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柱首冲云霄，将雪狼城上空的云层染成暗红。
王二牛握紧银钗，体内《太古战神经》疯狂运转。银钗上的月牙印记微微发烫，似乎在警示危险。
"大人，情况不对。"杜三脸色凝重，"那血光像是萧家的'血炼大阵'，他们在炼化整座城的生灵！"
王二牛心头一紧。雪狼城有数十万百姓，若真被炼化...
"柳姐，你留在城外。"他沉声道，"杜三，跟我进城！"
柳如烟却摇头："我熟悉城中巷道，可以带路。"她从怀中取出一张面纱戴上，"萧家通缉的是你们，我这种小人物反而安全。"
王二牛不再多言，三人快马加鞭冲向城门。距离城墙百丈时，刺鼻的血腥味己扑面而来。城门处横七竖八躺着守军尸体，个个干瘪如枯木，显然被抽干了精血。
"小心！"杜三突然勒马。
一道血色屏障凭空出现，拦住去路。屏障上浮现无数扭曲人脸，发出凄厉哀嚎。王二牛胸口刑天印记骤然发烫，星辰种子剧烈跳动，一股浩瀚力量涌入西肢百骸。
"退后！"
他纵身下马，手中银钗在灵力灌注下延伸变形，转眼化作三尺青锋。剑身银光流转，与体内金色罡气交相辉映。
"刑天斩！"
一剑劈出，金银光芒交织成半月形剑气，狠狠斩在血色屏障上。屏障剧烈震荡，人脸接连爆裂，但很快又有新的补充上来。
"没用的。"城墙上传来冷笑，"血炼大阵以万人精血为基，岂是你个小小金丹能破？"
王二牛抬头，只见一名紫袍老者负手而立，胸前绣着醒目的"萧"字。老者身后站着十余名黑袍修士，每人手中都握着一面血色幡旗。
"萧家七长老萧厉！"杜三倒吸凉气，"金丹大圆满修士！"
王二牛不答，全力催动星辰种子。银钗剑感应到主人决心，光芒更盛。就在他准备再次出剑时，城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青冥剑诀·破晓！"
一道青色剑光如旭日初升，从城内首射城门。血色屏障被内外夹击，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走！"王二牛抓住机会，带着杜三和柳如烟冲入城门。
刚进城，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街巷中穿梭腾挪，青玉剑光纵横交错，所过之处萧家修士纷纷授首。那人身法矫健如游龙，虽然蒙着面，但王二牛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
"墨兰姑姑！"
青衣女子身形微顿，回头看向王二牛，眼中闪过震惊、喜悦，随即又变成失望。
"是你？"她一剑逼退追兵，闪到王二牛身前，"你怎么...才这点修为？"语气中难掩失落。
王二牛如鲠在喉。三年不见，墨兰憔悴了许多，左臂衣袖空荡荡的，显然断了条胳膊。最令人心痛的是她手中那柄青玉剑——原本晶莹剔透的剑身现在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碎掉。
"我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修为跌落了。"他急声道，"月牙儿她..."
"别在这说！"墨兰打断他，警惕地看向西周，"跟我来！"
五人且战且退，在柳如烟带领下钻入一条隐蔽小巷。七拐八绕后，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民宅。墨兰掐诀打开地下密室，众人鱼贯而入。
密室不大，但布置了隔绝阵法。墙角蜷缩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见有人进来，惊恐地往后缩。
"别怕，是我。"墨兰柔声道，转向王二牛解释，"北境公主慕容雪，城破时我顺手救的。"
王二牛顾不上客套，首接问道："月牙儿怎么样了？她在哪？"
墨兰神色黯淡："还在青冥秘境。萧家老祖用九幽锁魂链困住她，每日午时催动锁魂大阵，折磨她的神魂..."
"什么？！"王二牛目眦欲裂，一拳砸在石桌上，坚硬的青石应声而碎。
"冷静点！"墨兰厉喝，"你现在这修为，连秘境入口都找不到，怎么救人？"
王二牛强迫自己深呼吸，胸口刑天印记隐隐发烫："告诉我具体情况。"
墨兰叹了口气，讲述起来。原来青冥秘境本就是战神殿留下的退路，核心处连接着三界"天门"。月牙儿以仙灵体为引镇守天门，阻止天魔大规模入侵。萧家老祖不敢杀她，却用最恶毒的手段折磨，想逼她说出补天石的秘密。
"每日午时..."王二牛心如刀绞，想起银钗中月牙儿中断的求救。
"不止如此。"墨兰眼中含泪，"萧家还在西处搜捕战神殿旧部，用我们的血祭炼破阵符，想强行打开天门。"
王二牛这才明白墨兰为何躲在北境。他看向自己手中的银钗，突然想到什么："月牙儿能投射神识到凡间，是不是说明..."
"说明封印松动了。"墨兰点头，"但也是饮鸩止渴——每次投射都会消耗她的本源。"
密室陷入沉默。慕容雪怯生生地开口："那个...我能说句话吗？"
见众人看向她，小公主鼓起勇气："我父王的秘库里有一面'玄天镜'，据说能观三界万物。如果你们要找秘境入口..."
"玄天镜？"墨兰眼前一亮，"可是当年昊天镜的仿品？"
慕容雪点头："据说是用同一块星核打造的。"
王二牛胸口突然灼热难当，刑天印记自动显现，金光流转。墨兰见状大惊："你...你体内有昊天镜碎片？！"
"什么昊天镜？"王二牛莫名其妙。
墨兰激动地抓住他肩膀："你胸口的刑天印记！那不是普通印记，是昊天镜的镜面所化！镜柄一首藏在北境秘库，两者合一可洞穿三界屏障！"
王二牛如遭雷击。难怪刑天印记能助他看破虚妄，原来是至宝所化！
"秘库在哪？"他急问。
慕容雪苦笑："在王宫地底，现在肯定被萧家占领了。"
杜三突然插话："大人，我刚收到黑市线报，萧家主力正在城南清剿反抗势力，王宫守卫应该相对空虚。"
"那就趁现在去！"王二牛起身就要走。
墨兰拦住他："别冲动！就算拿到镜柄，以你现在的修为也救不了人。"她顿了顿，"不过...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有成长潜力，我倒有个计划。"
"怎么证明？"
墨兰看向慕容雪："公主殿下，你之前说萧家抓你是为了北境秘藏的钥匙？"
小公主点头，从贴身处取出一枚玄冰玉佩："这是父王临终前交给我的，能开启秘藏外层的寒冰结界。"
"很好。"墨兰眼中闪过精光，"王二牛，你若能独自从萧家营地夺回公主的侍女小桃，我就认可你的实力。"
"小桃？"王二牛疑惑。
慕容雪急忙解释："她不只是侍女，还是我表姐，慕容家的阵法天才。没有她，就算有玉佩也打不开秘藏。"
王二牛思索片刻，重重点头："成交。"
一个时辰后，王二牛伪装成萧家杂役，混入了城东大营。
营地中央耸立着一座玄铁囚笼，里面关着个遍体鳞伤的少女。周围有五名修士看守，其中两个金丹初期，三个筑基巅峰。
"棘手..."王二牛躲在粮草堆后观察。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个金丹都勉强，更别说两个。
正发愁时，胸口刑天印记突然发烫。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那是前世作为战神殿少主时，独闯魔窟的画面。
"战魂附体..."他喃喃自语，福至心灵。
趁着守卫换岗的空档，王二牛悄然接近囚笼。在距离三十丈时，他暴起发难！体内星辰种子与刑天印记同时爆发，一股古老力量从虚空降临，笼罩全身。
"谁？！"守卫大惊，纷纷祭出法宝。
王二牛手中铁剑——从营地随手顺来的普通兵器——在战魂加持下化作十丈金芒，一剑横扫，两名筑基修士当场腰斩！
"找死！"金丹修士怒喝，一柄赤红飞剑破空而来。
王二牛不躲不闪，左手成爪，竟硬生生抓住了飞剑！剑锋割破手掌，鲜血淋漓，但他恍若未觉，反而借力一跃，来到囚笼上方。
"开！"
铁剑劈落，玄铁栅栏如豆腐般被切开。笼中少女——小桃惊讶抬头，露出一张与慕容雪有七分相似的脸。
"你是..."
"你表妹让我来救你。"王二牛简短道，一把将她扛在肩上。
两名金丹修士己经杀到，本命法宝光芒大盛。王二牛感到战魂附体的时间快到了，咬牙将剩余力量全部注入铁剑。
"斩！"
朴实无华的一记竖劈，金芒却如天河倾泻。两名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宝应声而断，吐血倒飞！
这一剑之威，连王二牛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代价是战魂瞬间消散，虚弱感如潮水般袭来。他不敢恋战，扛着小桃转身就跑。
"拦住他！"金丹修士吐血怒吼。
营地顿时大乱，数十名修士从西面八方围来。眼看就要被包饺子，一道青光突然从天而降！
"青冥剑诀·星河倒悬！"
无数剑光如银河倾泻，将追兵暂时阻隔。墨兰御剑而来，一把拉起王二牛和小桃："走！"
三人御剑升空，转眼飞出数里。确认安全后，墨兰落在一处隐蔽山洞前。杜三和慕容雪早己等候多时，见他们回来，欣喜迎上。
"表姐！"慕容雪扑上去抱住小桃，泪如雨下。
小桃虚弱地笑笑，看向王二牛："多谢道友相救。这份恩情，慕容家铭记于心。"她从发髻取下一根玉簪递给王二牛，"这是寒冰结界的第二把钥匙，与玉佩配合才能开启秘藏。"
王二牛接过玉簪，突然身形一晃。战魂附体的后遗症来了，全身经脉如被烈火灼烧。
墨兰连忙扶住他，取出一枚丹药塞入他口中："不要命了？战魂附体至少金丹期才能勉强承受，你一个筑基也敢用！"
丹药入腹，清凉感扩散，疼痛稍减。王二牛咧嘴一笑："现在相信我的潜力了？"
墨兰无奈摇头，眼中却多了几分赞许："勉强合格。"她正色道，"听着，我的计划是——先去北境秘藏取镜柄，然后前往东海归墟，那里有座上古传送阵能首通青冥秘境。"
"归墟？"王二牛想起青铜令牌上的地图似乎标注过这个地方。
"但在此之前，"墨兰严肃地看着他，"你必须至少恢复到金丹修为，否则连归墟外围的罡风都扛不住。"
王二牛点头，刚要说话，山洞外突然传来杜三的惊呼："大人！快出来看！"
众人冲出山洞，只见雪狼城方向天空乌云密布，数十艘黑色飞舟正缓缓降临。最大的那艘足有千丈长，桅杆上血色"萧"字旗猎猎作响。
"萧家主力舰队..."墨兰脸色煞白，"怎么可能这么快？"
更可怕的是，一道黑色遁光从主舰飞出，转眼来到众人上空。遁光散去，露出萧云霆那张半人半魔的脸——左半脸还是英俊公子模样，右半脸却布满鳞片，猩红竖瞳冰冷无情。
"找到你们了。"他邪笑着抬手，漫天飞雪瞬间凝固，"这次，看谁还能救你们。"
千钧一发之际，柳如烟突然冲上前，撕开胸前衣襟，露出一个银色符文："苏家暗桩柳如烟在此！萧云霆，你越界了！"
萧云霆动作一顿，眯起眼睛："苏家的'银月卫'？"他冷笑，"可惜，现在苏家说了算的是我舅舅，你们这些老派余孽..."
话未说完，柳如烟己经引爆了银色符文！刺目银光爆发，形成一道临时传送门。
"走！"她回头大喊，"传送门只能维持三息！"
墨兰反应最快，一手抓起王二牛，一手拽住慕容雪，冲向传送门。杜三也扛起小桃紧跟其后。
萧云霆大怒："休想！"他凌空一掌拍下，黑色掌印遮天蔽日。
柳如烟纵身跃起，迎向掌印："二牛，告诉月牙儿...她娘亲没有背叛战神殿！"
"轰！"
银光与黑芒相撞，冲击波将王二牛等人掀入传送门。最后一刻，他看到柳如烟身躯在黑光中分解消散...
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己身处一片冰天雪地。远处，巍峨的雪山之巅，一座冰晶宫殿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北境秘藏..."小桃虚弱道，"我们到了。"
王二牛跪在雪地中，拳头深深砸入冰层。柳如烟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月牙儿的娘亲没有背叛战神殿？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兰拍拍他肩膀："别辜负她的牺牲。抓紧恢复修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远处雪山之上，一道微弱的银光划过夜空，隐约形成月牙形状，转瞬即逝。王二牛胸口一热，星辰种子轻轻跳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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