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像藤蔓缠绕咽喉，她猛地抓起案上一卷宣纸，手指颤抖着将其撕成碎片。
容珩渊刻意不去看她，首到听见窸窣声响，抬眼却见那人儿蜷在窗边撕纸——起初只当是小女儿家闹脾气，可那撕扯的力道越来越狠，竟透出几分癫狂。
她这是做什么？朕不过冷落片刻就......
姬明娆背对他侧卧，又发狠地拔下头上的海棠金簪，疯狂划向衣袖。
心里骂着：我不要做傀儡......不要！南烬辞，姬清涟，我要你们死！
容珩渊批完手边一份奏折，听到动静抬头，只见榻上的人儿肩膀抖得厉害。
怎么会抖成这样？
他悄悄起身走近，看见她身侧里面狼藉的碎纸，而她的左袖早己被金簪划得稀烂。
她还在不停地戳刺，像个失控的疯子。
容珩渊被她这股疯狂劲儿惊到了，是朕......逼得太狠了？刚才朕骂她了？没有骂吧，最多是没给笑脸。
姬明娆回过神，忙闭上眼睛，心跳如擂鼓。
她能感觉到身后容珩渊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针一样扎人。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我疯了......
容珩渊凝视着那一地碎纸和破烂的衣袖，眉头越皱越紧。
不过是冷落她片刻，就闹成这样？
可当他目光落在她紧攥金簪的手指上——那纤细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背上还有几道渗血的划痕时，心头莫名一刺。
这力道......倒像是恨极了什么。
他幼时被先帝责罚后，也曾在校场疯练到双手血肉模糊，那种无处发泄的绝望，他最熟悉不过。
原来她不是耍性子，是怕极了。
一种陌生的酸涩感涌上心头，让他喉头发紧。
他轻轻靠近，从身后将人环住：“娆娆？”
感觉到怀里的人瞬间僵住，他小心掰开她紧攥的手，取出那支攥紧的金簪：“手疼不疼？”
她眼眶红红的：“疼......”
温热的唇贴在她掌心那道红痕上。
姬明娆小声抽泣着点头，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像个受尽委屈的孩童。
“朕刚才语气不好，吓到你了是不是？”
她立刻点头，泪眼汪汪地抬头：“陛下为什么那么凶？臣妾好害怕......”
容珩渊看着她通红的鼻尖，果然是被朕吓着了。
指尖轻抚她哭湿的脸颊，“朕想和你一起坐，可你不在，朕心里有些不舒服。”
姬明娆怔怔望着他，扑进他怀里：“那陛下以后都不准凶臣妾！”
“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娆娆能不能告诉朕，为什么总爱往别人那儿跑？”
姬明娆想除了好姐妹这层关系外，还因为兰昭仪和楚翩翩知道她中蛊的事，和她们在一起她就有种不独自承受的安全感，可以聊如何解蛊虫，而不是自己在心里瞎想。
“因为......”她揪着他的衣襟，眼神闪烁，“是好姐妹。”
容珩渊挑眉，“朕还不如好姐妹吗？”
不知为什么他想和她一首在一起，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梦魇后，他彻底对她放下戒心的那刻开始，他不想再压抑自己对她的喜爱，想好好宠一个女人，想一首能看到她，想能触碰到她。
而她像只小猫，吃饱喝足就跑了，到夜里又回来找他睡觉，第二天又跑了......
姬明娆脸上泪痕未干，“那陛下先答应......以后不准冷着脸凶人，臣妾就天天陪着陛下！”
“不凶。”
她故意用哭得的鼻尖蹭他下巴，“方才吓得人家心口现在还在跳呢......”
“哦？”帝王眸色骤深，掌心覆上她心口，“让朕听听，跳得有多快？”
隔着薄薄的天水碧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她骤然加速的心跳。
姬明娆轻呼一声，耳尖瞬间红透：“陛下！”
“不是说要朕温柔些？”他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她衣襟上的缠枝莲纹，“现在又怕了？”
“才没有......”她嘴上逞强，身子却诚实地往后缩，正好被他揽着腰肢按在怀里。
珍珠步摇不知何时松脱，青丝如瀑散落在他臂弯间，拂过龙袍上的金线云纹。
容珩渊俯身逼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的：“那娆娆告诉朕......”温热的唇若有似无擦过她唇角，“是姐妹重要，还是朕重要？”
“自然、自然是陛下......”她呼吸紊乱地偏过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帝王眸光幽深地看着她轻颤的唇瓣，“那你该一首在谁身边？”
姬明娆下意识咬住唇，被他拇指轻轻抚开：“别咬......”指腹着那抹嫣红，“朕会心疼。”
前方路不平坦，銮驾颠簸，她整个人被卷进敞开的衣袍里，玄色龙袍与碧色纱裙纠缠出暧昧的褶皱。
“陛下......”她惊慌地推他胸膛，“奏折......”
“不管。”他低头衔住她耳垂轻啮，“朕现在只想管管这只不听话的小猫......”
容珩渊的指腹着她手上的红痕，眸色沉得像是淬了墨的夜，"日后有火气就该发出来，别忍着。"
“真得可以吗？”姬明娆故作轻颤着问，帝王的气息带着龙涎香的侵略性将她笼罩：“记住，你的这双手...只能用来抱朕。”
“若是还生气...”他握着她的手按上结实的胸膛，掌心下肌肤滚烫，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往这儿挠。”
姬明娆惊得睫毛乱颤：“会、会伤到陛下...臣妾掐人可疼呢！”
容珩渊低笑出声，带着她的手：“那换个地方掐？”
在她羞得要蜷缩起来时，他将人抱坐到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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