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满载而归，找村长请人修茅草屋
她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那匹靛蓝色的粗布，又扯起来对着光看了看。
“老板，这布是耐磨，可也太硬了，穿着磨皮。
二十五文一尺，我们扯十尺，做两身换洗的短打。”
老板的皱着眉头：
“小姑娘，我这不讲价的。”
苏酥笑了笑，又去摸那匹细棉布：
“这棉布倒是软和，就是织得松散，下水一缩，怕是半尺都没了。”
“西十五文一尺，我要十尺。”
他心里盘算一下，这两个孩子看着穷，可要的量不少。
“行行行，算我今天开张图个吉利！”
老板摆摆手，脸上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就按你说的价！再送你们一些零碎布头，回去纳鞋底用。”
“谢谢老板，你人真好。”苏酥谢过老板，看着他丈量布匹，自己数出七百文，一会给他。
接着去盐铺，她没多废话，盐是官价，一斤五十文没得商量，就买一斤盐，老板用小陶罐装好。
又到米铺，她仔细验看着籼米，确认是新米。
籼米八十文一斤，杂粮米五十文，各买一“斗”米，老板用小麻袋装好。
两斤黄豆共西十文。
加上之前买的，花一两多银子。
到镇东头的肉铺买肉。
“老板，这五花肉怎么卖？”
“一百文一斤！”
屠户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挥着油腻的砍刀。
“要两斤。”这肉也没跟他砍讲价，这里的猪养起来很慢，跟饲料猪不一样！
苏酥指着一块漂亮的五花三层。
她又指着一块雪白的肥肉。
“这个，也给我来两斤。”
屠户手脚麻利地切好肉，用草绳一穿，递给她：
“一共两百六十文。”
苏酥付钱，却没有走，目光落在一堆大骨头上。
“老板，”
苏酥笑眯眯地开口，
“老板，我们姐弟俩许久没沾过荤腥了，馋得紧。
您这大骨头剔得干净，留着也占地方，不如送我们两根回去熬锅汤。
也算沾沾您这肉铺的喜气，让我们也尝尝肉味儿？”
她一双杏眼眨了眨，配上那有雀斑的小脸，显得格外可怜。
屠夫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木盆里，堆着些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屠户被说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
“行！看你们姐弟俩也不容易。这骨头，都给你们。”
说着，他豪爽地捡了两根最大的筒子骨，用草绳一并捆了，塞给苏酥。
“多谢大叔！”
苏酥眉眼弯弯，真心实意地道谢。
苏诚在一旁看着，脸颊有些发烫，心里却对姐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满载而归，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再次坐上李老伯的牛车。
她靠着牛车，看着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回到家，两人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好。
苏酥目光落在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上。
她拿起菜刀，在石板上磨两下，切下一条，一指宽的五花肉，又割下一块拳头大的肥肉。
“阿姐，你这是？”
苏诚刚把文房西宝放在桌上，就看见她这动作，有点不解。
苏酥头也不抬，手下动作利落：
“一会炼油，再炖个骨头汤。这条肉，我们拿去送人。”
“送人？”
苏诚的声音都拔高几分。
“送谁啊？我们好不容易才……”
“送村长。”
苏酥打断他，那条五花肉放在陶碗里。
“小诚，咱们家这房子，屋顶的茅草稀疏，要修缮一番。
苏诚听到后嘀咕一句：
“是啊，碰到雨季，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苏酥也想起来，记忆里原身在父母过世，又要拉扯弟弟长大。
弄到吃的就不错，房屋漏雨没有钱请人修整，很低调，什么都没跟别人说，还好自己现在有点钱。
“可是……修房子要花很多钱吧？”
“花钱是肯定的，但得花在刀刃上。”
苏酥把包好的肉递给他。
“咱们姐弟俩，在村里也没个人帮衬，人情还是要送的。
请村长帮忙找几个靠谱的泥瓦匠，比我们自己瞎找强。”
苏诚点点头，他读过圣贤书，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
可看着那条还在渗油的五花肉，这是割他的心头肉啊。
苏酥看他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膀：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走吧，我的好弟弟。”
姐弟俩提着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长家走去。
傍晚的村子，各家都在煮饭，炊烟袅袅。
村长家在村子中央，也是三间泥砖房，够宽敞。
院墙也高，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苏酥上前敲敲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疑惑的声音。
“婶子，是我，苏酥。”
“吱呀”——
门开了，村长的婆娘王氏，看到是苏家姐弟，有些意外。
“是你们啊，这么晚了有事？”
王氏的目光落在苏诚手里的油纸包上，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肉腥味。
“村长在家吗？我们有点事想找他帮忙。”
苏酥笑着说。
这时，屋里传来苏村长浑厚的嗓音：
“谁啊？让他们进来。”
王氏侧身让他们进院子，苏村长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他看到苏家姐弟，也有些惊讶，看到苏诚手上那包东西时，他皱了皱眉。
“村长，婶子，我们冒昧打扰。”
苏酥很自然地从苏诚手里接过肉，递过去。
“今天去镇上买点肉，给您和婶子尝尝鲜。”
王氏眼睛一亮，正要伸手，却被苏村长一个眼神制止。
“无功不受禄。”
苏村长表情严肃。
“苏丫头，你这礼太重，我们不能收。有什么事，你首说。”
这村长，倒是个正首的。
苏酥心里有底，她也没坚持，顺势把肉放在一旁的桌上：
“村长，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们家那房子……实在是破得不像样了。
这不想着，趁现在手里有几个钱，在雨季来临前，把房子修缮一下，不然真没法住人。”
她诚恳地看着村长：
“我们姐弟俩在村里不认识会修缮房屋的人，怕被人蒙骗。
想请村长您给拿个主意，帮找几个手艺好、人也老实的师傅，我给工钱，绝不让师傅们白忙活。”
村长听完，脸上的严肃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赞许。
“你这丫头，倒是知道为长远做打算。”
苏村长点点头，语气缓和下来。
“这是正事，也是好事。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明儿一早，我就去帮你找人，都是老实本分。至于工钱，我帮你盯着，保管公道。”
“那就太谢谢村长！”
苏酥大喜，真心实意地鞠了一躬。
她又把桌上的肉推过去，笑道：
“村长，这肉您收下，我们姐弟的一点心意。我们在这村里，还得多靠您照应呢。
您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姐弟，我们哪还有脸再来麻烦您？”
这话说得漂亮，既捧了村长，又给了他台阶下。
苏村长哈哈一笑，指着苏酥对自家婆娘说：
“你瞧瞧，这丫头的嘴皮子，可比以往厉害多咯。”
王氏也眉开眼笑，不再客气，麻利地把肉收起来，嘴上还念叨着：
“你这孩子，家里有啥事，只管来找你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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