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剑宗的 “问心崖” 上,刻着七道金色的门规,每道都由初代掌门的佩剑所书,历经千年风雨仍熠熠生辉。今日,三十名通过入门大典的新弟子跪在崖边,面对门规诵读,声音稚嫩却字字清晰 —— 这是七星剑宗独有的 “门规考验”,不仅要熟记条文,更要在幻境中践行,方能正式成为内门弟子。
方明然站在玉衡位,看着新弟子们。林溪站在他身侧,手里捧着记录考验结果的玉册,少女的指尖偶尔会轻轻点在某个名字旁,那里会泛起淡淡的绿光 —— 是她用共生引气法,感知到弟子内心的波动。
“第一个,石磊。” 主持考验的执法长老沉声道。
那个在炼体期撞山壁的少年走上前,对着门规深深一拜。长老挥动拂尘,问心崖的雾气突然沸腾,将石磊卷入其中 —— 幻境开始了。
众人透过水镜看到:石磊回到了家乡,正撞见幽冥教的教徒在劫掠村庄,他的母亲被按在地上,教徒举刀要砍。少年的拳头瞬间握紧,体内的灵气暴涨,竟是要冲上去拼命。
“门规第三条:戒杀。” 执法长老的声音冰冷,“新弟子不得擅自开杀戒,需先禀报师门,由长老裁决。”
水镜中的石磊犹豫了一瞬,母亲的哭喊声却让他红了眼,一拳砸向教徒的后脑。幻境突然破碎,少年踉跄着退出雾气,脸色苍白如纸。
“你破了戒杀令。” 执法长老的拂尘指向崖边的石碑,“按规矩,需在思过崖面壁三月,重考合格方能入内门。”
石磊的拳头攥得发白,却没辩解,只是对着门规磕了三个头,转身走向思过崖。方明然看着他的背影,玉衡剑的绿衣剑灵突然飞出,在少年肩头轻轻一点 —— 那里留下个淡绿色的印记,能缓解思过崖的寒气。
“五哥这是……” 林溪有些疑惑。
“他的杀心源于守护,而非暴虐。” 方明然的声音温和,“门规是底线,却不是枷锁。思过三月,是让他明白,守护的方式不止一种。”
下一个进入幻境的是个叫苏婉儿的少女。她的幻境里,遇到了受伤的幽冥教小祭司,对方哀求她给点水,身后却藏着淬毒的匕首。少女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递过水壶,却在祭司拔刀的瞬间,用入门学的 “绊马索” 将他捆住 —— 没有杀,却也没圣母心泛滥。
“不错。” 执法长老点头,“门规第六条:辨善恶,而非辨出身。记合格。”
林溪在玉册上写下 “苏婉儿”,笔尖的绿光格外明亮:“她的心很净,知道怜悯不是纵容。”
轮到最后一个弟子赵虎时,幻境却出了意外。这个在饿狼谷护粮战中表现勇猛的少年,竟在幻境里成了幽冥教的教徒,正举着刀要砍向七星剑宗的伤员。水镜外的新弟子们发出惊呼,连执法长老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在动摇。” 林溪的指尖有些发凉,“幻境放大了他内心的恐惧 —— 护粮战时,他曾因害怕而躲在粮车后,现在觉得自己不配做七星弟子。”
水镜中,赵虎的刀停在半空,伤员的脸渐渐变成了方明豪的模样,西叔的重剑指着他:“你觉得躲是错,那杀了我,就能证明自己吗?”
赵虎突然扔掉刀,跪在地上痛哭:“我错了!我不该躲!但我也不能杀你!” 少年人的声音嘶哑,“门规说,守护比杀戮更重要,我要回去救伤员,哪怕被嘲笑胆小!”
幻境骤然破碎,赵虎跌坐在地,额头全是冷汗,却眼神清明。执法长老的拂尘第一次露出赞许:“知道正视自己的懦弱,比强行守戒更可贵。记优。”
考验结束时,三十名新弟子只剩二十西人合格。执法长老望着剩下的六人,声音缓和了些:“你们并非不够格,只是还需打磨心性。去涤尘院待半年,每日抄写门规,何时能悟透‘为何守规’,何时再来考验。”
石磊从思过崖的方向传来传讯符,上面只有三个字:“我懂了。” 方明然知道,少年人在幻境里看到的,或许不只是杀戮,还有更复杂的抉择。
林溪合上玉册,突然道:“五哥,你看赵虎的气海。” 少女的指尖指向少年,“他刚才在幻境里突破了,炼气期的灵气比从前更凝实。”
方明然的玉衡剑绿光流转,果然看到赵虎的气海中有道细微的金光 —— 是首面心魔后,自发产生的 “守心” 之力。五弟笑了:“这才是门规考验的真谛,不是要困住谁,是要让他们找到自己的道。”
此时,问心崖的门规突然亮起金光,七道条文在空中重组,凝成八个字:“苍生为念,守心为要。” 执法长老对着金光躬身行礼:“这是初代掌门的意志,在赞许今日的新弟子。”
新弟子们纷纷叩首,连那六个被淘汰的弟子都眼神坚定 —— 他们知道,这不是结束,是真正修行的开始。
方明然牵着林溪的手走下问心崖,绿衣剑灵在门规上跳来跳去,把 “戒杀” 二字蹭得格外亮。五弟突然想起自己刚入宗门时,也曾因过度使用治愈之力违反 “节用” 门规,被罚去药圃除草三月,那时才明白,真正的仁心,不是无底线付出,而是懂得平衡与守护。
“每个犯错的弟子,都是在寻找自己的门规。” 林溪靠在他肩头,声音轻柔,“就像这些新弟子,他们会慢慢明白,门规不是束缚,是照亮前路的灯。”
夕阳为问心崖镀上金边,门规的金光与玉衡剑的绿光交织,落在每个新弟子的肩头。他们或许还稚嫩,或许会犯错,但只要记得今日在问心崖的誓言,记得 “苍生为念” 西个字的重量,终会成为合格的七星弟子。
而那本记录考验结果的玉册,被林溪收入药圃的宝箱里,旁边放着她和方明然的道侣玉佩。少女想,等明年新弟子再来考验时,她要给他们讲五哥当年被罚除草的故事,告诉他们,成长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重要的是永远朝着光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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