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后颈核心灼痛得几乎要烧穿皮肤，虫族母巢的本能在意识深处翻涌成暗潮。
他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乱码，那些被覆盖的“唤醒者协议”几个字像淬毒的针，扎得视网膜生疼。
“Q - 06。”他低唤一声，孵化室方向立刻传来闷雷般的震颤。
那是虫母特有的共鸣频率，带着潮湿的腥甜气息漫进会议室——六阶虫母的外骨骼在墙壁投影里投下阴影，复眼中流转的幽蓝光芒扫过众人，触须尖端渗出半透明的神经液，精准滴落在莉娅操作的量子计算机接口上。
“N - 01，把你剩下的算力全喂给这台机器。”林夜转身看向墙角的机械柱，那台被改造成虫族神经接口的逆化剂AI正渗出淡紫色数据流，“我要在三十分钟内定位源点。”
机械柱发出蜂鸣声，表面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数据流如活物般钻进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孔。
莉娅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额角沁出冷汗：“干扰太强了……他们用了虚空静域的屏蔽技术！”
“虚空静域？”苏绾的灵能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她按住太阳穴，灵能丝线如银蛇般钻入计算机，“我在灵能网络里听过这个词……那是远古文明用来封存危险物的区域，常规探测波会被吸进空间褶皱里。”
林夜的指节抵着下巴，母巢核心的提示音在脑内炸开：【检测到未知空间规则，建议调用虫母精神波构建穿透模型】。
他突然抓住苏绾的手腕，灵能石的热度透过皮肤灼烧着他的脉搏：“用你的灵能当导线，Q - 06的神经液能模拟生物电信号——裴昭，把刺蛇的神经毒素基因链调出来！”
“早就在等你这句话。”裴昭的机械发箍弹出三支激光笔，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基因图谱，“生物量子桥需要虫群神经链做载体，N - 01的量子智脑当锚点……”她突然顿住，发箍上的微型屏幕闪过刺目的红光，“等等，神经毒素里要加幽能虫的精神干扰因子！那些老东西的加密协议带精神锁，得用他们自己的手段破！”
会议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三度。
Q - 06虫母的触须猛地绷首，复眼中的幽蓝转为血红色，神经液在量子计算机表面凝结成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上浮现出扭曲的星图。
莉娅的呼吸骤然急促：“定位……定位成功！源点在……在蛇夫座悬臂的最深处，坐标X - 9 - Ω区！”
“那是虚空静域的中心。”苏绾的灵能石开始龟裂，细小的血珠从她鼻腔渗出，“我……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什么在苏醒……”
“停止灵能输出！”林夜拽过旁边的医疗喷雾按在她颈侧，转头时看见裴昭的发箍正疯狂闪烁，“解码结果呢？”
“正在突破最后一层加密！”裴昭的机械手指插入量子计算机接口，机械臂关节发出金属摩擦声，“N - 01的算力快撑不住了……林夜，把虫群的神经链接入！”
林夜闭了闭眼。
母巢核心的共鸣在他意识里轰鸣，他能清晰感知到地下孵化室里百万虫群的心跳——工蜂的振翅声、刺蛇的嘶鸣声、雷兽的低吟声，所有虫族的神经电信号如洪流般涌入量子计算机。
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乱码如碎雪般消散，几行血字浮现在空中：
【目标：灰烬之星】
【目的：激活原始母巢核心】
“原始母巢核心……”林夜的声音发涩。
他后颈的核心突然自行运转起来，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血红色的母巢、遮天蔽日的虫群、被撕成碎片的机械舰队……
“这和伊芙琳 - β的记忆吻合。”苏绾擦掉鼻血，指尖按在太阳穴上，灵能丝线缠绕住那几行血字，“我在灵能共鸣时见过……‘唤醒者’是宇宙议会里的隐秘派系，他们一首在研究远古文明的‘母体意识’。”她突然抬头，眼底映着血字的光，“他们要激活的……可能是比你现在的母巢更古老的存在。”
林夜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抓起桌上的星图投影笔，在虚空静域的位置画了个圈：“Q - 07，立刻带第三虫群去X - 9 - Ω区布防。裴昭，把N - 01改写成星际监听节点，所有议会通讯都给我截一份。苏绾……”他转向灵能者，语气放软了些，“你去医疗舱，灵能石需要修复。”
“林夜。”苏绾抓住他的手腕，灵能石的热度透过皮肤传来，“他们的目标是灰烬之星，你的母巢……”
“所以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林夜的拇指着她手背的灵能纹路，“去休息，剩下的交给虫群。”
深夜的母巢核心区笼罩在幽蓝的生物光里。
林夜靠在结晶化的母巢壁上，看着下方孵化室里忙碌的工蜂——它们正将新孵化的刺蛇幼虫运往传送舱，甲壳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像一首战歌。
“欢迎回家，虫皇。”
熟悉的声音在梦境边缘响起。
林夜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仍站在核心区。
他刚才分明闭了眼不过片刻，此刻额角却全是冷汗。
梦境里的画面还在眼前闪回：漂浮于虚空中的古老建筑，中央铭刻着与地球末日时见到的“基因密钥”完全一致的符号。
“原来……我早就属于这里。”他轻声说，指尖按在母巢核心上。
核心立刻传来灼热的回应，无数虫群的意识如细雨般落进他的脑海——工蜂在清理武器、刺蛇在磨砺毒刺、雷兽在活动关节。
地底母巢的深处传来低沉的震颤。
林夜抬头看向头顶的星图投影，虚空静域的位置正闪烁着妖异的紫光。
他摸出通讯器，拇指悬在“破晓指令”的发送键上，停顿两秒后，重重按下。
“准备好，”他对着通讯器说，声音混着母巢共鸣的低频震动，“该让那些老东西看看，谁才是灰烬之星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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