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收敛心神，绝美的脸庞重新覆上冰霜。
“千秋，和你预料的一样，欧阳只是硬堆上去的修为。给我练手都嫌不够看。”
水梦灵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真正让我忌惮的，是他口中所谓的主上。”
“这些年，城主府里那些原本卡在瓶颈几十年、早就该认命的老家伙，最近几年一个个接连突破。”
“这股力量增长得太快，太不正常。”
“所以你察觉到了他们力量的源头有问题？”
陈千秋一针见血。
“对。”
水梦灵点头，语气凝重，
“那绝对不会是正常修炼出来的魂力——阴冷，污秽。我注意到这点，所以特意留了个心眼查了查，才知道他们所行的方式源自那股叛军之中。”
水梦灵双眸内有厌恶之色，继续道：
“这帮人打着叛军的旗号，行事却古怪得很。攻城掠地，抢完就走，从来不要地盘，专门盯着魂师下手。”
“天斗皇室那边见这股叛军没有自立为王的想法便不肯过问，深怕结怨。”
“能确定对方的高端战力么？”
“至少三个封号斗罗在明面上坐镇。”
水梦灵语气肯定，
“至于他们口中的主上……藏得极深，从没人见过他出手。只是有传言，那人极善用剑。”
“用剑？”
陈千秋眉梢微挑，有一丝讶异，大陆之上喊得上名的用剑高手老的老死的死，谁有这份闲心。
水梦灵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
“这些年和他们周旋，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这股人马藏得太深。”
陈千秋微微点头，信息虽然零碎，但勉强还算有些价值。
“千秋，”
水梦灵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你……打算怎么做？如果需要动手，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天水学院和我，总能帮上点忙。”
她太想能为陈千秋做点什么了，哪怕只是简单的打杂。
“安心即可。”
陈千秋的声音平稳，并没有接下水梦灵的话。
微风吹佛，陈千秋注意到水梦灵额前有几缕发丝被湖风吹乱，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轻柔地将那几缕散发替她拢到耳后。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分，却像点着了什么。
水梦灵整个人僵了一下，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像熟透的，热得发烫。
她猛地低下头，心跳如擂鼓。
陈千秋却像是完全没留意到水梦灵的反应，语气自然地转开了话题：
“来的路上，碰见个用刀的小姑娘，天资很不错，叫柳月姬。是你徒弟？”
“啊？……哦、哦哦，是月姬……”
水梦灵还晕乎乎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声音都还有点飘飘然，
“月姬……身世挺坎坷的，机缘巧合，就收下了。”
“可惜了，”
陈千秋回想了一下那少女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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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个，水梦灵的神色转为疼惜，叹了口气：
“是啊……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寻遍了各种古籍偏方，试了许多天材地宝，想帮她补全根基，可收效甚微。”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无能为力的感觉，并不好受。
对于水梦灵的叹息，陈千秋并未接话。
他自然有逆天改命、补全根基的手段，但那柳月姬与他非亲非故，缘悭一面，实在没有出手的理由。
世间遗憾何其多，陈千秋并非救苦救难的圣人。
“时候不早，小雪该休息了。”
陈千秋淡淡开口。
“城主府的残局，你去收拾干净。明日叛军若至，我自会出手荡平。”
话音未落，他牵起千仞雪的小手，转身一步踏出。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两人的身影瞬间模糊，直接消失在原地，根本没有给水梦灵挽留的机会。
水梦灵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伸出的手微微顿在半空，只得叹息一声，幽幽回荡在亭中。
与此同时，北疆某处，隐秘之地。
一座由漆黑巨石垒砌而成的城堡，黑夜中如同匍匐的巨兽。
城堡深处，议事厅内灯火摇曳不定，将几道模糊黑影投射在扭曲的墙壁上，气氛压抑。
“主上！情况不对！”
一个声音干涩地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天水城那边恐怕是出了天大的变故！莫渊军师、欧阳天父子、连同我们派去试探的整支先遣队……就在这几个时辰之内，全部……全部失去了联系！连最后一道求救的讯息都未能传出！属下怀疑，天水学院水梦灵那边突破了！”
恐慌如同瘟疫在几个黑影间蔓延。
“慌什么。”
主座之上，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轻易压下了所有的骚动。
说话之人缓缓抬起眼睑。
灯火映照下，竟是一张极其俊朗的面容，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本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貌。
然而，他那双薄唇却呈现出一种猩红色，瞬间破坏了所有的温润，只剩下诡谲的妖异感。
“有本座坐镇，这天……就塌不下来。”
“看来是本座太久未曾走动，让你们失了信心，不过死了一个莫渊，养个数年就能再养一个替代品，你们在怕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并无强大的魂力波动溢出，但整个大厅的温度却骤然降至冰点。
“明日，本座便亲自去会会那天水学院的院长。”
“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真以为能挡我的路？正好拿她试剑。”
话音落下的刹那！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恐怖剑意虚影浮现！虽然只是一瞬，但那刹那间的锋芒，却让在场的所有强者灵魂剧颤，仿佛自己的身躯被瞬间洞穿！无不纷纷低头，不再敢有怯战之色。
主上的实力……似乎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测了！
“谨遵主上之命！”
“谨遵主上之命！”
“谨遵主上之命！”
众人压下心中恐惧，齐声应和，声音在空旷阴森的大厅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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