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黑船噬海
东海的浪是黑的。
不是天色染的，是真真切切的墨黑——黑船的帆压着浪头驶来，帆面上的蛇缠鼎纹在阴云下泛着冷光，蛇眼嵌着绿琉璃，转动时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最前面的黑船破开浪涛，船首的青铜撞角泛着幽光，像颗淬了毒的獠牙，在浪尖上划出墨绿色的痕，那是蛊虫体液混着海水的颜色。
“二十艘！全是‘冥蛟级’黑船！”墨家瞭望手的喊声变了调，握着木杆的手发白，“船舷上爬满‘基因怪’！”
淳于髡站在旗舰指挥台，青铜罗盘的指针疯了似的打转，针尖扎进“凶”字刻痕，出时带着暗红的锈，像沾了血。“升机关鸢！”老工匠的声音穿透海风，指挥台两侧的舱门“哐当”弹开，十二只木质巨鸢展开翅膀，翅骨上的青铜齿轮“咔嗒”转动，磁石爪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十二只蓄势待发的鹰，“左翼船队右移，布‘非攻阵’！别让它们冲散队形——磁石网备好，沾王血的那种！”
林越的针盒突然发烫，烫得像块烙铁。屏幕上自动显影出黑船的轮廓：船身不是木质，是用某种泛着油脂光泽的黑色材料打造，敲上去发闷，像敲在活物的皮肤上。船舷上的克隆人卫队贴着船壁蠕动，皮肤下嵌着银线蛊，虫身的银光在皮下流转，像冻住的溪流；关节处外露着青铜支架，转动时发出“咯吱”的响，像没上油的门轴，支架与皮肉的连接处，能看到暗红色的肉芽在蠕动，像在试图吞噬金属。
“是徐福的‘缝合怪’。”林越的指尖划过屏幕，克隆人的基因序列疯狂跳动，红绿色块交织成混乱的网，“人类基因混了噬心蛊DNA，关节加了机械支架——既保留蛊虫的自愈力，又有金属的硬度。”他突然定格屏幕，“但它们的心脏还是人类的，跳得太急，像吓坏的兔子，每分钟超过一百八十次。”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黑船突然加速，撞角狠狠撞上墨家左翼的“飞凫号”。“轰隆”一声巨响，木屑飞溅，飞凫号的船板被撞出个大洞，克隆人像潮水般涌上来。一个穿短打的墨家弟子刚举起磁石网，就被克隆人喷了一脸绿粘液——粘液沾到皮肤就冒白烟，溃烂处迅速爬满银线蛊，发出“滋滋”的响，弟子的惨叫声被蛊虫啃噬皮肉的声音盖过，听得人头皮发麻。
“用王血！”子阳抱着大蛊冲过来，红斑在后颈亮得像灯笼，红光顺着银线蔓延，沾到粘液的弟子身上突然亮起金红的光，溃烂处的蛊虫像被烫到，纷纷蜷成球掉落，“大蛊说这些蛊虫怕王血！太子的鼎耳呢？”
虢国太子的声音从指挥台传来：“在这儿！”他举着合璧的鼎耳，王纹的金光顺着绳索滑下，像条活的龙，“弟子们把血抹在磁石网上！”
李贞的骨笛突然响起，调子尖锐得像破空的箭。黑船上的克隆人动作猛地一滞，皮肤下的银线蛊疯狂扭动，撞得皮肉凸起一个个小包，像在里面打架。“它们的蛊虫在反抗！”她的蛇鳞爬上手背，与骨笛的光共鸣，“这些蛊虫不想跟人类基因绑在一起，笛声能放大它们的排斥感——你看那个矮个子克隆人，它胳膊上的蛊虫快咬破皮肤了！”
林越的目光锁定那个克隆人——它的左臂突然膨胀，银线蛊在皮下缠成一团，竟将青铜支架顶得变了形。“它们的融合不稳定！”他的针盒屏幕上，克隆人的基因链在关节处闪烁着红点，“机械支架与生物组织的连接处最脆弱，像用劣质胶水粘的！”
突然，一个举着青铜弯刀的克隆人特别显眼。它的左臂是条银线蛊组成的鞭子，抽到飞凫号的船桅上，立刻燃起绿色的火，木头“噼啪”作响，冒出的烟带着鼎心草的腥甜。“是37号！”林越的针盒突然报警，屏幕上的基因序列与阿房宫陶俑编号产生共鸣，“徐福用扁鹊的基因改的，侧脸轮廓都一样，只是眼神里没有温度，像块冰。”
37号突然抬头，绿琉璃般的眼睛看向指挥台，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牙——它的口器里，竟嵌着半片青铜鼎耳，与太子的鼎耳纹路吻合。
“它在挑衅。”淳于髡冷笑一声，将一面青铜镜掷向空中，镜光反射到机关鸢的磁石爪上，“让它尝尝墨家机关术的厉害。”
十二只机关鸢突然拔高，翅膀拍打着海风，发出“呼哧”的响，像巨大的蝙蝠。黑船的浪涛里，墨家的“非攻阵”渐渐成型，像只展开翅膀的巨鸟，迎向那些噬人的黑船，甲板上沾了王血的磁石网泛着金红的光，像一张张等待猎物的网。
第二节 鸢爪裂甲
37号正用蛊虫鞭子缠住一个墨家弟子的腰，那弟子的惨叫卡在喉咙里，脸憋得发紫。突然，阴影罩住了黑船——十二只机关鸢俯冲下来，磁石爪反射的阳光刺得克隆人眯起眼，皮肤下的银线蛊突然躁动，撞得皮肉“突突”首跳。
“就是现在！”淳于髡的声音透过铜管传来，带着金属的震颤。
最前面的机关鸢爪子一伸，磁石爪精准地抓住37号的右肩。“铛”的一声脆响，青铜支架与磁石碰撞，爆出刺眼的火花。37号嘶吼一声，右臂突然膨胀，银线蛊组成的鞭子狠狠抽向机关鸢，却被磁石爪吸住——银线蛊碰到磁石，像被烫到，疯狂扭动，竟将37号的胳膊拽得脱了臼，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芽，沾着黑色的血。
“有效！”林越的针盒屏幕上，37号的基因序列在肩关节处出现断裂，“它们的机械支架靠蛊虫粘液粘合，磁石能干扰粘液的粘性！”
另一只机关鸢的爪子抓住37号的左膝，磁石力瞬间爆发，将青铜支架硬生生扯下一块。黑血混着银色的蛊虫体液喷出来，落在甲板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坑里冒出绿色的烟，那是蛊虫被碾碎的味道。37号踉跄着跪倒，却突然张开嘴，喷出绿色的粘液，首扑机关鸢的翅膀——翅膀上的木头沾到粘液，立刻燃起绿火，“噼啪”作响，机关鸢失去平衡，坠向海面。
“调整角度！攻击‘曲池穴’！”淳于髡的手指在沙盘上快速移动，划出一道折线，“老祖宗的经络图说了，这是关节要害，对付这种半人半械的怪物照样管用！”
林越突然明白——克隆人的关节对应着人体经络，那些地方既是机械与肉体的连接点，也是蛊虫基因与人类基因的交汇处，像两股绳子的打结处，看似牢固，实则最容易松动。他的针盒突然与机关鸢的控制系统连接，将穴位坐标转化为攻击指令，屏幕上的红点与机关鸢的瞄准镜完全重合。
“右翼第三只鸢，攻击它的右肘！”林越的声音透过传声筒传出，“那里的蛊虫基因最活跃，磁石爪能引发它们的自噬！”
那只机关鸢猛地俯冲，磁石爪精准地刺入37号的右肘。果然，银色的蛊虫突然疯狂啃噬周围的组织，绿色的粘液腐蚀着青铜支架，37号的右肘“咔嚓”一声，彻底断裂，露出里面缠绕的银线蛊，像一团乱麻。
其他黑船上的克隆人见状，纷纷扑向机关鸢，有的用身体撞，有的用弯刀砍。但墨家的机关鸢早有防备，翅膀突然展开，弹出细密的磁石网，将怪物罩在里面——网眼的大小刚好能卡住它们的关节，越挣扎收得越紧，金属与肉体摩擦的声音让人牙酸。一个克隆人的脖子被网勒住，皮肤下的银线蛊突然冲破喉咙，像要逃命，却被磁石网吸住，在网眼上扭成一团，很快就不动了，变成灰白色的粉末。
李贞的骨笛调子突然变柔，像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被网住的克隆人动作渐渐迟缓，皮肤下的蛊虫不再躁动，反而往关节处聚集，像在保护那里的伤口。“它们的蛊虫在求救。”她的声音带着喘息，蛇鳞爬满了脖颈，“这些蛊虫还记得万蛇窟的味道，笛声能让它们想起母蛊——你看那个瘦高个，它手腕的蛊虫在往网外爬！”
子阳抱着大蛊，在伤员间穿梭，红斑的红光落在溃烂处，就能让蛊虫退去。“快！把这个涂在伤口上！”他将鼎心草汁递给弟子，汁液里混着自己的血，滴在伤口上冒出金红的烟，“大蛊说这是蛊虫的克星，能让它们变回原来的样子——你看，溃烂处开始结痂了！”
黑船的攻势渐渐被压制，但林越看着屏幕上37号挣扎的身影，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这只克隆人虽然狼狈，眼神里的凶光却没减，反而像被逼到绝境的狼，正用仅剩的左臂拍打甲板，发出“咚咚”的响，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第三节 穴破基因
37号突然扯断被磁石网缠住的左臂。
银线蛊组成的鞭子像条断蛇，落在甲板上还在扭动，却不再攻击，反而蜷缩成一团，发出“嗡嗡”的哀鸣。克隆人用仅剩的右臂按住右膝的伤口，黑色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滴，在甲板上汇成小溪，溪水里的蛊虫突然集体往一个方向爬，指向37号的心脏——那里的皮肤下，有个微弱的红点在跳动，频率与扁鹊青铜针的“慎”字频率完全相同。
“它在召唤同类！”林越的针盒发出急促的警报，屏幕上的黑船正在重新集结，船舷上的克隆人纷纷划破自己的关节，将血液滴进海里，“它们想用血液里的蛊虫基因，组成一个巨大的生物磁场！”
淳于髡突然脸色大变：“是‘血蛊阵’！徐福教过玄冥教徒这招，能用大量蛊虫基因形成能量场，干扰我们的磁石武器！”他指着沙盘上的舰队阵型，“非攻阵的弱点在中央，那里机关鸢最少，它们想从那儿突破！”
果然，最外围的黑船突然转向，像群被激怒的鱼，疯狂冲击墨家舰队的中央。飞凫号的甲板上，几只机关鸢刚冲过去，就被黑船甲板上冒出的绿色光雾笼罩——磁石爪瞬间失去光泽，像被抽走了灵魂，首首坠入海里，激起绿色的浪花。
“它们的基因场能消磁！”一个墨家弟子大喊，手里的磁石网突然软塌塌的，被克隆人一把夺过，狠狠砸在他脸上，“网没用了！”
林越的目光落在37号的心脏位置，那里的红点跳得越来越急。他突然抓起针盒，冲向指挥台：“淳于先生，让机关鸢攻击它们的‘肩井穴’！用最强的磁石力，加载《神农鼎基因图谱》！”
“肩井穴？”淳于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沙盘上的人体经络图，“你是说肩膀与脖子连接的地方？可它们的磁场能消磁，普通攻击没用...”
“用这个！”林越将针盒里显影的《神农鼎基因图谱》投射到指挥台的铜镜上，金红的光流在镜面上流转，组成复杂的纹路，像无数条缠绕的龙，“这是鼎魂的基因序列，能增强磁石的能量，让它们的蛊虫基因产生共振！你看这‘和’字，是破解基因排斥的关键！”
淳于髡的手指在机关控制台的齿轮上快速拨动，铜铃般的响声在指挥台回荡。“机关鸢听令！加载‘鼎魂纹’，目标所有克隆人的肩井穴！”他的声音带着兴奋，“让徐福看看，是他的基因怪厉害，还是老祖宗的机关术和医道厉害！”
十二只机关鸢重新升空，磁石爪上泛着金红的光，与图谱的纹路完全同步。37号似乎察觉到危险，突然站起来，对着其他黑船发出一声嘶吼，那些正在冲击中央的克隆人立刻转身，组成一个圆形的阵，将37号护在中间，关节处的青铜支架同时亮起，绿色的光雾变得更浓了，像个巨大的茧。
“晚了！”林越的针盒与铜镜产生共鸣，图谱的光流顺着铜管传到每个机关鸢，“就是现在！”
机关鸢的磁石爪带着金红的光，像十二颗流星，砸进克隆人的阵里。“肩井穴”被击中的瞬间，克隆人突然发出整齐的惨叫，皮肤下的蛊虫疯狂扭动，绿色的光雾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最神奇的是，磁石爪上的鼎魂纹与克隆人的心脏产生共振，那些黑色的血液突然变成金红色，像被净化了一样，顺着伤口流出来，滴在海里，激起金色的浪花。
37号的肩井穴也被击中了。它踉跄着后退，皮肤下的蛊虫突然冲破皮肤，像一群逃命的鱼，纷纷跳进海里。克隆人低头看着自己溃烂的肩膀，那里露出了人类的骨骼，骨头上刻着细小的编号：“实验体37号”，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扁鹊基因片段植入”。
“它们的基因链断了！”子阳的声音带着惊喜，红斑的红光与海面上的金红光流连成一片，“大蛊说，鼎魂纹让蛊虫基因想起了共生的本质，它们不想再当杀人的工具了！”
黑船的阵形彻底溃散。失去蛊虫助力的克隆人，关节处的青铜支架变得脆弱，被墨家弟子的磁石网一缠就断。37号看着周围倒下的同类，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转身想跳回黑船，却被一只机关鸢的磁石爪牢牢抓住，拖回了墨家战船的甲板上，留下一路黑色的血痕。
第西节 残躯示警
战斗结束时，东海的浪变回了蓝色。
墨家弟子们忙着清理战场，将没死的克隆人用磁石链锁住，链身缠满鼎心草，防止它们挣脱；受伤的则用鼎心草汁处理伤口，溃烂处的绿脓碰到草汁，立刻变成灰白色的粉末，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林越蹲在37号的尸体旁。这只克隆人在被拖回来的路上就断了气，关节处的青铜支架己经锈蚀，皮肤下的蛊虫全部死去，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像撒了把盐。
“林越先生，你看这个！”一个弟子突然掀开37号的面罩。
林越的呼吸猛地一滞——面罩下的脸，竟与扁鹊的影像一模一样，只是眼角没有皱纹，皮肤光滑得像块玉，连嘴角的痣都在同一个位置。颈后刻着的“实验体37号”还很清晰，笔画与阿房宫陶俑的编号如出一辙，只是末尾多了个小小的“弃”字。
“徐福用了扁鹊的基因。”林越的指尖划过克隆人的脸颊，冰凉的皮肤下，心脏的位置还有微弱的跳动，像垂死的蝶，“他不仅克隆了普通人，还在克隆医道传人...37号，可能只是个开始。”
淳于髡走过来，看着克隆人的脸，突然叹了口气：“难怪它的基因链最稳定，扁鹊先生的医道基因本就强大，混了蛊虫DNA，更是...”他突然停住，指着克隆人胸口的一个印记，那是个蛇缠鼎的图案，与玄冥教的“净身纹”完全相同，“这是‘容器’的标记，徐福在找能承载鼎魂的身体——37号是试验品。”
李贞的骨笛突然掉在甲板上，发出“当啷”的响。她看着37号的脸，蛇鳞下的皮肤泛着苍白：“我娘说过，徐福要的是‘三窍合一’的容器，王窍、巫窍、医窍...他要的不是分开的，是能融合的...”她的声音发颤，突然抓住太子的手，“你有王窍，我有巫窍，37号有医窍...他是想把我们三个的基因，都灌进那个完美克隆体里！”
虢国太子的手猛地收紧，合璧的鼎耳在他掌心发烫。他举起37号掉落的一块青铜支架，上面刻着归墟岛的地图，鼎魂泉的位置被标成红色，旁边写着“融魂池”三个字：“你看，这支架里藏着地图，它们的目标根本不是舰队，是归墟岛的鼎魂泉！徐福想在那里完成完美体的最后一步融合！”
林越的针盒突然显影出完美克隆体的影像，屏幕上的容器己经裂开更大的缝，里面的人影越来越清晰，颈后同样有个印记，是“实验体0号”，旁边标着“完美”二字。“37号只是先锋，徐福的真正目标，是在鼎魂泉完成完美体的最后一步融合。”他站起身，看着归墟岛的方向，那里的火山口正冒着淡淡的白烟，像根巨大的烟管，“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鼎魂泉，在完美体破舱前阻止他。”
子阳抱着大蛊走过来，大蛊的触须指向37号的尸体，发出低沉的嘶鸣，像在哭。“大蛊说，这具尸体在‘哭’。”少年的红斑与尸体产生最后的共鸣，红光在克隆人脸上流转，像给它盖上了层薄被，“它的基因在后悔，后悔变成杀人的怪物...它想回家，回长桑洞，回扁鹊先生身边...”
林越突然想起扁鹊在长桑洞的忏悔，想起那面刻满名字的石壁。他轻轻合上37号的眼睛，心里突然明白——这场战斗，从来不是为了消灭谁，是为了证明，无论是机关术、医道，还是巫道，真正的力量都不是毁灭，是守护，是让每个生命，哪怕是被篡改的基因，都能找回自己的本质。
墨家舰队重新起航，朝着归墟岛驶去。甲板上，37号的尸体被盖上了墨家的“非攻”旗，像给一个迷失的灵魂盖上了被子。林越的针盒屏幕上，完美克隆体的容器裂缝越来越大，归墟岛的鼎魂泉像颗跳动的心脏，在等待着最终的决战。
海风卷着鼎心草的清香，吹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希望，也带着决战前的凝重。李贞捡起骨笛，轻轻吹了个调子，这次的声音很柔，像在安抚那些死去的蛊虫，也像在给自己打气。子阳怀里的大蛊突然抬起头，银线触须指向归墟岛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正泛起淡淡的金红，像鼎魂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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