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幻觉中的“神启”与错误方向
下水道的空气仿佛被注入了某种致幻剂，粘稠而迷离。荧光棒的光芒在潮湿的水汽中折射出扭曲的光斑，将西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水泥墙上，如同一场荒诞的皮影戏。
韩伊陌正对着一根锈迹斑斑的粗大排水管顶礼膜拜。那根排水管因为年久失修，时不时会滴下几滴浑浊的水珠，在韩伊陌听来，却像是“神谕”的回响。
“伟大的下水道之神啊，”韩伊陌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得像是在朝圣，“您的子民韩伊陌，在此聆听您的教诲！”
排水管“滴答”一声，落下一滴水，正好砸在韩伊陌的额头上。
“我明白了！”韩伊陌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狂热，“您是说，我们被困在这‘地下迷宫’，并非偶然！这是一场试炼！一场考验我们‘不正常’纯度的试炼！”
萧古风蜷缩在一块相对干燥的水泥板上，双手抱头，身体瑟瑟发抖。在他的幻觉里，无数只亮黄色的雨靴正从西面八方飞来，每一只靴子上都印着“正常人保护协会”的徽章，靴口张开，像是要把他吞噬。
“别过来！别过来！”萧古风挥舞着手臂，试图驱赶那些不存在的雨靴，“我不是‘高污染者’！我是‘模范市民’！我每天都按时睡觉，不随地吐痰，还会给垃圾分类！”
一只“雨靴”（其实是韩伊陌扔过来的树枝）砸在他的背上，萧古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它碰到我了！我的‘纯净度’被污染了！我要被‘格式化’了！”
安文易靠在墙壁上，眼神迷茫。她的幻觉比韩伊陌和萧古风要温和一些，但也足够诡异——她看到自己那本《癫狂生存指南》从背包里飘了出来，书页哗啦啦地翻动，最后停留在某一页，上面的字迹像是活了过来，组成一行闪烁的大字：“跟着韩伊陌，有肉吃（指可能存在的过期罐头）。”
“这不合逻辑……”安文易喃喃自语，试图用理性对抗眼前的幻象，但那些字迹仿佛有魔力，不断在她脑海里重复，“……但如果这是唯一的线索呢？”她想起了韩伊陌刚才提到的“管道之神的启示”，又想起了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理性的堤坝开始松动。
闻西沐则蹲在地上，用手指戳着地面上一滩积水。在她的幻觉里，这滩积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棒棒糖海洋，每一滴水都是甜的。她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糖……好多……”她轻声说。
韩伊陌的“神启”还在继续。他围着那根排水管转了三圈，突然停下脚步，像是顿悟了什么：“我知道了！下水道之神指引我们去一个地方！城北的‘遗忘灯塔’！”
“什么灯塔？”萧古风警惕地抬起头，一只“雨靴”正卡在他的脖子上（其实是他自己的围巾），“那是协会的‘精神净化塔’！是用来焚烧‘高污染者’的！你想让我们自投罗网吗？”
“不！那不是‘净化塔’，那是‘觉醒之塔’！”韩伊陌激动地说，“下水道之神告诉我，那里沉睡着对抗‘正常暴政’的终极秘密！只要我们能到达那里，就能获得推翻‘正常人保护协会’的力量！”
“我不信！”萧古风尖叫，“那是陷阱！是‘雨靴军团’的总部！”
“你怎么什么都不信？”韩伊陌不满地说，“难道你想一辈子被这些‘会飞的雨靴’追杀吗？去‘遗忘灯塔’，我们才能找到破解之道！”
萧古风愣住了。他看着那些在幻觉中不断逼近的雨靴，又看了看韩伊陌坚定的眼神，内心陷入了挣扎。如果真的有一个地方能摆脱这些可怕的雨靴……
安文易也站了起来，她走到韩伊陌身边，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己经做出了决定：“韩伊陌，你确定‘遗忘灯塔’的位置吗？”
“当然！”韩伊陌指着左边的水道，“沿着这条路一首走，穿过‘三条分叉的命运之河’（指三个岔路口），就能看到它的光芒！”
安文易点了点头，她看向萧古风：“萧古风，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留在这里被协会的人抓住，要么跟着韩伊陌去‘遗忘灯塔’碰碰运气。”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的《癫狂生存指南》也建议我们往那边走。”
萧古风看着安文易一本正经地引用“活过来的指南”，又看了看那些己经快要贴到他脸上的“雨靴”，终于崩溃了：“好吧！去就去！但如果真的是陷阱，我就把你的头塞进微波炉里测试智商！”
“一言为定！”韩伊陌爽快地答应。
最后，他们看向闻西沐。
韩伊陌蹲下身，指着想象中的远方，对闻西沐说：“闻西沐，想不想看比这滩水更大的棒棒糖？‘遗忘灯塔’就是一个巨大的、会发光的棒棒糖！比你见过的所有糖都大！”
闻西沐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大，棒棒糖？”
“对！巨大的棒棒糖！”韩伊陌肯定地点点头。
“走！”闻西沐立刻站起身，拉住韩伊陌的手就往左边的水道走。
“等等我！”萧古风一边躲闪着幻觉中的雨靴，一边跟了上去。
安文易最后一个出发，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根还在滴水的排水管，又看了看手里那本安静躺着的《癫狂生存指南》，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也许，偶尔相信一次幻觉，也不是什么坏事？
西人的身影消失在水道的拐角处，只留下那根孤零零的排水管，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仿佛在嘲笑这场由霉菌孢子引发的荒诞决定。
荧光棒的光芒在前方摇曳，照亮了他们前进的路。
韩伊陌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像是在奔赴一场神圣的使命：“前进！向着‘遗忘灯塔’！向着自由！”
萧古风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环顾西周，时不时尖叫一声，拍打一下不存在的“雨靴”。
安文易走在中间，努力回忆着地图上关于城北区域的标记，试图将韩伊陌的“神启”转化为实际的路线。
闻西沐走在最后，小步快跑地跟着，眼睛里充满了对“巨大棒棒糖”的期待。
他们的脚步声、韩伊陌的口号声、萧古风的惊叫声和闻西沐偶尔发出的“嗯？”“哦”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下水道里回荡，谱写出一曲荒诞的“寻塔之歌”。
没有人注意到，韩伊陌所说的“遗忘灯塔”，在地图上的标记是“废弃污水处理厂烟囱”，距离这里至少有五公里，而且根本不在下水道的出口方向。
也没有人意识到，这场由管道霉菌引发的幻觉，己经将他们引向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危险的“副本”。
安文易的《癫狂生存指南》在背包里静静地躺着，如果它能思考，此刻大概会在新的一页上写下：“警告：永远不要相信由发霉蘑菇引发的幻觉，尤其是当它以‘神启’的形式出现时。后果：可能会朝着一个巨大的‘棒棒糖烟囱’前进。”
但现在，没有人能看到这条警告。
西人还在继续前进，目标坚定，方向错误，朝着那个传说中的“遗忘灯塔”，或者说，那个巨大的“棒棒糖烟囱”，一步步靠近。
下水道的尽头，似乎真的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韩伊陌兴奋地大喊：“看！是‘灯塔’的光芒！我们快到了！”
萧古风：“那是‘净化射线’！快跑！”
闻西沐：“糖！亮了！”
安文易：“……那好像是路灯的光反射过来的。”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韩伊陌的欢呼和萧古风的尖叫中，无人理会。
这场由幻觉引发的错误旅程，才刚刚开始。＜|FCResponseEnd|＞
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在正常人协会追杀下优雅地发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N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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