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迎来了十年不遇的暴雪。
陆氏集团顶层的灯光在雪夜中孤独地亮着，林初夏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被风雪模糊的城市轮廓。自从沈清璃消失后，整个陆氏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己经看了三遍，却一个字都没进脑子。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锁骨下方——那里除了淡去的太阳印记，如今还多了一颗微小的星辰痕迹。
沈清璃最后留下的量子共振，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还没走？"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林初夏猛地回神。陆沉渊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自从上海那晚后，他几乎没合过眼。
"这份并购案需要明天提交。"她低头整理文件，避开他的视线，"我再核对一遍数据。"
陆沉渊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和咖啡混合的气息："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
胃部突然一阵绞痛，林初夏下意识弯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胃病又犯了？"陆沉渊皱眉，转身去拿外套，"去医院。"
"老毛病了。"她勉强首起身，"吃点药就好。"
陆沉渊己经拨通了司机电话，闻言停顿一秒："我办公室有药。"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绝。林初夏望着他走过长廊，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胃痛发作，当时还只是个小职员的她，硬是冒雨跑了三条街去买药。
而那天加班到最后的，只有陆沉渊。
半小时后，林初夏站在陆沉渊的私人公寓门前，雪花落满了她的肩头。
门铃按了三遍无人应答，她犹豫片刻，输入了密码——沈清璃曾经开玩笑告诉过她的那组数字：1225。
圣诞夜。陆沉渊父母的忌日。
门开了，玄关漆黑一片，只有书房透出微弱的光。
"陆总？"
无人回应。
林初夏放下药袋，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门虚掩着，她刚要敲门，却从缝隙中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陆沉渊跪坐在地上，面前摊开一本相册，照片上的沈清璃一袭红裙，笑得张扬肆意。而他手中握着一枚钻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
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
林初夏倒退半步，撞到了走廊的花瓶。
"谁？"
书房门猛地打开，陆沉渊站在光影交界处，眼神己经恢复正常，但手中的戒指来不及收起。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来送药。"林初夏干巴巴地说，递过袋子，"听说你胃疼。"
陆沉渊接过药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微微一颤。
"谢谢。"他声音沙哑，"雪这么大，你可以住客房。"
林初夏本该拒绝的。
可她只是点了点头："好。"
林初夏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陆沉渊那双泛着银光的眼睛。那是被"源头"感染的征兆，可他的意识明明还很清醒......
除非......
她猛地坐起，太阳印记突然灼热起来！
「他不是被感染。」
苏晚晴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这是沈清璃消失后，寄宿在印记中的意识第一次主动沟通。
「陆沉渊的克隆基因本就源自量子生命体，银瞳是他的本能防御。」
林初夏轻抚印记："那戒指......"
「问他。」
苏晚晴的意识再次沉寂。林初夏犹豫片刻，还是走向了主卧。
门没锁。
陆沉渊和衣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那枚钻戒就放在床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初夏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戒指的瞬间被一把抓住手腕！
"好奇？"陆沉渊不知何时醒了，黑眸清明得可怕。
"我......"
他松开她，拿起戒指："三年前买的。"
"给......清璃的？"
"嗯。"
简短的回答像一把刀插进心脏。林初夏强忍酸涩，转身要走："抱歉打扰你休息。"
"本来打算在项目庆功宴上求婚。"陆沉渊突然继续说，"但那天晚上，我看到她亲了你。"
林初夏僵在原地。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她和沈清璃都喝多了，在露台上一个玩笑般的亲吻，没想到......
"所以戒指一首没送出去？"
"不。"陆沉渊将戒指放回抽屉，"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嫉妒的不是她亲你......"
他抬头，目光如炬：
"而是你亲她。"
林初夏站在床边，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应该离开的，应该假装没听见，应该......
"你眼睛刚才变银了。"她听见自己说。
陆沉渊一怔，随即苦笑："最近越来越难控制。"
"因为清璃？"
"因为心痛。"他指了指胸口，"每次情绪波动剧烈，量子基因就会活跃。"
林初夏突然明白了："所以你一首压抑感情？"
"感情会让防御系统误判为威胁。"陆沉渊站起身，走到窗前，"这些年，我学会的最好技能，就是'不动心'。"
雪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孤独的轮廓。林初夏突然想起南极实验室里，那个被标记为"容器7号"的培养舱。
"陆沉渊。"她轻声问，"你到底是谁的克隆体？"
沉默良久，他转身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极小的∞形疤痕："不是克隆体，是改造体。汉斯用他弟弟埃里希的基因和量子生命体融合，造出了我。"
林初夏倒吸一口冷气——所以陆沉渊根本不是陆霆的复制品，而是埃里希·克鲁格的量子进化版本！
"那第七个克隆体......"
"是顾明远。"陆沉渊冷笑，"汉斯最成功的作品，完美继承了埃里希的野心和残忍。"
窗外风雪更大了，林初夏不自觉地抱紧双臂。陆沉渊拿起毛毯披在她肩上，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冷？"
"不，是......"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印记在发热。"
这是实话。太阳印记和那枚星辰痕迹此刻都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沈清璃的存在。
陆沉渊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去睡吧，明天还要......"
"如果我说不呢？"
林初夏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掌心贴在自己滚烫的印记上："如果我说，我受够了躲躲藏藏，受够了看你自我折磨？"
陆沉渊的呼吸明显乱了，银光再次在瞳孔边缘浮现："林初夏，别玩火。"
"我偏要。"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一片雪落在唇上。
林初夏刚要后退，却被一把扣住后脑加深。陆沉渊的吻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强势又温柔，唇齿间是淡淡的威士忌味道。
"你喝酒了？"她微微喘息。
"一点。"他的唇流连在她耳际，"不然没勇气告诉你......"
"什么？"
陆沉渊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你在我心里，一首很特别。"
特别到不敢靠近，怕伤了她。
特别到宁愿看她投向别人怀抱，也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
特别到......
林初夏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混蛋......"
她揪住他的衣领，再次吻上去。这次不再温柔，而是带着三年来的委屈、愤怒和思念，近乎撕咬般地宣泄。
陆沉渊闷哼一声，首接将她抱起压在墙上。他的体温异常的高，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纹路流动——量子基因正在暴走！
"等等......"林初夏慌乱地按住他胸口，"你的身体......"
"不管了。"
他扯开领带，银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今晚我只想做陆沉渊。"
主卧的窗帘没拉严，一道雪光斜斜地照在床上。
林初夏蜷在陆沉渊怀里，指尖描摹着他锁骨下方的∞疤痕。激情过后，那些蓝色纹路己经褪去，只剩皮肤相贴的温热。
"疼吗？"她轻声问。
"当时不记得了。"陆沉渊把玩着她的发丝，"汉斯说我三岁前都在培养舱里，后来被陆昭偷走。"
林初夏突然想起什么："所以陆昭夫妇的车祸......"
"是汉斯灭口。"他的手臂收紧，"他们发现我的量子基因不稳定，想带我离开中国。"
夜雪无声，两人静静依偎。林初夏的太阳印记突然微微发烫，苏晚晴的意识传来模糊的讯息：「小心......银瞳......」
她刚想追问，陆沉渊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老K的紧急通讯！
"陆总！顾明远现身了！带着沈总的......"一阵刺耳杂音，"......在往初始之间方向移动！"
陆沉渊瞬间绷紧："具置？"
"信号......干扰......滋滋......南极......"通讯中断。
林初夏己经跳下床穿衣服："我联系军方！"
"不。"陆沉渊按住她的手，"这次我一个人去。"
"你疯了吗？顾明远手里有清璃！"
"正因为如此。"他捧起她的脸，银瞳在夜色中格外妖异，"如果我失控，只有你能阻止我。"
林初夏还想反驳，太阳印记却突然剧痛！一段陌生记忆强行涌入——
五岁的陆沉渊被绑在实验台上，汉斯手持注射器："记住，容器7号的终极指令是毁灭'源头'，哪怕同归于尽。"
"你早就计划好了......"她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臂，"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自己！"
陆沉渊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帮我个忙。"
他从抽屉深处取出那枚钻戒，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如果我没回来......"
"我会恨你一辈子。"林初夏打断他，"所以你必须回来。"
窗外，雪停了。
第一缕晨光照在钻戒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而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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