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战化作的七颗果实被供奉在桃树残骸雕成的祭坛上。每颗果实表面都浮现着不同文明的图腾:齿轮、水晶、羽翼、典籍、血纹、稻穗与心形。
苏婉清日夜守护,发现果实生长速度诡异——第一日,机械果实就裂壳抽枝,长出金属质感的嫩芽;第二日,水晶果实萌发,折射出七彩光芒;但代表人类本源的稻穗果实却毫无动静。
“能量不平衡。”小七扫描后警告,“机械文明吞噬性太强,正在掠夺其他果实的养分。”
她展示能量流向图:机械幼苗的根须己缠绕住相邻的水晶与典籍幼苗,羽翼幼苗被迫悬浮半空躲避,最弱小的稻穗幼苗则开始枯萎。
苏念尝试用灰白能量隔绝,但机械幼苗突然射出金属刺,险些贯穿她的手掌。
“不行!它们继承了王战的防御本能!”
第三日深夜,机械幼苗己长成三米高的金属树,树冠上浮现出神性初代的虚影。
“多么完美的进化。”虚影抚摸金属枝叶,“清除弱小而低效的文明,本就是宇宙的法则。”
它突然挥动枝条抽向稻穗幼苗!
“铛——!”
苏婉清用七色莲印硬扛这一击,嘴角溢血却寸步不让:“你忘了王战为什么牺牲!”
虚影大笑:“正因为记得,我才要替他完成净化!”
所有幼苗突然同时震颤,王战的声音在祭坛回荡:
“判断错误——”
“立即执行文明隔离——”
桃树祭坛骤然分裂成七块,带着各自幼苗沉入地底!
七块祭坛碎片在地下构建出风格迥异的文明巢穴。
苏婉清毫不犹豫地跳入稻穗幼苗的通道,落地时却发现自己站在青山村的麦田里。夕阳下的村庄宁静美好,李婶正端着簸箕喂鸡。
“战儿他娘,愣着干啥?快回家吃饭!”
苏婉清恍惚走近,却发现“家”里坐着年轻时的王二牛,正抱着婴儿哼唱童谣。
“幻境?”她掐诀破妄,景象却纹丝不动。
“不是幻境。”婴儿突然开口,竟是王战的声音,“是稻穗幼苗根据您记忆构建的‘绝对幸福模型’。”
他解释真相:七颗果实会生长成独立的微型宇宙,只有最强大的文明能突破界限,吞噬其他宇宙成为新主宰。
“但您可以选择留下。”婴儿微笑,“在这里,二牛不会死,战儿不会受苦,仙界永远不会找来。”
苏婉清颤抖着抚摸丈夫年轻的脸庞,最终咬牙转身:“那不是我想要的真实。”
她破开空间壁障,闯入相邻的机械宇宙。
这里完全是钢铁世界,齿轮天空流淌着数据瀑布。小七被钉在中央处理器上,正被强制上传意识。
“快走!”她艰难预警,“机械幼苗被神性初代完全控……”
金属触须突然刺穿苏婉清的肩胛!
苏婉清被囚禁在机械核心时,发现了更可怕的真相。
机械幼苗内部竟藏着文明叛徒——部分人类自愿接受机械化改造,成为神性初代的狂信徒。他们的首领正是当年青山村的会计赵富贵!
“仙界大人许诺了永恒生命!”赵富贵兴奋地展示机械肢体,“等清除其他劣等文明,咱们就是新纪元的神族!”
苏婉清试图唤醒他们:“王战用命换来的新生,你们要亲手毁掉吗?”
“别提那个叛徒!”赵富贵突然激动,“他明明能让人族独霸宇宙,偏要搞什么共存!”
争吵中,机械幼苗突然剧烈震动——羽翼宇宙发动了突袭!
无数天使般的生物俯冲而下,羽翼洒落的光尘竟让机械体短暂锈蚀。
“愚蠢的飞鸟!”神性初代操控机械幼苗反击,“物理规则在我这边!”
但羽翼生物们突然融合成巨大光矛,舍身撞向机械核心——
“为了王战大人的理想!”
自爆的光芒中,苏婉清趁机挣脱束缚,却听到神性初代的狂笑:
“多谢你们送来养料!”
羽翼文明的自爆能量被机械幼苗全部吸收,稻穗宇宙的通道被强行炸开!
机械大军涌入稻穗宇宙,钢铁污染着麦田。赵富贵带头摧毁农舍,将哭泣的“村民”改造成机械奴隶。
苏婉清拼命阻拦,却被神性初代亲自镇压。
“让你看看真正的文明进化。”祂将苏婉清钉在桃树祭坛残骸上。
机械幼苗的根须刺入稻穗幼苗,开始疯狂汲取能量。稻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内部的青山村幻境片片碎裂。
“住手!”苏婉清燃烧七色莲印,“这些都是战儿用命换来的!”
“所以更该物尽其用。”神性初代冷笑,“等融合完成,我就用这些能量……”
话未说完,所有被机械化的“村民”突然同时转头,发出王战的声音:
“确认收割协议触发——”
“执行最终审判——”
赵富贵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机械肢体失控:“怎么回事?我的身体……”
机械大军集体倒戈,将武器对准神性初代!
“你忘了……”王战的声音从每个机械体传出,“我才是初代核心的继承者。”
桃树祭坛突然从地底升起,七棵幼苗在顶端重新汇聚——
竟都是王战意识的延伸!
七棵幼苗融合成巨大的文明之树,树冠上浮现出王战完整的虚影。
“不可能!”神性初代尖叫,“你应该消散了!”
“我是消散了。”王战平静道,“但这些文明选择记住我。”
他展示树冠上的光芒——每片叶子都是一个文明的记忆片段:
机械文明记住他舍身跳入时间流;
羽翼文明记住他守护巢穴的背影;
就连水晶文明也存留着他调解冲突的影像。
“文明真正的火种,不是力量……”
“是传承的记忆与选择。”
神性初代疯狂攻击文明树,却无法撼动分毫。
“没用的。”王战伸手虚握,“当你选择背叛所有文明时,就己失去存在的根基。”
神性初代的身体开始消散,最后时刻突然大笑:
“但你敢彻底消灭我吗?”
“我可是用你的基因制造的!”
“杀我就是杀你自己!”
王战沉默片刻,突然将文明树融入自身。
“你说得对。”
“所以我不是要消灭你……”
“是要带你回家。”
他抱着神性初代的核心,一步步走入轮回井残骸。
井口闭合前,苏婉清听到他最后的留言:
“告诉所有文明……”
“不必完美……”
“只需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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