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
他将她搂紧，目光锐利如刀地扫向跪地的凝香和春茗：“你们娘娘到底怎么了？说！”
凝香抽噎着：“回、回陛下……娘娘清早起来还好好的，皇后娘娘请娘娘去凤元殿品茶……奴婢们跟着去了，却被拦在殿外，根本进不去……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娘娘才出来，出来时脸色就白得吓人，浑身都在发抖，路都走不稳了……”
“皇后？”容珩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冰冷。
皇后特意屏退她的宫人，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阴私！
此时太医匆匆赶来，跪地请脉。
仔细诊察，斟酌着回道：“陛下，昭仪娘娘脉象显示乃剧烈痛楚引发气血逆乱，以至昏厥。并非中毒，也非寻常病症，倒像是……像是受了极大的苦楚折磨。”
容珩渊气急：“极大的苦楚？怎么会查不出缘由？难道是吃了什么古怪的药不成？”
许太医冷汗涔涔：“臣先施针，助娘娘醒转再细细探查。”
片刻后，姬明娆缓缓苏醒过来。
她虚弱得如同狂风过后的一片残羽，眼神涣散，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痛楚。
“娆娆，”容珩渊的心疼得几乎要化开，“告诉朕，皇后怎么欺负你了？朕给你报仇。”
她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小脸埋在他胸膛的龙纹刺绣上，下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整个背部朝上，绷得紧紧的，仿佛触碰一下都会带来灭顶之痛。
“娆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他心急如焚。
帝王下意识地收拢手臂，想像往常那样将她紧紧搂住给予安慰，可刚一用力，就感到怀中的娇躯猛地一僵，痛得剧烈抽搐起来，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容珩渊第一次感到如此手足无措，心神大乱：“娆娆，你说话，哪里疼？你这样……让朕怎么帮你？”
“陛下……臣妾想……趴会儿……”她气若游丝地请求。
趴会儿？就像他刚进来时，她那样无声无息地趴在枕上的模样吗？那时他只顾着质问，竟忽略了她的异常！
容珩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榻上，让她得以趴伏。
看到她鬓角额前不断渗出的冷汗，手指发颤，用明黄的袖口极其轻柔地为她擦拭。
“娆娆，你忘了朕说过做你的靠山吗？有人欺负你，朕就带你杀回去。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朕是皇帝，可以帮你惩治任何人。”
姬明娆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泪，这模样，像极了他幼时在猎场射杀的那只白狐，中箭后回头望他，眼角也是挂着这样一滴泪，让他后悔至今。
“好，你不说，朕也有办法弄清楚！”
他转头对太医道：“速速煮最好的止痛药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玉瓶，倒出宸元焕极丹，小心喂进姬明娆嘴里，又喂她喝水。
喂水的动作稍牵扯到她的后背，她又痛得一个哆嗦。
帝王心念电转，难道伤在身上？他极其小心地、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衫，仔细查看她光洁的肌肤，手指轻柔地试探触碰。
其他地方都无异样，唯独指尖刚一触及后背肌肤，姬明娆就痛得猛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褥，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可令人惊疑的是，那一片雪背光滑细腻如玉，并无任何伤口，甚至连一丝淤青红肿都找不到！伤不在表层？
容珩渊强压下心中的暴怒和疑惑，小心地替她盖好蚕丝被。
“元禄！滚进来！”
元禄立刻旋风般小跑进来。
容珩渊疑问：“宫中有什么阴私刑法，是施刑后令人痛苦不堪，却不易发现表面伤口的？”
元禄心中巨震，左思右想，硬着头皮低声道：“回陛下……若说这样的手段……倒是有一种，是用细长的银针，刺入身体穴位或皮肉之下……
受刑时痛彻心扉，若再被塞住口舌，便连喊都喊不出声……而且事后，皮肤表面……往往只留下极细微的红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扎针？！
容珩渊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
他猛地掀开蚕丝被，再次仔细检视姬明娆的后背，果然在肩胛、后腰等几处，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若隐若现的红色小点，如同被蚊虫叮咬，若非刻意寻找，根本不会注意！
帝王怒不可遏，脑海中己然浮现出姬明娆被人强行按住，口中塞着布团，承受着银针一根根刺入体内的惨状！她该有多痛？多绝望？却连呼救都无法发出！
“娆娆……”他声音发颤，凑近她那片受尽折磨的肌肤，心疼地轻轻吹拂。
用最好的金疮药，厚厚地、极其轻柔地为她涂抹在后背。
做完这一切，再转身时，面色己恢复帝王的冷酷威严，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去凤元殿，把皇后给朕‘带’来。”
元禄听得明白——不是“请”，不是“传”，而是“带”。
这意味着无论皇后有任何理由，都必须立刻前来，即便是绑，也要绑来！
“奴才遵旨！”元禄心头一凛，立刻领命而去。
凝香跪在地上，敏锐地察觉到帝王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心知这是铲除皇后爪牙的绝佳时机。
她立刻叩首：“启禀陛下，原本娘娘晨起便说身子困乏，不想走动……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碧荷，态度极其嚣张跋扈，言语间尽是逼迫，非要娘娘立刻去凤元殿不可，娘娘这才……”
容珩渊闻言，眼底寒光骤盛：“一个卑贱的狗奴才，居然敢驱使逼迫朕的娆娆？”
他甚至无需思考，森冷的命令己脱口而出：“来人！去凤元殿，将碧荷即刻拖出，杖毙！尸身扔去后山喂狼！”
殿外侍卫应声如雷，脚步迅疾而去。
一旁的春茗吓得浑身一抖，脸色惨白。
凝香递给她一个眼神——看清了吗？这就是与娘娘为敌的下场！
凤元殿
元禄带着人踏入凤元殿，躬身行礼：“皇后娘娘，陛下请您即刻前往绛紫宫。”
姬清涟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惊疑不定——那个庶妹难道敢告状？不可能！她明明是自己的傀儡！
她强压下不安，维持着雍容笑意：“元总管，不知陛下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元禄垂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娘娘去了自然知晓。陛下此刻……心情不佳，还请娘娘莫要耽搁。”
话音未落，禁军统领己带着一队甲士踏入殿内，“皇后娘娘，微臣奉旨，带走碧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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