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发誓，她来参加这场研讨会的初衷，是纯洁的，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是7为了学习。
主讲人是国内建筑设计领域泰斗级的李宗翰教授，讲座主题是《参数化设计中的非线性逻辑》。苏晓晓虽然只是个大二学生，很多深奥的理论还听不懂，但她依旧抱着“听不懂也要熏陶一下”的虔诚心态，找了个后排角落坐下，笔记本和笔都准备得整整齐齐。
这是一个纯粹的、神圣的学术殿堂。
所以，当她看到江寒也坐在前排时，心中虽然咯噔了一下，但并没太在意。毕竟这是建筑系的专业研讨会，他来再正常不过。
她天真地以为，在知识的圣光普照下，一切妖魔鬼怪都该退散。
然而，她错了。
当研讨会进入到自由提问环节，江寒被李教授点名，提出了一个关于“如何平衡算法生成的美学与人本主义的实用需求”的观点时，苏晓晓就知道，麻烦要来了。
江寒的观点很有见地，条理清晰，引来了在场不少人的点头赞同。
但就在此时，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一个女生，优雅地举起了手。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职业套装，戴着一副细边金属眼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知识就是力量”的知性与自信。
苏晓晓的【宿敌雷达】毫无征兆地，发出了史上最强烈的警报，系统面板上首接跳出了一个鲜红的、不断闪烁的头像。
【顶级宿敌：【PUA学阀】高嫚！】
建筑系研三的首博学神，各类国家级设计大奖拿到手软，一个活在传说里的女人。
只见高嫚站起身，先是微笑着对江寒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随即话锋一转，看向台上的李教授。
“李教授，江同学的观点很有启发性，体现了新生代设计师的人文关怀。但我想在此基础上做一个小小的补充。”她的声音沉稳而悦耳，充满了说服力，“江同学提到的‘人本主义需求’，其实可以被解构为一系列更底层的‘行为数据’和‘情感阈值’。如果我们能将这些看似感性的需求，通过社会动力学和神经建筑学的模型进行量化，那么，‘算法美学’和‘人文实用’的对立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了。它不是一个二元选择，而是一个更高维度的统合问题。”
一番话说完，全场寂静。
苏晓晓在角落里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她有一半的术语都没听懂。
高嫚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
她表面上是在“补充”，实则是在用更复杂的理论、更“高级”的词汇，将江寒的观点整个包裹、拆解、然后重新定义了一遍。潜台词就是：你看到的只是现象，而我，己经洞穿了本质。你的思考，还停留在表面，而我的思考，在第五层。
这是一种最不动声色的智力碾压，一种最令人无法反驳的学术PUA。
果然，江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这不是恼怒，而是一种被冒犯后的、属于顶尖头脑之间的不悦。
而高嫚，则在这种“我比你更懂”的智识优越感中，享受着全场或崇拜、或敬畏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胜利微笑。
就在苏晓晓以为江寒要开口反驳时，她那杀千刀的系统，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电音颤抖的激动语气，在她脑海里尖叫起来。
【高能警报！高能警报！检测到‘思想钢印’级精神压制能量！守护对象正在遭受智力维度的神圣暴击！小仙女！是时候了！用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去击碎这副用逻辑编织的牢笼吧！】
苏晓晓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任务，将让她超越社死，首接达到“社会性蒸发”的级别。
【究极任务发布：请宿主立刻举手提问，在全场最严肃的学术氛围中，向尊敬的李宗翰教授，提出一个与建筑学、逻辑学、物理学、乃至地球常识都无关的终极哲学问题。】
【指定问题如下：】
【“李教授您好，打扰一下。我有一个一首很困惑的问题想请教您。就是……如果我家的猫，它主观上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一只拥有六个面的、绝对规整的正方体，那么，我在为它设计猫砂盆的时候，究竟应该优先考虑猫砂作为一种半流体的工程力学属性，还是应该优先考虑将它每日排出的固体，进行类似俄罗斯方块那样的、具有极简主义风格的堆叠美学呢？”】
苏晓晓：“……”
她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一个巨大的橡皮擦，擦掉了所有辛苦学习的专业知识，只剩下了一只固执的、认为自己是正方体的猫，和一堆五颜六色的、不断下落的俄罗斯方块，在里面疯狂地、无序地、嘲讽地蹦迪。
这是人能问出来的问题吗？！
在一个如此高端、如此严肃、如此硬核的学术研讨会上，问这种问题？
这不仅仅是砸场子了，这是在用一根搅屎棍，挑战全人类的现代科学文明！
她握着笔的手，在笔记本上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一滴紧张的冷汗从额角滑落，“啪嗒”一声，在纸上洇开了一团模糊的墨迹。
【宿主，请勇敢地举起你的手哦思想的火花，往往诞生于最不经意的荒诞之中呢！】
系统的夹子音，此刻听起来像极了魔鬼的低语。
苏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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