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七年,上海的雨总带着股潮味。
沈清辞撑着黑布伞,站在法租界的“鬼楼”外。楼是前清留下的,据说十年前住过个外交官,一家七口被乱枪打死在楼里,从此夜夜有哭声。最近更邪门——进去探楼的记者,出来后都疯了,嘴里只喊“别抓我爹”。
“沈小姐,这楼里的怨气太重,要不……”随行的玄门弟子话没说完,就被沈清辞打断。她指尖摸着颈间的玄玉佩,那玉佩是她记事起就戴着的,据说是长辈留下的,碰着邪祟就会发烫。此刻玉佩正温温的,像有只手在轻轻攥着她的后颈。
“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沈清辞推开门,伞尖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响。她要找的不是邪祟,是线索——十年前,她父亲(玄门沈家的当家人)就是来这楼里后失踪的,玄门记载“沈家有长辈魂滞地府,为殷姓主宰所扣”,她怀疑父亲的魂魄,就困在这楼里,或是被那“殷姓主宰”扣在了地府。
楼里弥漫着铁锈味,楼梯朽得厉害,踩上去咯吱响。沈清辞刚走到二楼,就听见身后有风声——不是自然风,是带着煞气的阴风,首扑她的后心。她侧身避过,指尖刚要捏符咒,颈间的玉佩突然猛地发烫!
“嗡——”
一道幽光从玉佩里窜出来,撞在阴风上,煞气瞬间散了。沈清辞回头,看见楼梯口站着个人。
男人穿件深色长衫,料子挺括,在这破旧的楼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身形很高,眉眼沉得像化不开的墨,站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脸,却让整个楼的寒气都聚了过去。最让沈清辞心惊的是他的眼睛——看过来时,像有无数魂魄在眼底沉浮,带着种让她莫名发慌的熟悉感。
“你是谁?”她攥紧手里的桃木剑,剑尖对着他,“这楼里的邪祟,是你养的?”
男人没动,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玉佩上,喉结轻轻滚了滚。那玉佩是他当年给的,上面还留着他的幽冥气,刚才煞气扑过来时,是玉佩自动护主了。
“殷绝。”他终于开口,声音比上海的雨还冷,“地府来的。”
轮回薄上她名红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轮回薄上她名红最新章节随便看!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
殷绝。
就是玄门记载里,扣了她父亲魂魄的地府主宰。
她握着剑的手更紧了,指尖因为用力泛白:“我父亲的魂魄,是不是在你手里?”
殷绝看着她眼里的戒备,像根针戳在心上。他确实扣了沈父的魂魄——十年前沈父探楼时被食魂煞(第一世战乱残煞所化)附了身,若入轮回会带着煞气转世,他只能暂留魂魄在安魂狱净化。可这些话,他现在不能说。
“地府魂魄归往生司管,我不知。”他别开眼,刻意压冷了声音,“你阳人擅闯阴地,按律该罚。”
“罚我?”沈清辞笑了,笑声里带着刺,“你们地府扣了我父亲的魂,我来找还,倒成了我的错?”她举剑就刺过去,“殷绝,今天要么你把我父亲的魂交出来,要么我拆了你这破楼!”
桃木剑带着阳刚气,本是阴物的克星。可剑刃快碰到他衣襟时,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气挡住了。殷绝没动,只是看着她发红的眼尾——像第一世她在雪地里抬头时,睫毛上的雪落进眼里。
“冥顽不灵。”他抬手,指尖凝出幽光,本想打晕她送回人间,可看见她颈间玉佩因他的气发烫时,又生生收了力。
最后只是用幽冥气卷住她的腰,把她带离了鬼楼。
雨还在下,沈清辞被他按在巷口的墙上,手腕被他攥着,动弹不得。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冷冽里藏着点极淡的桂花香——像很多年前做过的梦,梦里有雪,有桂树,还有个给她挡风雪的人。
“放开我!”她咬着牙挣扎,却没注意到,他攥着她手腕的指腹,在微微发颤。
殷绝看着她颈间的玉佩,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玉佩别摘。能护你。”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走进雨里。深色长衫很快被雨打湿,背影却挺得笔首,像怕被她看出一丝不舍。
沈清辞摸着发烫的玉佩,站在雨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尾。她明明该恨他,可心脏却跳得厉害——那声“能护你”,像刻在魂魄里的旧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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