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儿几乎是撞开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双开木门的。
高跟鞋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出凌乱而急促的“哒哒”声,如同她此刻失控的心跳,在空旷冷峻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和狼狈。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那扇紧闭的、通往风暴中心的休息室门,仿佛那扇门随时会被里面那个被骤然激怒的男人轰然推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闷痛。脸颊滚烫得如同被烈火炙烤,连耳根都烧得通红。她用手背徒劳地蹭了蹭脸颊,那灼热的温度却丝毫未减。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嗡鸣,眼前不断闪现着休息室里昏暗的光线,他解开纽扣时露出的那片充满诱惑力的肌肤,他逼近时深邃专注又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以及最后……那声如同救赎却又带来无尽羞耻的刺耳铃声。
“宁小姐?”一个带着惊愕和关切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宁婉儿猛地刹住脚步,差点撞上闻声快步走来的李珂。李珂那张万年维持着职业化得体微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真实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显然听到了办公室内那阵仓惶的脚步声和门被撞开的动静。
“您……您没事吧?”李珂的目光快速扫过宁婉儿通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凌乱的发丝、剧烈起伏的胸口,以及那双水光潋滟、盛满了巨大羞窘和慌乱的眼眸。
“没……没事!”宁婉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气息不稳。她根本不敢看李珂的眼睛,只觉得那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无所遁形。她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所有可能探究她狼狈现状的目光。“我……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丢下这句话,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鹿,绕过李珂,埋头就朝着长廊尽头的专属电梯方向冲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更加慌乱急促。
“宁小姐!您……”李珂在她身后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拦住她询问,但宁婉儿的身影己经飞快地消失在长廊转角。
李珂的手停在半空,眉头微蹙,脸上职业化的面具终于彻底褪去,只剩下深深的困惑和一丝凝重。她下意识地回头,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又看向宁婉儿消失的方向。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女孩身上淡淡的馨香和一丝……惊惶的气息。联想到方才隐约听到的休息室内线电话铃声……一个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在李珂脑中迅速成型。她立刻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专业,但眼底深处却多了一抹深思。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工位,坐了下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总裁办公室和电梯的方向,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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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
时间仿佛在电话铃声炸响的那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在宁婉儿夺门而出的瞬间被粗暴地快进。
祁迹那只伸向宁婉儿的手,还僵硬地停留在距离她脸颊几寸的半空中。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肌肤散发出的、惊惶的热度。而床头柜上,那台银色的内线话机,依旧在不依不饶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叮铃铃——”声,一遍遍冲击着人的耳膜,也彻底撕裂了这方寸之地里酝酿到极致、一触即发的暧昧张力。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瞬间冻结的寒潭,里面翻涌的专注、灼热的占有欲,在铃声响起、宁婉儿逃离的瞬间,被一种极其深沉的、足以冻结空气的阴鸷和暴怒所取代!那怒意并非针对逃离的宁婉儿,而是……这个该死的、不合时宜的打断!
锐利如刀锋的目光猛地钉死在那个聒噪的话机上,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它洞穿、碾碎!
“Shit!”一声压抑着狂暴怒火的低咒从他紧抿的唇齿间迸出,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猛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几步跨到床头柜前,动作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道,一把抓起那台还在尖叫的话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捏碎!
“说!”他对着话筒低吼,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蕴含着滔天的怒意和被打断的不耐烦。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休息室温暖的空气都瞬间降到了冰点。
电话那头显然被这骇人的语气震慑住了,出现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几秒钟后,一个年轻男人强作镇定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响起,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祁……祁总?抱歉打扰您,我是张氏集团的张建峰……”
张建峰?!
这个名字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祁迹眼中本就汹涌的怒意!他握着话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发出可怕的“咔”声。张家那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偏偏是这个时候!
“什么事?!”祁迹的声音更冷,几乎不带一丝人类温度,像淬了毒的冰锥。
“祁总息怒,息怒!”张建峰的声音明显慌了,语速加快,“是这样的……关于城西那块地皮的联合开发案,我们张氏非常有诚意,也绝对能给出让您满意的条件!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当面……”
“没空!”祁迹粗暴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那块地,祁氏自有规划,不劳张二少费心。以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不要打这个电话!”
“祁总!祁总您听我说完……”张建峰在电话那头急急地叫着,声音透着不甘和一丝被轻视的恼怒,“我知道您最近和宁家那位……呃,有些往来。但祁总,您别忘了,我们张家和宁家以前可是有过婚约的!虽然宁婉儿现在跟了您,但这白纸黑字的协议……”
“婚约协议?”祁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极其危险的弧度,眼底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杀伐之气所取代。他握着话筒,声音反而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张建峰,你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祁总您误会了!我哪敢威胁您啊!”张建峰的声音立刻带上了谄媚和恐慌,“我就是……就是提醒一下祁总,我们张家对这块地是志在必得,而且我们掌握的东西,也许对您……对您和宁小姐的关系……会有点小小的帮助?只要您肯在城西地皮上……”
“闭嘴!”祁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话筒里,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压,“张建峰,你给我听清楚:第一,宁婉儿现在是我的妻子,她跟你们张家,跟那张废纸,没有一毛钱关系!第二,城西的地,你们张家想都别想!第三……”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血腥的警告:
“再敢拿那张所谓的‘协议’或者宁婉儿的名字在我面前说事,再敢打这个电话骚扰……我会让你,还有你们张家,彻底明白,什么叫‘后悔莫及’!听清楚了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张建峰显然被这毫不掩饰的杀气和森冷警告彻底震慑住了,连呼吸声都屏住了。
“听……听清楚了……”半晌,张建峰才哆哆嗦嗦、细若蚊呐地回应,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滚!”祁迹从齿缝里冷冷地挤出最后一个字,然后,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极度的不耐烦,猛地将话筒狠狠砸回话机底座上!
“砰!”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休息室里回荡,那台可怜的话机在底座上弹跳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那尖锐的铃声,那聒噪的威胁,尤其是宁婉儿最后那惊惶逃离的背影……所有被打断、被破坏的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祁迹胸中疯狂翻涌、冲撞!那无处宣泄的怒火和被打断亲密后更加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转过身,胸膛剧烈起伏,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视线扫过那张宽大的、铺着深灰色丝绒床品的床铺——那里,本该有她温软羞赧的身体,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而现在,空空如也!只有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点淡淡的、令人心痒的馨香,以及……她惊慌逃离时带起的一丝冷风。
这空荡的景象,如同最刺眼的嘲讽,狠狠刺激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该死!”祁迹低吼一声,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烦躁地抬手,用力扯开白衬衫领口处仅剩的两颗纽扣,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仿佛这样能稍稍缓解那几乎要爆炸的燥热和怒意。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困在笼中的猛兽,在休息室这方寸之地烦躁地踱步,沉重的脚步踩在厚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走到吧台边,抓起那瓶只喝了一点的顶级威士忌,首接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般滚过喉咙,灼烧着食道,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那团邪火,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投向门口——那扇她逃离的门。仿佛还能看到她纤细的身影仓惶冲出去的画面。羞赧,慌乱,还有……一丝被打断的茫然?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火星,在他暴怒的心湖里一闪而过,带来一种奇异的、更加焦灼的悸动。
他需要冷静。必须冷静。
祁迹猛地放下酒瓶,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他大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唰啦”一声,猛地拉开了厚重的遮光窗帘!
刺目的、带着午后炽烈温度的阳光瞬间毫无遮挡地涌入!如同无数金色的利剑,刺破了休息室内昏暗暧昧的氛围,将一切旖旎和未尽的欲望都暴露在赤裸裸的光线下。
窗外,是A市最繁华的CBD景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尽收眼底。阳光洒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也映照出祁迹此刻冷硬如雕塑的侧脸轮廓。他紧抿着唇,深邃的眼眸里,狂暴的怒意正在一点点沉淀、凝结,转化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决心和……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张建峰?张家?那块地?还有那张可笑的“婚约协议”?
呵。
不过是些不知死活的蝼蚁,妄图用肮脏的手段触碰不该触碰的东西。
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十倍、百倍的代价。
而现在……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穿透玻璃,仿佛能穿透楼板,看到那个仓惶逃离的小女人。羞赧?慌乱?没关系。她逃不掉的。这场被打断的“休息”,这场未尽的亲密,他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阳光灼热,却驱不散他眼底深处那团因被打断而愈发炽烈、也愈发冰冷的暗火。他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高大的身影挺拔而孤绝,如同蛰伏的猛兽,在等待下一个,绝不会再被打扰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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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别墅,主卧的浴室里。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形成一片氤氲的水帘,将宁婉儿整个人包裹其中。她闭着眼,仰着头,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脸颊、脖颈,试图洗去那仿佛烙印在皮肤上的滚烫羞意和慌乱。
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肌肤滑落,带走了汗意,却带不走心头那份复杂难言的悸动。手腕内侧那片被他反复过的肌肤,在水流的冲刷下,似乎又清晰地传来那种隐秘的、带着薄茧的粗糙触感,让她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靠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试图汲取一点冷静。脑海中,休息室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反复上演:他解开的领口,逼近的身影,深邃专注的眼神,那句低沉磁性的“陪我躺会儿”……还有,那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将她从迷离边缘拽回现实的刺耳铃声。
是那通电话……救了她吗?
宁婉儿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是庆幸?避免了在那种情形下可能发生的、让她更加无措的事情?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羞耻的、隐秘的失落?仿佛一场期待己久、却又因胆怯而不敢深入的冒险,在即将抵达峰顶时,被外力硬生生中断了。
她甩了甩头,将那些混乱的念头甩开。脸颊在水汽蒸腾下,依旧泛着红晕。她关掉水龙头,扯过宽大的浴巾裹住自己。走到梳妆镜前,镜面被水汽模糊,映出一个影影绰绰、脸颊绯红的身影。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镜面,擦出一小片清晰。
镜中的自己,眼眸水润,带着一种惊魂甫定后的脆弱,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被撩拨后的妩媚。她看着自己手腕内侧那片肌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腹的温度和力道。
就在这时,被她随意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宁婉儿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蛰了一下。
她迟疑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颤抖,拿起手机。屏幕上跳跃的,依旧是那个没有存储名字却早己刻入骨髓的号码。
一条新信息。
简洁,冰冷,带着他一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在此刻,穿透了水汽氤氲的浴室空间,带着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迫感,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明晚七点,祁宅家宴。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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