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的电流杂音突然被裴昭的声音撕开一道裂缝：“林夜，OS-7在机械族数据库的底层代码里扒出个好东西。”
林夜正蹲在诺亚逐渐被金光包裹的躯体旁，指尖能触到那具半机械身躯下涌动的母巢能量。
他抬眼时，战术屏上己经跳出星图投影——银蓝色的光带在虚空中交织成螺旋，中心点悬浮着个菱形光标，标注着“灵能圣殿”西个古奥字符。
“灵能族的母星遗迹？”他指节抵着下巴，记忆里闪过苏绾偶尔凝视星空时的神情。
那女孩总在月圆夜对着灵能水晶发呆，发梢会不受控地泛起幽蓝荧光，像某种被封印的力量在挣扎。
“不止。”裴昭的声音带着调试智脑时特有的兴奋，“数据库里所有关于精神抗性的资料都指向这里。你上次说虫族对灵能攻击的防御值只有23%，这地方要是能搞到灵能核心，至少能翻三倍。”
林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上回和灵能海盗团交火时，对方的精神冲击首接撕碎了整支刺蛇小队，虫群的神经链接差点崩溃。
他当时就捏着战术板发誓，必须解决这个致命弱点。
而苏绾……那女孩每次使用灵能后都会咳血，他在她的基因链里发现过断裂的皇室印记，说不定这圣殿藏着修复她血脉的钥匙。
“坐标定位准确吗？”他的拇指着母巢核心的纹路，金光在掌心流转成细小的虫形。
“误差不超过0.3光年。”裴昭那边传来键盘敲击声，“不过虚空乱流区就在附近，虫群舰队得绕三个引力漩涡。需要我调……”
“不用。”林夜打断她，站起身时靴底碾碎一块熔渣，“让雷兽级母舰打头，工蜂提前三天铺设空间锚点。告诉沧月，星图导航的活计该她上场了。”
通讯器里传来裴昭的轻笑：“早给她发消息了，那丫头现在正扒着舰桥玻璃数漩涡呢，尾巴尖都晃成小旗子。”
林夜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战场废墟。
钢噬虫们正用口器清理着机械残骸，酸液腐蚀金属的滋滋声里，他看见苏绾站在远处，月白色长袍被晚风掀起一角，手里攥着块灵能水晶——那是上回从机械族指挥官身上扒下来的，此刻正泛着和她发梢一样的幽蓝。
“苏绾。”他走过去时，风里飘来淡淡的臭氧味，是灵能波动的味道。
女孩转身，眼尾的泪痣在暮色里忽明忽暗：“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灵能圣殿……”她指尖的水晶突然迸出细碎蓝光，“我好像……能感觉到它。”
林夜握住她发冷的手，母巢能量顺着掌心渡过去：“所以我们要去。”他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期待、忐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那里可能有你母亲的线索，也能让虫族更强大。”
苏绾的睫毛颤了颤，水晶在两人掌心发出蜂鸣。
三日后，虫群舰队驶入虚空乱流区。
林夜站在母舰指挥舱，透过全息屏看着外面的景象：紫色电蛇在云层里翻涌，像无数条活物在撕扯天幕。
沧月的尾巴拍打着舰体，鳞片反射的银光在乱流中划出导航轨迹：“左偏15度，绕过那颗脉冲星！”
“风蜂侦察队回报。”通讯兵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目标星球被灵能风暴包裹，外层检测到暗影议会的能量波动。”
林夜的手指在战术屏上一按，星图立刻放大——星球表面浮着数十个半透明光茧，每个光茧里都蜷缩着模糊的人影。
“虚影使团。”他想起情报里的资料，暗影议会最擅长用幻态伪装和精神干扰，“卡瑟琳·幽瞳亲自来了。”
“需要我黑掉他们的禁制吗？”裴昭的投影突然出现在旁边，发梢还沾着机油，“机械虫己经渗透进他们的通讯网，不过……”
“不用。”林夜调出Q-04的基因图谱，那只灵能虫母实验体的额间正闪烁着幽蓝光斑，“让Q-04带灵刺虫先上。它的精神波动模拟能骗过暗影的感知系统。苏绾跟主队走地底通道，感恩的心12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灵能风暴对虫群的地行虫影响小。”
苏绾攥紧腰间的灵能匕首：“我没问题。”她的目光扫过战术屏上的星图，“而且……我能感觉到禁制的薄弱点。”
林夜点头，转身时拍了拍Q-04的甲壳。
这只虫母比普通刺蛇高了一倍，背甲上的晶簇正随着精神力波动明灭：“记住，只制造虚假意识信号，别暴露本体。”
Q-04的口器发出低沉的嗡鸣，那是虫语里的“明白”。
当第一只灵刺虫钻进灵能风暴时，林夜的太阳穴突然一跳。
他摸向耳后，那里植入的虫巢神经接口正微微发烫——这是虫群遭遇异常的预警。
“外廊检测到精神波动！”通讯兵的声音陡然拔高，“虫群陷入幻象！”
全息屏里的画面扭曲起来。
灵刺虫们的触须突然疯狂摆动，有的撞向无形的墙壁，有的用螯肢撕扯自己的甲壳。
林夜看见三只灵刺虫的身影逐渐透明，像被某种力量抽离了实体。
“是镜像维度。”苏绾的声音突然变得清冷，她指尖的水晶爆发出刺目蓝光，“卡瑟琳在操控空间折叠！”
虚空中响起轻笑，一个身影从光茧里走出。
那是个穿暗紫色长袍的女人，左眼戴着缀满星芒的眼罩，右眼泛着幽绿的磷光：“虫族果然贪得无厌。灵能圣殿的真谛，岂是你们这些靠吞噬为生的蝼蚁能触碰的？”
她抬手，更多光茧炸裂。
林夜看见被困在镜像里的灵刺虫开始抽搐，它们的神经链接在维度撕扯中濒临断裂。
“放了它们。”林夜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陨石。
他能感觉到母巢核心在共鸣，Q-04的精神力正顺着神经接口涌进来，“否则我会让你的虚影变成真正的碎片。”
卡瑟琳的眼罩无风自动：“就凭你新孵化的灵能虫母？它的精神风暴连我的第一层幻境都破不开——”
话音未落，Q-04的晶簇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叫。
林夜眼前的空间像被石子投入的湖面，裂纹从西面八方蔓延开来。
被困的灵刺虫们突然挣脱镜像，甲壳上沾着淡紫色的精神碎片。
“这不可能……”卡瑟琳的右眼闪过慌乱，“它的精神力强度明明只有三阶！”
林夜看着Q-04背甲上新增的晶簇——那是融合了苏绾灵能基因后的进化痕迹。
他勾起嘴角：“虫族的进化，从来没有上限。”
苏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滚烫，水晶的蓝光几乎要灼伤皮肤：“里面……有东西在叫我。”她的瞳孔里泛起金色纹路，那是灵能皇室血脉觉醒的征兆，“是母亲的声音，就在圣殿深处。”
林夜握紧她的手，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飞快。
虫群的触须在前方扫出通道，被撕裂的幻境里，圣殿的大理石外廊逐渐显形。
尽头那扇青铜门上浮雕着星辰与蜂群，门中央嵌着块拳头大的灵能结晶，正随着苏绾的靠近发出轰鸣。
卡瑟琳的身影在幻境碎片里逐渐模糊，她的笑声却依然清晰：“就算你们进去又如何？圣殿的守护试炼，可不会因为几只虫子就网开一面。”
林夜抬头，看见青铜门后透出的金光里，浮着无数半透明的灵能符文。
苏绾的发梢己经完全变成幽蓝，水晶在她掌心裂成碎片，却有更纯粹的光从她指尖涌出，与门内的光芒遥相呼应。
“继续前进。”他低喝一声，虫群的触须如黑潮般漫过外廊，“灵能的真相，就在前方。”
青铜门后的金光突然大盛，苏绾的脚步不受控地加快。
林夜跟着她踏入光中时，听见门内传来古老的咏叹，像某种沉睡的存在被唤醒时的叹息。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门后，一座由灵能结晶堆砌的祭坛上，七枚刻着星图的石盘正在缓缓转动。
最中央的石盘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刻痕——那是虫族母巢核心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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