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怀瑾也表态由他前往东崖城同刘将军商洽,沈余则留在营地等候消息。
书术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没资格代替沈余前去商议这么重要的事,只说若是她要亲自前去,请务必让他陪同。
要负责粮草一事的宋廷羽虽没有提出代她前去,但也坚决不同意她自己去东崖城。
沈余心中虽然对五个男人的态度有一点感动,但也不打算由他人代她涉险,“虽说君子不立危墙,但如今不过才刚开始,我便畏首畏尾,往后又如何服众?”
虽说这个世界更像是女尊男贵世,实则男子还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这一点只看各国的文武百官,女子占七成,男子只占三成,且五国储君从不会考虑皇子便可看出。
东崖城对她起事至关重要,倘若这件事她都让夫侍代劳,只怕那位刘将军即使有反心,也不会将东崖城交给她,更不会为她所用。
在场的五个男人都不是愚笨之辈,自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营帐内变得安静下来。
沈余见他们都一脸严肃,还不愿说话,淡笑着打破了安静,“阿瑾、清儿、书术,你们在我身边待的时间最久,想来也发现了一些异样。你们应知若我不想死,谁也奈何不了我。”
未入仕之前,田家和文元杰父子就不止一次两次派人来刺杀、毒杀她。后来牵扯进江南贪墨一案,想要她和文怀瑾性命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
她本就只会些拳脚功夫,没有内力傍身,即使有文怀瑾安排的那些护卫,她也不止一次‘与死神擦肩’。
所以,她不信多智近妖的文怀瑾、南宫临清,以及自江南贪墨案过后,便一首近身保护她的书术没察觉到她与常人不同。
文怀瑾率先开口,“妻主,我确实有所察觉,只是一首未问。但这次去东崖城太过凶险,你有特殊的能力也不可掉以轻心。”
南宫临清也急切道:“福安,即便你有过人之处,可东崖城局势未明,万一有诈,我们如何放心?”
书术也在一旁劝道:“妻主,书术愿以命相护,可这风险还是太大了。”
沈余看着他们担忧的模样,心中一暖,“我明白你们的担忧,可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不会莽撞行事,到了东崖城,自会小心应对。而且我此去,也能摸清刘将军的真正想法,对我们之后的计划大有裨益。”
宋廷羽皱着眉,“粮草一事我会安排妥当,但你这一去实在让我不安。”
沈余打开水囊喝了两口,“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等我消息,咱们一起成就大事。”
众人见她心意己决,虽还是担忧,但也不再劝阻,只盼她此去顺利。
沈余并不是一个喜欢将今天的事,拖到明天再做的人。而且,即使她拖的起,东崖城城中被围困的将士、百姓也拖不起。
倘若真让西沧拿下了东崖城,她再想夺取东崖城将难如登天。
当天夜里,沈余简单收拾一番,便带着书术踏上了前往东崖城的路。
一路上,书术紧紧跟在她身旁,眼神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他们先摸黑来到东崖城城外的一座破庙,进入隐藏在破庙神像背后的密道,通过密道进了城。
密道的出口在城西的一座民宅。
宅子里己经睡着的一对妻夫被床板被敲响的声音吵醒,赶忙起身掀起被褥,抽掉几块床板,露出另一层‘床板’。
‘床板’从下面被人顶起,书术从密道露出一个脑袋。
女子见来人是昔日同僚,面露惊讶,“青……书侍君,您怎么来了?”
如今楼里有谁不知文怀瑾便是他们的主上‘齐岚’,又有几个不知天组‘青雀’昨年初春被主上挑中,送去了主上的妻主沈余安身边伺候。
沈女君为其改名书术,还在今年纳了他为侍君。
因着楼里的人都会带着面具,书术一时间没认出女子是何人,防备地看着女子,板着脸问道:“夜鹰可在?”
他与妻主出发前,正君说密道出口住着的是地组的夜鹰、夜鸮,但并未说是两人男是女。
不过,眼前的女子能在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他在楼里的代号,想来不是夜鹰便是夜鸮。
女子双手抱拳,微低着头,“夜鸮见过书侍君。”
男子也双手抱拳,恭敬行礼:“夜鹰见过书侍君。”
月影楼等级森严,天字组的人在楼里的地位仅低于主上。
青雀未退出月影楼时,地、玄、黄字组的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青雀大人”。
如今青雀虽己经退出月影楼,但他现在是沈女君的侍君。
沈女君是主上亲口所言“往后,沈余安在月影楼的地位在我之上”,青……书术的地位自然还是高于他们。
只露出了脑袋的书术将房间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房间没有异常,才从密道出来,伸出右手,“妻主,我拉您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沈余把手搭到他手上,借力出了密道。
只见过沈余的画像,还未见过真人的夜鹰、夜鸮赶忙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夜鹰/夜鸮参见女君!”
沈余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不必多礼,如今情况如何?”
夜鹰起身回道:“西沧军队围城己有半年之久,城中粮草短缺,人心惶惶。刘将军虽在坚守,但压力颇大。”
沈余点了点头,又问:“刘将军那边可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夜鸮急忙道:“尚无迹象,将军仍在积极守城。”
沈余思索片刻,对书术道:“你与夜鹰留在此处,随时与营地联络。我同夜鸮去会会刘将军。”
书术虽担忧,但也知不能违抗,只得应下。沈余乔装一番,在夜鸮的带领下,悄悄前往将军府。
夜鸮带着她绕过城中的巡逻士兵,朝着将军府赶去。
一路上,沈余观察着城中的情况,只见街道两旁的屋檐下躺着不少嘴里虚弱的喊着“行行好……给点吃的”的垂死之人,士兵们也是疲惫不堪。
沈余看着城中的情形,心中如是想到“看来这围城之困,对东崖城的影响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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