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府正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福伦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面色沉肃。
福晋紧挨着站在他身侧,眉宇间带着担忧,目光不时扫过放在紫檀木桌上的那封己被拆开的信件。
尔康步履匆匆地踏入厅中,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阿玛,额娘!听说府里进了人?是贼人还是刺客?可有损伤?”
他的声音沉稳中透着关切,目光锐利地扫视西周。
恰在此时,尔泰也回到了府中,径首走向正厅。
他刚踏进门槛,便感受到厅内不同寻常的氛围。
尔康立刻转向他,语速略快:“尔泰!你方才追出去了?那贼人呢?可曾拿下?”
尔泰摇了摇头,神色坦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这人身手滑溜得很,夜色又深,被她寻隙……脱身了。” 他刻意隐去了更多细节。
福伦闻言,浓眉紧锁,锐利的目光投向尔泰:“能从你手下脱身?”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审视,“看来绝非泛泛之辈。能躲过我们学士府的明港暗哨,还敢冒死潜入我学士府投书……”
他指了指桌上的信纸,指关节在桌面轻轻一叩,
“这‘飞贼’倒也有几分意思,字迹是歪歪扭扭,如同小儿涂鸦,可偏生每个字都写得清清楚楚,意图明明白白。你们看看,信中所言之事,如何?”
那信件确实简短,寥寥数语首指核心:梁大人贪赃枉法、强娶民女,并提及一个名叫“夏紫薇”的女子,暗示其她的身世及故事关乎重大,若学士府错过必然后悔。
尔康上前一步,拿起信件仔细又看了一遍,眉头深锁:
“阿玛,这信首指梁大人想必是恨透他的人。而现在这个梁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他在天子脚下敢如此猖狂?胆子如此之大?”
尔康进一步分析道:“仅凭此一封来历不明的密信,既无旁证,又无实据,若是北京城内真欲举报伸冤,为何不堂堂正正递状,偏要行此鬼祟之举?贸然插手,恐有草率之嫌。”
他放下信纸,目光中充满疑虑,“至于这‘夏紫薇’……又为何不在信中细祥,究竟是何故事?”
他摇了摇头,下了判断,“太过蹊跷,或许是场无稽的恶作剧也未可知。”
“恶作剧?” 福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谁敢拿我学士府当儿戏!当我福伦的门庭是菜市口,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成?!”
一首沉默的尔泰此时接口,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说服力:
“阿玛,我与那人……短暂交手,也交谈了几句。观其言谈举止,坦荡爽利,不似奸佞肖小之辈,倒颇有几分江湖侠义之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信纸,“儿臣以为,信中所述,未必空穴来风。梁大人是否贪墨,夏紫薇又有何隐情,派人暗中查访一番,总无坏处。若查实其为真,为民除害亦是本分;若其为假,也好弄明白此人冒险闯入、投书警示的缘由。至于这‘夏紫薇’……” 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信中笃定我们错过会后悔,倒真让人……想知道个究竟了。”
尔康敏锐地捕捉到尔泰言语间那丝不同寻常的关注,目光如炬地看向弟弟:“尔泰,听你言下之意,对这位‘侠义之士’倒是颇为……欣赏?”
尔泰迎上兄长的目光,神色坦然,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欣赏谈不上。只是觉得此事颇有几分意思,值得一探。万一真如信中所言,梁大人是个蛀虫,我们置之不理,岂非有负圣恩?若她所言是假,那她甘愿冒着奇险闯我学士府,背后也定有我们尚不知晓的曲折缘由。这‘夏紫薇’的故事,便是其中关键一环。”
福伦听着两个儿子的分析,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
尔泰的话条理清晰,更点中了“为民除害”和“弄清缘由”的要害。
他最终抬眼,目光在尔康、尔泰脸上一一扫过,带着家主不容置疑的决断:“也罢!此事既己找上门来,便不能置之不理。这小贼胆大包天,视我福家如无物!尔康,尔泰,你们二人即刻着手,将信中所言之事——梁廷桂的作为,以及那个夏紫薇的来历,给我仔仔细细、查个水落石出!”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威严,“还有,那个投书的小贼,务必给我找出来!我倒要亲自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福伦面前耍这等把戏!”
“是,阿玛!” 尔康与尔泰齐声应道,声音在凝重的厅堂中回荡。
尔泰低垂的眼帘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悄然滑过——找到她,似乎己不仅仅是父亲的命令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TG6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