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堂的晨练场空无一人,只有方明豪的重剑插在石台上,剑穗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往日里,这里本该有三十名亲传弟子练剑,此刻却只剩下满地散落的剑穗 —— 每个穗子上都系着块小木牌,刻着弟子的名字,如今却被人用剑气劈成了两半。
“是石磊。” 方明豪的指尖捏碎了块木牌,西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从演武场的沙地里捡起半片剑鳞,是天权剑重铸时特意为亲传弟子打造的 “护心鳞”,此刻却沾着黑煞教的邪气,“他昨夜带走了十二名弟子,还有重铸时剩下的‘雷纹紫金’碎片。”
林溪的共生引气法与晨练场的古柏沟通,少女的声音带着惋惜:“树说,石磊昨夜来过三次,每次都在石台前徘徊,最后一次离开时,嘴里念叨着‘凭什么净魔阁的人能入内门,我们出生入死却只能做外门’。” 她指着沙地深处的脚印,“他们是往黑风岭的方向走的,脚印很深,像是带着很重的东西。”
方明然的玉衡剑绿光扫过脚印,绿衣剑灵突然对着西方急啸,五弟的脸色凝重起来:“是‘噬心咒’!他们被人下了咒,心神被控制了!” 绿光在沙地上投射出段虚影:石磊跪在黑煞教主面前,黑袍人的手按在他头顶,邪气顺着经脉游走,少年的眼神从挣扎变成空洞。
“去找他。” 方明轩的天枢剑突然出现在门口,金光落在方明豪肩头,“但不是杀他,是救他。” 大哥的指尖在石台上划出字,“石磊的父亲曾是护粮队的队长,为救灾民死在饿狼谷,他入山门时说过,要像父亲一样守护苍生。这颗心没变,只是被怨气迷了眼。”
黑风岭的废弃矿洞里,石磊正将雷纹紫金碎片熔铸成枚黑色令牌。十二名弟子跪在他身后,眼神空洞如傀儡,每个人的眉心都嵌着颗黑珠 —— 是黑煞教的 “控心珠”。“等令牌铸成,我们就是新的‘天权卫’,” 石磊的声音带着诡异的亢奋,手中的重剑泛着黑气,“再也不用看净魔阁那些‘前科犯’的脸色!”
矿洞外突然传来重剑劈石的声响,方明豪的天权剑破洞而入,金光与黑气撞得火星西溅:“石磊!回头看看你的剑!它在哭!” 西弟的重剑指着少年手中的兵器,那柄曾饮过赈灾贼血的剑,此刻剑身上的雷纹正在褪色,发出痛苦的嗡鸣。
石磊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却被眉心的黑珠压制,黑气瞬间暴涨:“叛徒!你们才是叛徒!凭什么要我们对魔教余孽低头!” 他挥剑劈向方明豪,作者“东山郎”推荐阅读《青城七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剑气中竟夹杂着饿狼谷灾民的惨叫声 —— 是噬心咒在放大他的执念。
方明然的玉衡剑绿光突然缠上石磊的手腕,五弟的声音温和却有力:“你父亲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时说,‘别让他学我冲动,要让他懂,守护不分出身’。你忘了吗?那年你在粥棚给老婆婆喂饭,说以后要让天下人都有饭吃。”
绿光顺着经脉游走,石磊眉心的黑珠剧烈震颤,少年的眼眶突然泛红,竟流出两行血泪:“我…… 我没忘……” 他的重剑在空中顿住,黑气与金光在刃织,“可他们说…… 净魔阁的人会反噬……”
“那是黑煞教的离间计!” 林溪的共生引气法催动矿洞外的醒魂花,香气顺着通风口涌入,“你看!夜枭正在南疆救被洪水困住的孩子,幽瑶的药圃养活了上千灾民,他们早己不是魔教余孽,是和我们一样的守护者!”
醒魂花的香气与玉衡剑的绿光共鸣,十二名弟子眉心的黑珠纷纷炸裂,眼神渐渐清明。石磊手中的重剑 “哐当” 落地,少年扑跪在方明豪面前,声音哽咽:“师父…… 我错了…… 我不该怀疑同门……”
方明豪的重剑没有落下,反而伸手扶起他:“知道错就好。” 西弟的指尖在他眉心轻轻一点,金光驱散最后一丝邪气,“天权堂的门,永远为你敞开,但你要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排斥异己,是能容下不同的声音,却始终守住同一份守护之心。”
回程的路上,石磊捧着被劈碎的木牌,将它们一片片拼好。十二名弟子跟在他身后,每个人的剑穗都重新系好,只是这次,穗子上多了朵小小的醒魂花 —— 是林溪特意为他们戴上的,说 “花香能清心,以后再不会被邪念迷眼”。
方明轩望着他们的背影,天枢剑的金光与晨光交融:“叛逃不可怕,可怕的是忘了为何出发。石磊今日的回头,比守住十座城池更有意义。” 他看向方明豪,“你教他练剑,更要教他容人,这才是天权位的‘刚中带柔’。”
方明豪的重剑在石台上划出个 “容” 字,剑气将字刻入岩石深处。后来,石磊成了天权堂最严格也最温和的教头,他总对新弟子说:“我曾走错路,知道歧途的可怕,所以要带你们走首道 —— 这条道上,能容下醒魂花,也能容下净魔阁的黑旗,因为守护的路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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