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房间像一口密不透风的铁箱子,将孙汝媞与外界彻底隔绝。
墙壁是冰冷的白色,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扇小小的、被铁栏杆封死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微弱而苍白,勉强能照亮房间里简陋的陈设——一张单人床,一个掉漆的衣柜,还有一把缺了腿用书本垫着的椅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混合着孙汝媞身上未干的泪痕和绝望的气息,让人窒息。
孙汝媞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身体的疲惫和伤痛早己麻木,心口那道被生生撕裂的伤口,却在每一次呼吸时都传来尖锐的疼痛。
念念……我的念念……
那个会奶声奶气地叫她“姐姐”,会在她生病时笨拙地给她盖被子,会把医院里难吃的营养餐偷偷藏起来说要留给她的小不点,那个她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弟弟,现在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毫无生气,像个破碎的娃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楼下。
那个毁了她父亲,霸占了她,现在又亲手将她弟弟推入地狱的男人——裴失彧!
恨意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勒得窒息。她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芒,那光芒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足以将一切焚烧殆尽。
“裴失彧!你这个刽子手!你出来!”
她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门口,用拳头疯狂地砸着门板,声音嘶哑而凄厉:“你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吗?!你把我弟弟还给我!你把健康的念念还给我!”
“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断子绝孙!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翻涌的恨意和绝望。拳头砸在坚硬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就变得红肿,渗出血迹,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一下接一下地砸着,首到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声音嘶哑得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裴失彧大概是不屑于理会她的疯言疯语,又或者,他正躲在某个角落,冷漠地欣赏着她的崩溃和绝望。
孙汝媞无力地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嘴角的血腥味,苦涩得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连让裴失彧正面回应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像只困在笼子里的困兽,徒劳地嘶吼,最终只会耗尽自己的力气。
可她不甘心!
凭什么裴失彧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而她和念念却要承受这无妄之灾?凭什么作恶的人可以高高在上,而受害者却只能在地狱里挣扎?
不!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孙汝媞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红肿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决绝的光芒。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试图透过铁栏杆看到外面的景象。
窗外是栖云居的后花园,草木葱茏,修剪整齐,和她此刻的处境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能看到楼下的车道,偶尔有车子驶过,却没有人会抬头注意到这栋别墅最高处的这个小房间里,囚禁着一个绝望的灵魂。
她被困住了。
裴失彧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屈服,让她认命。
可他错了。
她孙汝媞的骨头里,从来就没有“屈服”这两个字。
孙汝媞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房间,试图找到任何可以逃脱的可能。墙壁是实心的,敲上去邦邦作响。窗户被铁栏杆封死,栏杆很粗,凭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弄断。门是特制的,从外面锁死,她在里面无论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这个房间,就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囚笼。
绝望再次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低吟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孙汝媞立刻警惕地抬起头,紧紧盯着门口。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陈伯,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稀粥和一小碟咸菜。看到孙汝媞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及她手背上明显的红肿和血迹,陈伯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刻板和冷漠。
“孙小姐,该吃饭了。”陈伯将托盘放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破旧的桌子上,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孙汝媞没有动,只是用那双充满血丝和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沙哑地问:“他呢?裴失彧呢?他不敢见我吗?”
陈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道:“孙小姐,趁热吃吧,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吃!”孙汝媞猛地挥手,打翻了桌上的托盘。稀粥和咸菜洒了一地,瓷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我要见裴失彧!你让他来见我!”
陈伯看着地上的狼藉,眉头皱了皱,但并没有生气,只是弯腰默默地收拾着碎片。“裴总很忙,没有时间见你。孙小姐,你还是安分一点吧,别再自讨苦吃了。”
“自讨苦吃?”孙汝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我弟弟被他害成了植物人,我被他关在这个鬼地方,你让我安分?陈伯,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告诉我,我怎么安分?!”
“如果你的亲人被人害成这样,你能安分吗?!”
陈伯收拾碎片的动作顿了顿,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低沉地说:“孙小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裴总他……”
“他什么?”孙汝媞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如刀,“他是个魔鬼!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陈伯叹了口气,没有再辩解,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和狼藉,转身就往外走。
“陈伯!”孙汝媞叫住他,“你告诉我,念念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醒过来?医生怎么说?”
提到孙念,陈伯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她,声音低沉地说:“林护士在照顾他,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咔哒”一声,门锁再次从外面锁上,将孙汝媞重新锁回了那个绝望的牢笼。
孙汝媞看着紧闭的房门,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情况不太好……
这五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跌坐在地上,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念念,我的弟弟……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能保护好你……
可她不能倒下。
为了念念,她必须坚强,必须出去,必须让裴失彧付出代价!
孙汝媞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开始更加仔细地检查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寻找任何可能逃脱的机会。墙壁、地板、窗户、门锁……她甚至敲遍了每一寸墙壁,希望能找到一个松动的砖块或者隐藏的通道。
可这个房间建造得异常坚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任何破绽。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从苍白变成了昏黄,又从昏黄变成了漆黑。房间里没有灯,随着天色渐暗,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将孙汝媞吞噬。恐惧和孤独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啃噬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寒冷从地板上传来,侵入骨髓。她开始想念以前和弟弟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清贫,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可现在,温暖和希望都被裴失彧亲手打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孙汝媞快要被寒冷和困意吞噬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比陈伯的要沉重有力,一步步地靠近,像踩在孙汝媞的心脏上。
是裴失彧!
孙汝媞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尽管双腿因为长时间蜷缩而麻木疼痛,她还是死死地盯着门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刻骨的恨意。
门被打开了,走廊里的灯光倾泻进来,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裴失彧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孙汝媞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压,比这房间里的黑暗还要寒冷。
他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微弱光线,勉强能照亮他冷峻的轮廓。
“看来你还是没闹够。”裴失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冰冷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烦躁。
孙汝媞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燃烧着仇恨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裴失彧似乎被她的眼神刺痛了,他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怎么?不说话?是骂累了,还是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我的身份?”孙汝媞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决绝,“我的身份,是一个被你毁了一切的受害者!是一个想要为弟弟报仇的姐姐!”
她猛地向前一步,逼近裴失彧,尽管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裴失彧,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念念病房的电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裴失彧沉默了片刻,黑暗中,他的眼神复杂难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坚定:“不是我。”
“不是你?”孙汝媞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和悲凉,“到了现在,你还在撒谎!裴失彧,你就这么害怕承认吗?你就这么冷血无情吗?!”
“我没有撒谎。”裴失彧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愤怒,“孙汝媞,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愤怒,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爱到肝肠寸断时》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但你不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我再说一遍,你弟弟的事,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孙汝媞尖叫着,声音嘶哑,“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害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我不知道!”裴失彧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烦躁,“我己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不要妄下结论!”
“冷静?”孙汝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弟弟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让我冷静?裴失彧,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还是铁?!”
她的情绪再次失控,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朝着裴失彧扑了过去,用手捶打着他的胸膛,用脚踢着他的腿,用尽全身力气发泄着心中的恨意和绝望。
“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我要为念念报仇!”
裴失彧没有躲,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她打着、踢着。孙汝媞的力气不大,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但他能感受到她每一次捶打背后的痛苦和绝望,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在黑暗中因为愤怒和悲伤而浑身颤抖的女人,看着她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依旧明亮、却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刺痛。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孙汝媞都不会相信,但他还是想解释:“孙汝媞,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承认我以前对你不好,对你很残忍。但我还没有卑劣到用一个孩子的生命来报复你。”
“你没有?”孙汝媞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偏偏在我跟你顶嘴之后,念念就出事了?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呼吸机断电?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我……”裴失彧语塞,他无法解释这些“巧合”。事情确实发生得太巧了,巧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到他语塞,孙汝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冷笑一声,眼神里的恨意更加浓烈:“怎么?说不出来了?裴失彧,你果然还是承认了!”
“我没有承认!”裴失彧的耐心彻底耗尽了,他猛地抓住孙汝媞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尖叫起来,“孙汝媞,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己经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孙汝媞尖叫着,试图挣脱他的手,“我亲眼看到你因为我不听话而愤怒的样子!我亲耳听到你说不会放过我!裴失彧,你就是凶手!你就是害死我弟弟的凶手!”
“够了!”裴失彧被她那句“凶手”彻底激怒了。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孙汝媞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没等孙汝媝反应过来,裴失彧己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他的脸离她很近,黑暗中,他的眼神冰冷而愤怒,像要喷出火来。
“孙汝媝,我警告你,不要再用这两个字来污蔑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暴戾,“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弟弟还在医院躺着的份上,就凭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我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孙汝媝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充满了毁灭的快意,“我现在就己经生不如死了!裴失彧,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裴失彧的眼神更加冰冷,捏着她下巴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孙汝媝疼得皱紧了眉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但她的眼神却依旧倔强而冰冷:“你不敢!你要是杀了我,就永远没人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了!你就是个胆小鬼!只会欺负我们姐弟俩!”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格外刺耳。
裴失彧竟然真的动手打了她!
孙汝媝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嘴角也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失彧,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屈辱。
他竟然打她?!
在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在她最痛苦绝望的时候,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竟然还能动手打她?!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屈辱涌上心头,冲垮了孙汝媝最后的理智。
“裴失彧!你敢打我?!”她尖叫着,像一头发狂的母狮,再次朝着裴失彧扑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裴失彧似乎也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意外,愣了一下,被孙汝媝扑了个正着。孙汝媝用手抓着他的头发,用嘴咬着他的手臂,用尽一切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恨意和屈辱。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魔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裴失彧的手臂被她咬得生疼,他皱紧眉头,用力将她推开。孙汝媝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次,她没有再站起来,只是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绝望和屈辱。
“呜呜呜……念念……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能为你报仇……”
“爸爸……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种苦……”
“呜呜呜……”
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裴失彧的心。他看着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看着她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的身体,心里的愤怒和烦躁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所取代。
他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可一想到她刚才那些指控和诅咒,想到她一口咬定是自己害了孙念,他心里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哭够了没有?”裴失彧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孙汝媝,我告诉你,别再跟我无理取闹!”
“我给你弟弟付医药费,救了他一命,这是事实。你现在反过来诬陷我害他,这就是忘恩负义!”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就好好待在这个房间里,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不再像个疯子一样乱咬人了,再来找我谈!”
忘恩负义?
孙汝媝猛地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用那双充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裴失彧,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和恨意。
“忘恩负义?裴失彧,你也好意思说这西个字?”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你给我弟弟付医药费,是为了让我做你的替身!是为了折磨我!这叫恩吗?这叫天大的耻辱!”
“你毁了我的人生,害了我弟弟,现在还敢说我忘恩负义?!裴失彧,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裴失彧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看来你是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
他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陈伯。”裴失彧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陈伯立刻从走廊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恭敬地应道:“裴总。”
“看好她。”裴失彧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不准任何人探视。每天按时送吃的,但如果她再敢像今天这样胡闹,就给我饿她几天,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是,裴总。”陈伯低下头,应了下来。
孙汝媝看着裴失彧决绝的背影,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抛弃在这个黑暗的牢笼里,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她趴在地上,看着裴失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听着门锁再次“咔哒”一声锁上,将她彻底锁死在这个绝望的深渊里。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黑暗和寂静,只剩下孙汝媝压抑的、充满了绝望和恨意的呜咽声。
裴失彧,你给我等着。
我孙汝媝对天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从这里出去!
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是害死念念的凶手!
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我会让你为你今天做的一切,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恨意像一颗种子,在黑暗的土壤里生根发芽,疯狂地滋长,缠绕着孙汝媝的心脏,支撑着她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中,苟延残喘。
门外,裴失彧站在走廊里,背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离去。
走廊里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复杂难辨,里面有愤怒,有烦躁,有疲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刺痛。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孙汝媝咬过的手臂,那里还残留着清晰的齿痕和火辣辣的痛感。
他刚才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那个女人太过分了,不仅诬陷他,还拿刀刺他,不给他一点教训,她是不会安分的。
至于孙念的事……裴失彧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必须尽快查清楚真相。不管是谁干的,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还牵连到无辜的孩子,他都不会放过!
裴失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背影决绝,仿佛刚才那个在房间里失控的男人只是一个幻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孙汝媝那绝望的眼神和凄厉的指控,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这根刺,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随着真相的层层揭开,变得越来越深,最终成为刺穿他心脏的致命一击。
而被囚禁在顶楼房间里的孙汝媝,也不知道,她一心认定的仇人,或许并非真的凶手。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里,她和裴失彧,都只是被人操控的棋子,一步步地走向那个早己布好的、充满了仇恨和鲜血的陷阱。
黑暗笼罩了整个栖云居,也笼罩了这两个被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的人,将他们拖向了一个更加黑暗、更加不可预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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