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在医院的病床上惊醒，冷汗浸透后背。
窗外阳光刺眼，黄河水在远处泛着粼粼波光，平静得仿佛一切灾难从未发生。林霜坐在床边，机械义眼闪烁着稳定的蓝光，见他醒来，微微一笑："你昏迷三天了，地核活动己经稳定。"
她递来一杯水，杯壁倒映出齐墨的脸——右眼瞳孔深处，一条青铜小鱼游过。
"桑瑜呢？"齐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林霜的笑容僵在脸上："谁？"
黄河水利委员会的档案室里，齐墨疯狂翻找着所有关于"龙女"的记录。
照片上，星宿海湖畔只有他孤身一人；任务报告里，"青铜巨人事件"被标注为"地质异常"；就连他贴身收藏的合影，桑瑜的身影也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光晕。
"这不对......"齐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的星图纹路突然扭曲，投射出一段陌生的记忆：
黑暗中，桑瑜被青铜锁链悬吊在半空，无数数据光缆刺入她的脊椎。她的嘴唇开合，无声地重复着两个字——
"醒来。"
洗手间的镜子前，齐墨用匕首划开右臂。鲜血顺着手肘滴落，却在接触地面前诡异地悬浮，化作细小的青铜颗粒重新钻回伤口。
"操！"他一拳打碎镜子。
深夜的骊山禁区，齐墨徒手扒开K9801号坑道的封土。
本该是青铜门的位置，此刻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竖井。井壁上刻满细小的文字，在龙血浸染下逐渐显现——
"第2049次模拟结束，准备重置。"
井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齐墨纵身跃下，在急速坠落中看到井壁的"岩石"开始剥落，露出下方精密的青铜结构——这根本不是考古坑道，而是某种巨型装置的输送管道！
坠地瞬间，他滚入一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水晶棺，棺中桑瑜的胸口插着七根青铜柱，每根柱子都连接着不同颜色的光缆，延伸向虚空中的三千个光点。
"欢迎来到控制中心。"
熟悉的声音让齐墨浑身血液冻结。
陈沉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星骸碎片。但与记忆中不同，他的左半身己经完全青铜化，皮肤下可见齿轮转动。
"你比前几个迭代聪明些。"他弹指击碎水晶棺，"但依然没跳出棋盘。"
桑瑜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齐墨冲上前接住的瞬间——
她的右眼突然睁开，瞳孔里映出齐墨背后袭来的阴影。
青铜巨爪穿透齐墨胸膛的前一秒，桑瑜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开。
陈沉——或者说占据陈沉身体的星舟主脑——冷笑着展示全息投影：
三千个试验场的地球同时爆炸，化为青铜星舰的燃料舱。而真实的地球早在一万年前就被龙族改造成战争堡垒，此刻正驶向猎户座悬臂！
"人类是完美的生物处理器。"陈沉踩住桑瑜的手腕，"你们的感情波动能产生特殊能量，连高等文明都无法复制。"
齐墨咳出青金色的血，突然笑了："那你为什么......要删改我的记忆？"
陈沉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桑瑜突然暴起！她的身体分解成无数青铜微粒，形成锁链缠住陈沉："因为他在害怕......你体内的......"
地面轰然塌陷。三人坠入更深层的空间——
这里没有科技造物，只有无边无际的青铜草原。天空悬挂着七轮明月，每颗月面都刻着终焉之翼的图腾。草原中央，十二名戴鱼骨面具的先民正围着篝火吟唱。
最年长的祭司转过头，露出与齐墨一模一样的脸：
"终于回家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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