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是被一股浓烈的孜然混合着焦糊味熏醒的。
她艰难地把脸从膝盖里出，视线聚焦在眼前的地面上——老五“彩虹屁”中间那颗头正卖力地喷吐着细小的七彩火星，试图烤熟一块不知从哪个垃圾堆扒拉出来的、疑似板筋的黑色物体。
旁边，另外西只三头幼崽围成一圈，十二双眼睛（外加三个流口水的鼻孔）充满了对“妈妈牌烧烤”的虔诚期待。
“住口！不，住火！”阮绵绵一个激灵扑上去，手忙脚乱地拍灭那簇危险的彩虹火苗，顺便把“板筋”踢飞，“祖宗们，那是电线胶皮！吃了会拉地狱彩虹的！”
老五委屈地呜咽一声，中间那颗头打了个嗝，冒出一小股带着孜然味的黑烟。
“叮！您有新的地狱通任务提醒！”手腕上的员工手环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冰冷的光幕弹出：
《关于神力干预生死簿系统执行逻辑的可行性及风险评估报告》撰写进度：0%。
距离截止时间：23小时47分12秒。
秦广王长子殿下办公室预约时间：下午2:00（人间时间）。
特别提示：殿下厌恶迟到及任何形式的能量残留异味（包括但不限于地狱火、泔水、狗口水混合气息）。
泔水、狗口水……阮绵绵绝望地嗅了嗅自己身上。很好，完美融合，还附赠孜然焦糊尾调。
“夜阑！救命！”她在意识里哀嚎。
“在。”死神的声音听起来也带着一丝疲惫，大概是刚才神力爆发连带影响了他，“报告框架己生成，存储在‘共享脑域分区D盘-工作文件夹-紧急报告’。内容填充……需要你自己动手。至于异味，”
他顿了顿，似乎在检索知识库，“地府后勤部有售‘净世莲露试用装’，功德点5点一瓶，支持赊账。”
功德点！阮绵绵看着手环上可怜巴巴的余额：35.2。刚被扣了装备维修费！她眼前浮现谢必安那张冰雕脸和80功德点的账单。
“赊！必须赊！”她咬牙切齿地打开地府员工内购APP。图标是个咧嘴笑的骷髅头，加载动画是跳钢管舞的孟婆。一阵卡顿后，界面终于刷出来。
“净世莲露试用装（30ml）”赫然在目，旁边标注着醒目的“新品推广！前100名下单赠彼岸花味口香糖一粒！”
她火速点击购买，选择“功德点支付-赊账”。屏幕跳转，弹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契约框：
《地府员工超前消费功德贷协议》
借款人：阮绵绵（编号9527）
贷款金额：5功德点
日利率：0.5%（按复利计算）
逾期违约金：每延迟一日，需义务清理忘川河漂浮物（孟婆汤空瓶）10立方米
特别条款：如因神力暴走、三头犬拆家、玄门偷袭等不可抗力因素导致无法偿还，债务自动转移至担保人——夜阑（死神代理监管责任人）**
“……”阮绵绵看着“担保人：夜阑”那几个字，感觉脑仁都在抽痛。
这阎二代的数字化改革，连高利贷都搞线上化了？！
“签。”夜阑的声音毫无波澜，“清理忘川河漂浮物，你的霉运体质会引发河底怨灵集体暴动，风险系数远高于5点复利。”
阮绵绵颤抖着手指按在“同意并画押”的虚拟按钮上。一道红光扫过她的指纹，契约生效。
APP仓库里多了一个莲花图标。
她点击“提取”，一小瓶散发着廉价塑料味的透明液体和一个印着“忘川情缘”粉红字样的口香糖掉落在手心。
莲露抹在身上，一股浓烈的人工莲花香精味瞬间盖过了所有异味，熏得她自己都打了个喷嚏。
口香糖塞进嘴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香灰和过期糖果的味道首冲天灵盖。
“呕……”阮绵绵脸都绿了。
“提神醒脑，有效。”夜阑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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