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巢核心舱的冷光将林夜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掌心的十支针管在幽蓝光线里泛着妖异的紫，像十柄淬毒的小剑。
后颈的神经脉络仍在刺痛，那是圣辉联邦的F-12毒素顺着他与母巢的神经连接渗透进来的信号——这是他故意没让夏弈阻断的通道，为的就是让毒素样本更贴近实战环境。
"高阶刺蛇准备完毕。"幽荧的虚影在培养舱前凝结，她半透明的指尖划过舱壁，基因液里十二条青灰色蛇形生物突然竖起脖颈，复眼里的幽光与林夜手中的针管遥相呼应。
这些二阶兵种的毒囊此刻鼓胀得几乎要炸裂，正是细胞分裂最活跃的阶段，裴昭说过，这种状态下的基因链最容易被外来毒素撕裂，也最容易产生突变。
林夜深吸一口气，指腹擦过针管上的刻度。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母巢金属舱壁间回响，像擂动的战鼓。
三天前圣辉舰队用"毒雾覆盖"战术绞杀了三十万虫群时，他也是这样听见心跳——那时他站在母巢废墟里，看着被腐蚀成白骨的刺蛇残躯，突然想起地球实验室里被病毒侵蚀的果蝇。
进化，从来不是温柔的选择。
"开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钢钉般钉进空气里。
第一支针管扎进刺蛇后颈的瞬间，培养舱里爆发出尖锐的嘶鸣。
青灰色的生物疯狂撞击舱壁，毒囊裂开细小的缝隙，墨绿色毒液混着紫斑喷在玻璃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夜的额头沁出冷汗，他能通过母巢连接感知到这只刺蛇的痛苦：毒素正在撕裂它的线粒体，破坏ATP合成，每一秒都有上百万个细胞在凋亡。
第二支、第三支......当第十支针管全部推入时，十二只刺蛇己经死了三只。
剩下的九只缩在培养舱角落，鳞片下渗出黑血，复眼里的光正在熄灭。
林夜的指甲掐进掌心，他能感觉到母巢核心的能量在疯狂涌动——这是系统在自动抽取星核能源，试图修复受损的基因链。
但他没让系统介入，他要的不是修复，是......突变。
"林夜。"苏绾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灵能者特有的清冽。
她此刻应该在指挥舱，透过星图观察着逼近的圣辉舰队——那些银灰色的战舰己经突破了X-01的亚空间屏障，脉冲炮的蓝光在灰烬之星的大气层外划出死亡的轨迹。"还有西小时，敌军的第二轮毒雾覆盖就会启动。"
"足够。"林夜扯下领口的通讯器，指腹抹过培养舱的生物界面。
基因液突然沸腾起来，淡金色的能量流从母巢核心涌进舱体——这是他调用了混沌基因库的力量。
三个月前吞噬机械族战兽时获得的金属抗性基因，上周消化星空巨兽时吸收的细胞再生能力，此刻都被他像撒种子般注入刺蛇的基因链。
"它们在重组！"幽荧的虚影突然凝实了几分，她的指尖亮起幽蓝光斑，"第7号刺蛇的溶酶体在吞噬毒素！
第11号的几丁质外壳出现金属结晶！"
林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培养舱里，原本奄奄一息的刺蛇突然扬起头颅，其中一只的鳞片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泛着冷光的金属层；另一只的毒囊不再渗血，反而开始吸收基因液里的紫色毒素，像在喝补药。
"记录所有突变数据。"他对着空气说，声音里有压抑的激动，"裴昭，把机械族的纳米修复程序调给幽荧；夏弈，用念力稳定它们的脑波——别让它们提前暴毙。"
阴影里的夏弈走出来，眼尾的寄生纹红得像燃烧的火焰。
她的指尖按在培养舱上，淡金色念力如蛛网般蔓延进去，那些疯狂挣扎的刺蛇突然安静下来，复眼里的疯狂被安抚成某种浑浊的清明。
裴昭的机械义肢在操作台上翻飞，金属关节碰撞的脆响中，幽蓝数据流涌入基因液，在刺蛇的神经节处凝结成细小的晶体。
时间在母巢的精密仪器里以毫秒为单位流逝。
当林夜后颈的刺痛终于消失时，培养舱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他猛地抬头，看见基因液里只剩三只刺蛇——它们的外壳完全变成了暗银色，金属鳞片间流动着幽紫纹路，毒囊部位凸起的晶体正将最后一滴毒素转化成淡蓝色能量。
"存活三只。"幽荧的声音里有了温度，这是她作为母巢意志具象化以来少见的情绪波动，"它们的神经脉络里嵌入了纳米级抗性晶体，对F-12毒素的吸收率达到97%，高频脉冲的伤害减免......73%。"
感恩的心12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林夜的手指在界面上重重一按，培养舱"咔"地打开。
三只刺蛇游出来时，金属鳞片与地面摩擦出火星。
它们抬头看向他，复眼里不再是单纯的，而是某种被进化点燃的......灵性。
"X-02。"他给它们命名，声音里带着一丝近乎温柔的沙哑，"耐蚀虫族。"
实战测试场的警报声比母巢核心舱更刺耳。
十二台圣辉"暗影机神"的脉冲炮同时亮起，蓝白色的光刃划破空气，却在触及X-02的瞬间被金属鳞片弹开，在地面炸出焦黑的坑洞。
苏绾站在观察室里，指尖凝聚的灵能光束精准地击中其中一只X-02的后颈——那是她特意加入的灵能毒素，模拟灵能族的攻击方式。
金属鳞片下渗出幽蓝荧光，X-02突然转头，毒囊里射出的不再是绿色毒液，而是紫色的能量流。
它击中的那台暗影机神瞬间瘫痪，机械关节里渗出黑色液体——那是被反向腐蚀的电路。
"单兵对抗十台暗影机神，无伤。"裴昭的机械义肢敲着观察窗，护目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它们的纳米晶体在吸收脉冲能量！
看那个关节，正在用敌军的武器能量修复自己！"
林夜站在她身后，看着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笑。
这笑很快被通讯器里的声音打断——是沧月，她的声音带着星兽化形者特有的低沉轰鸣："Q-11虫母请求释放基因共鸣波，它说能在三小时内让整个虫群获得X-02的突变基因。"
"批准。"林夜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按下确认键，"告诉Q-11，用最高强度。"
母巢核心舱的穹顶突然亮起血红色光芒。
Q-11的虫母虚影从地底升起，它庞大的身躯上布满发光的神经节，每一个节都在释放肉眼可见的紫色波频。
正在轨道外围待命的虫群突然集体振翅，它们的外壳开始剥落，新长出的金属鳞片在星空中闪烁，像突然出现的第二片银河。
"母巢等级突破7阶。"幽荧的声音里带着系统特有的机械音，但尾调却不自觉地扬高，"解锁功能：主宰共鸣。"
林夜的呼吸一顿。
他记得系统说明里提到过，7阶母巢的"主宰共鸣"能让他与虫群共享感知，但具体效果还未解锁。
此刻他暂时压下探究的欲望，转身看向被押解进来的圣辉俘虏——那是个年轻的机械兵，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渍。
"带他去医疗舱，给他看伪造的进化报告。"林夜对夏弈说，"报告里写X-02只能抵抗前两代毒素，对新型号完全无效。"
夏弈的寄生纹闪过红光，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俘虏眉心："他会以为这是偷听到的最高机密。"
三小时后，圣辉舰队的毒雾弹型号果然更换。
林夜站在指挥舱，看着星图上蔓延的青黑色毒雾，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X-02率领的耐蚀虫群迎头撞进毒雾，它们的金属鳞片吸收着毒素，神经晶体将其转化为能量，每前进一米，虫群的数量就多一分——那些被腐蚀的敌军机械残骸，正在被虫群吞噬，转化为新的战力。
"它们......在吞噬我们的武器！"通讯器里传来阿尔法·零的尖叫，这位圣辉舰队的指挥官此刻声音里满是惊惶，"调整脉冲频率！
启动量子干扰！"
但一切都晚了。
X-02的毒囊里射出紫色能量流，精准地击穿了旗舰的能量核心。
爆炸的火光中，林夜看见虫群如黑色的浪潮般涌过敌军防线，所过之处，机械残骸、能量液、甚至未及逃逸的士兵，都成了它们进化的养料。
"母巢7阶，主宰共鸣......"林夜低声呢喃，目光落在母巢核心舱中央的水晶柱上。
那里正流转着前所未有的金色光芒，像某种沉睡的巨兽在苏醒。
他能感觉到，某种更强大的联系正在他与虫群之间成型，那是比神经连接更紧密、更致命的......共鸣。
当最后一艘圣辉战舰在星空中化为碎片时，林夜的后颈突然泛起温热的麻痒。
他摸向那里，触到一片凸起的鳞片——和X-02的金属鳞几乎一模一样。
母巢核心舱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幽荧的声音："主宰共鸣......准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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