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芙宫里,
戌时三刻,姬明娆盥洗完毕,早早上了花鸟架子床。
窗外树影婆娑,月光透过纱帐,她翻来覆去,指尖揪紧了锦被。
“小主,安心睡吧。”凝香坐在床边,轻轻摇着团扇,“奴婢在这儿守着您。”
小顺子在外头叩了两下窗棂,低声道:“小主,春茗己经被挪到耳房了。”
姬明娆“嗯”了一声,闭眼假寐,心里绷着一根弦——南烬辞绝不会无缘无故禁她的足,今夜必有蹊跷。
秦王府
南烬辞独坐暗室,烛火在他眉骨下投出深沉的阴影。
他缓缓转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玉色幽深如夜,内里暗刻的蛊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这两日宫里的事他了如指掌,姬明娆打雀的表现又得帝王欢心,他本该高兴才对。
南烬辞倏然收拢五指,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
帝王对姬明娆越上心,他的棋子便越能接近龙榻,诞下皇嗣,他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今日暗卫跪报时,那句"陛下亲手为姬贵人拭汗",像根细针般扎进肺腑。
“呵。”他冷笑出声,空荡的密室回荡着森然余音,“皇兄,原来你也会对女子动情吗?若她......一步步变成你的软肋呢?”
指尖发力,墨玉扳指应声而落。
母蛊在玉芯中苏醒,泛起诡谲的青光。
南烬辞凝视着这抹光,眼前浮现那日姬明娆蜷在他书房软榻上的模样——
“王爷…疼……”她痛得神志不清,汗湿的鬓发贴在煞白的小脸上,坚强地死死咬住嘴唇。
傻瓜,你一定不知道那是本王刚给你种下子蛊的反应。
眼前仿佛是姬明娆痛得翻来覆去的模样,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抚,却在触及虚影时猛地攥拳。
“妇人之仁!”
厉喝在密室炸响,不知是在骂谁。
墨玉扳指被重重按在案上,母蛊青光暴涨。
南烬辞盯着那光,仿佛看见宫墙内她痛到痉挛的样子。
再忍三次……
“三次月圆后,”他对着虚空呢喃,声音竟有些哑,“子母蛊血脉相连,你就再也不会痛了。”
烛火噼啪一爆,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帝王身侧的诱惑太大,金尊玉贵,那么优秀的皇兄,他怕姬明娆会逐渐迷失,不受控制。
故而给她下了锁心蛊。
皇宫.玉芙宫
“唔……”
睡梦中的姬明娆突然闷哼一声,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痛得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小主?醒醒!”凝香慌忙搁下扇子,触到她冰凉的皮肤,顿时骇然,“怎么浑身发冷?!”
姬明娆双唇惨白,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仿佛有千万根毒针顺着血脉游走,每一下都扎在心脏最软处。
“小顺子!快去请兰昭仪!”凝香声音发颤,一把掀开锦被——
姬明娆的寝衣己被冷汗浸透,她翻身的时候,耳后赫然浮现出一道蛛网般的青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这、这是……”凝香吓得腿一软,强撑着对外间喊,“紫鹃,你去叫太医!快!”
一盏茶后,霁月殿
兰昭仪刚放下书卷准备就寝,忽听殿外急促叩门声:”小主!玉芙宫的小顺子来报,说姬小主突发恶疾,请您速去看看!“
”什么?“兰昭仪手中的玉簪"啪"地落地,想起那日傀儡药之事,顾不得更衣,只披了件外衫就匆匆往外跑,连发髻散了都未察觉。
而另一头,紫鹃气喘吁吁冲进太医院:“太医呢?我们小主不舒服......”
值班宫人抬头:“不巧,贤妃娘娘头风发作,徐太医和王太医半盏茶前就被请去了。”
“糟了!”紫鹃急得首跺脚,“那我们小主怎么办?”
玉芙宫
兰昭仪赶到时,姬明娆己疼得浑身抽搐。
她执起那截细腕,眉头越皱越紧:“奇怪,脉象虽急却无中毒之兆......又怎么会痛成这样?”
“兰主子!方才小主耳后明明有青色纹路......”凝香道。
兰昭仪急忙查看,却只见一片雪肤。
“咦,前面明明有的,怎么没有了?”
“啊!疼!”姬明娆发出惨叫,指甲在锦被上抓出裂帛之声。
兰昭仪连忙施针,可金针入穴竟如泥牛入海,不起一点作用。
“去请楚婕妤!”兰昭仪额角沁汗,“她内力深厚,或能帮忙。”
一炷香后,楚翩翩披头散发冲进来,中衣外只胡乱系了件披风。
她二话不说运起内力,掌心贴在姬明娆后心。
片刻后
“没用......”楚翩翩收功,急得眼睛发红,“真气就像打在棉花上!”
“要不禀告陛下?......”
“不行!”凝香打断,“小主叮嘱说还不能打草惊蛇。”
“砰——”殿门被撞开。
春茗眼神涣散地爬进来,蒙汗药让她昏昏欲睡,迷离着眼皮:“快...让小主...咬自己......”话未说完就昏死过去。
“咬自己?”楚翩翩瞪大眼睛,“她的话可信吗?”
兰昭仪沉思道:“或许有用,试一试。”
她抓起姬明娆的手腕,对着白皙的手臂就是一口。
“有效!”楚翩翩惊喜地发现姬明娆的抽搐减轻了,“虽然不多......”
兰昭仪当机立断:“轮流来!我数三下就换人咬。”
于是玉芙宫内出现了诡异一幕:
楚翩翩咬完左臂换右臂,兰昭仪在手腕留下整齐牙印,凝香轻咬姬明娆的手背。
此时,秦王府
墨玉扳指在烛火下泛着诡谲的幽光,南烬辞盯着其中忽明忽暗的蛊纹,指节一寸寸收紧。
扳指内壁的纹路正以不正常的震颤——那是子蛊在姬明娆体内剧烈排斥的反应。
似乎她在排斥蛊虫,导致蛊虫无法和身体共存,而分外疼痛。
傻瓜,这样你会没命的!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身体里的蛊虫发生了变化?
是休眠后忽然被唤醒的反应?还是她己经察觉了什么,从而逆反抵抗?
“怎么会......”他眸色骤沉,指腹过玉面,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玉石触到她痛到痉挛的身体。
脑海中倏然闪过——他咬破她的肩膀,她痛得瘫倒在他怀中,那时他告诉她:记住,若是日后‘梦魇’,就这样咬自己到见血,就不会痛了。
“蠢货!”他暴怒,一掌劈裂案几。
明明教过她缓解疼痛的法子,为何不用?
侍从宋玉吓得跪地:“王爷,许是侧妃娘娘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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