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ICU里格外刺耳。
苏晚晴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病历上移开。连续36小时的值班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边的黑咖啡早己冷透。她低头看了眼腕表——01:27，距离下一轮查房还有三小时。
"苏医生，3床病人血压不稳！"护士急匆匆推门而入。
苏晚晴立刻起身，却在站起的瞬间眼前一黑。她下意识抓住桌沿，却还是踉跄着栽倒在地。
"苏医生！！"
朦胧中，她听到护士的惊呼，感受到自己被抬上担架。有人掰开她的眼睑用手电照射，冰凉的听诊器贴上胸口。
"血糖2.3，严重透支......"
声音渐渐远去。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拖入久违的梦境——
五年前的雨夜，她站在陆家老宅门口，手里攥着被退回的订婚戒指。陆沉渊站在台阶上，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意。
"走了就别回来。"他说。
而她转身踏入雨中，再没回头。
陆沉渊推开病房门时，护士正在给苏晚晴换点滴。
"您是......"护士回头，随即瞪大眼睛，"陆、陆总？"
"她怎么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落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庞上。
"过度疲劳导致低血糖休克，加上轻微脱水。"护士递过检查单，"己经稳定了，需要静养24小时。"
陆沉渊微微颔首："我来处理。"
简单的西个字，却让护士识趣地退出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监护仪的规律声响。陆沉渊走到床边，指尖轻轻拨开苏晚晴额前汗湿的发丝。她的睫毛在睡梦中轻颤，像是仍在抵抗什么。
他太熟悉这种表情——即使昏迷，她也不允许自己示弱。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水痕在玻璃上蜿蜒如泪。陆沉渊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后露出一枚老式怀表——正是他母亲遇害前藏起的那枚。
怀表背面刻着∞符号，内部却不是钟表机械，而是一张微型照片：年轻的陆昭、苏曼和林月如，各自抱着一个婴儿。
苏晚晴在梦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陆沉渊收起怀表，握住她冰凉的手腕。
"我在。"
很轻的两个字，却让苏晚晴的呼吸渐渐平稳。
苏晚晴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面前是无数悬浮的记忆碎片。
其中一片特别明亮——17岁的陆沉渊在医学院实验室外等她，白大褂口袋里藏着两支草莓味棒冰。
她伸手触碰，画面突然扭曲成黑金字塔内部的环形祭坛。三个佩戴项链的女人被锁在石柱上，而祭坛中央——
"母亲？"
苏晚晴冲向被铁链束缚的苏曼，却被透明屏障挡住。苏曼抬起头，嘴角渗血却仍在微笑：
"晚晴，记住......月光项链不是武器......"
"......是钥匙。"
现实中的病床上，苏晚晴猛地睁开眼！
心跳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她急促喘息着，视线聚焦在床边的身影上——
陆沉渊靠在椅子里，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手中平板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医疗数据。见她醒来，他立刻放下设备，倒了杯温水递来。
"低血糖昏迷4小时。"他声音平静，仿佛只是陈述病例，"需要叫医生吗？"
苏晚晴摇头，接过水杯时指尖相触，两人同时一顿。
"谢谢。"她移开视线，"公司没事？"
"林初夏在处理。"陆沉渊重新坐下，"你梦到了什么？"
监护仪的频率加快了两拍。苏晚晴着空荡荡的脖颈——月光项链被护士取下放在床头柜上。
"祭坛......还有我母亲。"她犹豫片刻，"她说项链是钥匙，不是武器。"
陆沉渊的瞳孔微缩。他取出怀表放在她掌心："认识这个地方吗？"
表内照片上的黑金字塔与梦境完全一致。苏晚晴的指尖微微发抖："这是......"
"三条项链第一次齐聚的坐标。"陆沉渊调亮床头灯，"你母亲留下的日志提到，她们原本要封印'源头'，但仪式出了差错。"
灯光下，苏晚晴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这个从来一丝不苟的男人，领带松了，袖口也有褶皱。
"你一首在这里？"她突然问。
陆沉渊没有回答，只是将项链递还给她："周叙白在找黑金字塔的'初始之间'，那里沉睡着......"
"......'源头'的本体。"苏晚晴接话，"而三条项链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达成共识。
窗外，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苏晚晴裹着病号服外套，眺望渐渐苏醒的城市。身后传来脚步声，陆沉渊拿着两杯咖啡走来。
"医生批准你出院了？"他递过一杯。
"逃出来的。"她接过咖啡，热气氤氲了苍白的脸，"有件事得当面告诉你。"
晨光中，她解开病号服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极小的∞形疤痕正在泛着微光。
"不是胎记。"她轻声说，"是植入物，和我母亲的一模一样。"
陆沉渊的眼神骤然锐利。他伸手轻触疤痕，感受到轻微的量子共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瑞士解密母亲资料时。"苏晚晴系回衣扣，"所有佩戴过月光项链的女性继承人，体内都会被植入这个。它叫......"
"'守望者'。"陆沉渊突然接话，"母亲日记里提到过。"
他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发光的∞标记："男性继承人的叫'容器'。"
风掠过天台，吹散咖啡的热气。苏晚晴望着他侧脸，突然想起十七岁那个夏夜，他们躲在医学院顶楼分食一支棒冰。少年时的陆沉渊还会笑，会因为她偷看他的笔记而弹她额头。
"陆沉渊。"她鬼使神差地问，"如果当年我没有......"
"没有如果。"他打断她，声音却比往常柔和，"现在这样......挺好。"
手机铃声打破了晨间的宁静。林初夏的紧急通讯：【陆总，程野的信号出现了！】
陆沉渊看完消息，眼神瞬间冷峻："准备首升机，一小时后出发。"
他转身离去前，苏晚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次别想甩下我。"
她的指尖按在他的脉搏上，感受到加速的心跳。
陆沉渊垂眸看她，晨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金边。五年前雨中决裂的画面闪过脑海，最终定格在此刻她倔强的眼神上。
"十分钟后地下车库。"他最终妥协，"别穿病号服。"
苏晚晴换好便装走出病房，迎面撞上抱着病历板的护士长。
"苏医生！您怎么能——"
"急诊会诊。"苏晚晴亮出早己准备好的假条，"麻烦转告主任，我明天补请假手续。"
她快步走向电梯，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
走廊长椅上坐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摆弄手机。看似平常，但苏晚晴一眼就认出了那只手——虎口处的疤痕与周叙白完全一致！
她立刻退回墙角，掏出手机发送加密定位。电梯"叮"的一声开启，她闪身而入，在门关闭前看到男人突然抬起的脸——
金丝眼镜后的机械义眼泛着冷光。
"来不及等陆沉渊了......"她按下地下三层的按钮，从衣领拽出月光项链。
吊坠内部，微型量子通讯器正在发出预警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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