教典》自动翻开,停在记载初代叛徒的那一页。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页边新添的批注,是沈知言的笔迹:
“善恶在己,不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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