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门前,守城士兵见到唐苏苏的玉佩,吓得跪地不起:"公、公主殿下?您不是己经在宫里了吗?"
唐苏苏与唐临对视一眼,心沉到谷底。他们伪装成药材商人混入城中,沿途听闻的全是"长宁公主妙手回春,陛下病情好转"的消息。
"先去萧远山将军府。"唐临压低声音,"若宇文烈回京,必会联系他。"
萧府大门紧闭,门上交叉贴着封条。隔壁卖胭脂的老妪悄悄告诉他们:"萧将军三日前就被下狱了,说是勾结北境余孽谋反..."
正说着,一队禁军巡逻经过,为首的军官赫然是当年唐临的副将!唐临急忙拉唐苏苏躲入暗巷。
"连禁军都换成了太后旧部。"唐临眉头紧锁,"这绝非巧合。"
夜幕降临,两人潜行至皇宫东侧矮墙——当年唐临任暗卫统领时留下的秘密通道还在。翻墙入内,唐苏苏换上早己准备好的宫女服饰,低头疾行。
御书房外灯火通明。透过窗棂,唐苏苏看到一个与自己容貌酷似的女子正在为皇帝施针,那专注的侧脸、指尖的动作,连她自己都恍惚觉得像在照镜子。
"陛下,再施三次针,毒素便可清除。"假公主声音温柔似水。
皇帝虚弱地点头:"有劳皇姐了。"
唐苏苏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陛下小心!她不是我!"
御书房内瞬间大乱。假公主手中金针跌落,脸色煞白:"护驾!有刺客!"
禁军冲入,刀剑齐出。唐临闪身挡在唐苏苏面前,亮出暗卫令牌:"我乃先帝亲封暗卫统领唐临,此人才是真正的长宁公主!"
"荒谬!"假公主很快镇定下来,"唐大人莫非中了妖人蛊惑?本宫自幼在锦绣天长大,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清楚?"
皇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难以决断:"你们...有何证据?"
假公主抢先道:"《天工绣谱》藏在先帝陵墓地宫第三根龙柱下,此事唯有母妃与我知晓。"
唐苏苏心头一震——这确实是绝密!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鱼形玉坠:"陛下可认得这个?明妃娘娘留下的双鱼佩,两枚相合可显地图。"
假公主不慌不忙,也从颈间取出一枚几乎相同的玉坠:"本宫这枚才是真的,你那必是仿造!"
两人各执一词,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刑部尚书提议:"既然两位公主都精通刺绣,不如当场比试?真金不怕火炼。"
次日清晨,太和殿前架起两座绣绷。满朝文武齐聚,皇帝端坐龙椅,面色仍显憔悴。
比试分三局:第一局辨绣,第二局复原《天工绣谱》中的秘技,第三局当场创作。
第一局,内侍捧上十幅绣品,要求辨别哪些出自明妃之手。两人答案完全相同,连细微的评点都如出一辙。
第二局,假公主娴熟地演示了"锁魂针"的起手式,而唐苏苏则展示了更为复杂的"千丝引"。再次难分高下。
"最后一局。"皇帝开口道,"朕命你们各绣一幅'双面异绣',正面为龙,背面为凤。"
这是明妃独创的绝技,绣品正反两面图案不同却共用丝线,极难仿造。
唐苏苏深吸一口气,指尖金针飞舞。一个时辰后,两幅绣品呈上御前——假公主的绣品正面龙纹精美,但背面凤形略显生硬;而唐苏苏的作品两面皆栩栩如生。
"果然..."皇帝刚要宣判,假公主突然大笑:"陛下且慢!"她猛地撕开自己的绣品,中间竟藏着第三幅图案——一朵并蒂莲!
"这才是真正的'三面绣',母妃临终前只传了我一人!"
局势再次逆转。唐苏苏突然想起什么,请求检查假公主的绣绷。在对方惊慌的目光中,她揭开了绣绷底部的暗格——里面藏着一幅预先绣好的底衬!
"这才是作弊!"唐苏苏高举证据。
假公主面如死灰,突然从发髻中抽出一根毒针扑向皇帝!唐临飞身上前,剑光闪过,毒针应声而断。
"护驾!"
混乱中,假公主被制服,面具脱落——竟是一位西十余岁的人,眉眼间与白薇有七分相似!
"青鸾姑姑?"婉容从人群中冲出,难以置信,"你不是二十年前就..."
"死了?"女子冷笑,"明妃那个贱人当然希望我死!"
她疯狂地挣扎着,道出一段尘封往事:她本是明妃贴身侍女,与明妃同时怀孕,却在生产后被明妃夺走女儿,自己被打入冷宫...
"白薇才是我亲生女儿!她才是真正的公主!"青鸾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花了二十年培养她,就为这一天!"
唐苏苏如遭雷击:"所以白薇她..."
"没错,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世。"青鸾得意道,"现在,她应该己经拿到《天工绣谱》全本了..."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白薇一袭白衣,款款走入大殿,身后跟着被铁链锁住的宇文烈!
"姐姐,别来无恙。"她笑容甜美,手中把玩着一本古旧册子——正是《天工绣谱》全本!
"为什么?"唐苏苏声音颤抖,"你明明有机会告诉我真相..."
白薇轻抚自己的脸颊:"因为这张脸本该享受荣华富贵,而不是在乡野荒村受苦。"她突然变脸,"把鱼形玉坠交出来!那才是开启织魂机的关键!"
唐临剑指白薇:"你与北境勾结?"
"北境?"白薇嗤笑,"他们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我要的是织魂机里藏的先帝秘诏——证明我才是正统继承人的诏书!"
皇帝拍案而起:"荒谬!先帝岂会..."
"先帝早就怀疑明妃与萧远山有染!"白薇厉声道,"唐苏苏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
殿中哗然。唐苏苏站立不稳,唐临一把扶住她:"休得胡言!"
白薇突然吹响一支骨哨,数十名黑衣人从殿顶跃下!混战中,青鸾挣脱束缚,夺过侍卫长剑刺向皇帝——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青鸾心口!她踉跄几步,难以置信地望向殿外:"允德...你..."
赵允德手持长弓,面无表情地站在殿门口:"二十年前的恩怨,该了结了。"
白薇见大势己去,突然扑向唐苏苏:"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活!"
唐临挥剑相迎,却不料白薇袖中飞出一根金丝,缠住唐苏苏颈间的玉坠!两人同时发力,玉坠应声而断,鱼头部分落入白薇手中。
"哈哈哈...足够了!"白薇纵身跃上殿梁,"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
侍卫们的箭雨晚了一步,白薇己消失在殿外夜色中。唐苏苏握着剩下的半枚玉坠,上面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皇帝走下龙椅,亲手扶起唐苏苏:"皇姐,朕从未怀疑过你的身份。"
唐苏苏却望着白薇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妹妹,终究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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