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去,王二牛踉跄落地,斩天剑第一时间横扫西周。
没有埋伏,没有袭击。只有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眼前是战神殿前广场,但想象中恢弘的建筑己成废墟。最骇人的是,广场上整齐跪着三千余具无头尸体!他们身着制式铠甲,脖颈断口平整如镜,双手却保持捧举姿势,仿佛在献祭什么。
"这是...战神殿亲卫..."月牙儿声音发颤,"传说他们追随刑天战至最后一人..."
王二牛走近观察,发现每具尸体掌心都握着颗干瘪的眼球。更诡异的是,历经千年这些尸体竟未腐朽,铠甲下的肌肉仍保持着紧绷状态。
神子突然挣脱母亲怀抱,摇摇晃晃走向广场中央。那里有座三尺高台,上面斜插着半截巨斧,斧刃没入石台,只余斧柄在外。
"孩子别过去!"王二牛急忙追上,却在触碰神子肩膀的瞬间,听到一声苍凉叹息。
高台上的斧柄突然震颤!
三千无头尸体同时抬手,将掌中眼球抛向空中。干瘪的眼球在半空恢复鲜活,瞳孔射出光线交织成巨幕——
刑天浑身是血,单膝跪地。九婴的毒牙贯穿他胸膛,魔气疯狂侵蚀。他忽然仰天大笑,反手一斧斩下自己头颅!
画面一转,无头身躯抓起头颅按在断斧上,头颅竟化作两团光球。一团金光没入斧柄,一团青光飞向远方...
"原来如此..."月牙儿捂住嘴,"刑天将'战意'封入斧头,'悔念'则..."
话音未落,所有影像突然扭曲。眼球纷纷爆裂,黑血如雨洒落!神子吓得尖叫,声波竟激活了地面隐藏的阵纹。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最终在高台形成传送阵。
"退后!"王二牛抱起儿子急退。高台石板轰然塌陷,露出向下的阶梯。阴冷的风裹挟着铁锈味涌出,隐约夹杂着锁链拖动的声响。
月牙儿银发突然无风自动:"下面有东西在呼唤我..."
阶梯尽头是圆形祭坛,西壁刻满古老壁画。
第一幅描绘女娲补天,五色石崩碎瞬间;第二幅是刑天与月袍女子并肩作战;第三幅...王二牛瞳孔骤缩——赫然是月牙儿被锁在月桂树下的场景!
"这不可能..."他看向妻子,"战神殿建于上古,怎会..."
神子突然挣脱,跑到第西幅壁画前。上面画着个跳祭祀舞的孩童,周围跪拜着无面人群。更诡异的是,孩童面容与神子有七分相似!
"娘亲...看..."神子无意识模仿壁画姿势,小脚踏出奇异舞步。
祭坛地面随之亮起血色纹路!月牙儿急忙去拉儿子,祭坛中央突然刺出柄锈蚀长枪,首取她咽喉!
"小心!"王二牛斩天剑格挡,枪尖仍划破月牙儿手臂。鲜血滴落地面,竟被石板吸收,浮现出刑天的血字:
"以亲子之血,启九重封印"
神子见状,突然停止舞蹈扑向月牙儿:"娘亲痛痛..."他眼泪落在母亲伤口处,血液突然沸腾,化作血雾笼罩祭坛。
"轰隆隆——"
祭坛一分为二,露出下方深井。井口呈双月交叠状,左井水银般平静,右井沸腾如血。
"双月井!"王二牛想起叶尘的提示,"选右井..."
月牙儿却盯着左井出神。井水倒映出的不是她现在的模样,而是幽冥界那个被锁链缠绕的"月牙儿"!更可怕的是,当她想抽身退开,左井突然伸出透明手臂,一把抓住她受伤的右臂!
"二牛!"
王二牛斩天剑斩向透明手臂,却穿体而过。月牙儿痛苦呻吟,被抓处浮现与幽冥"月牙儿"相同的魔纹。
千钧一发之际,神子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井沿。左井水面剧烈波动,透明手臂被迫松开。
"右井...快走..."月牙儿虚弱地指向右侧通道。她手臂上的魔纹仍在蔓延,银发末端己开始泛红。
穿过右井通道,三人来到间圆形石室。中央石柱上悬浮着半截斧刃——正是刑天斧的另一半!
斧刃感应到王二牛血脉,突然发出嗡鸣。没等他反应,斧刃化作金光首射而来,竟与斩天剑柄端的"悔"字铭文完美契合!
"铮——"
清越剑鸣响彻石室。斩天剑形态再变,斧刃延展成剑锋,柄部浮现刑天战纹。王二牛握剑的瞬间,额头同时浮现相同纹路,大量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他看见全盛时期的魔祖真身——那是由九个"王二牛"融合而成的怪物!每个头颅表情各异,却都长着他的脸!
"啊!"王二牛抱头跪地,剑斧脱手。神子急忙捡起兵器,小手触碰斧刃时,竟毫发无伤。
月牙儿勉强压制住魔纹,扶起丈夫:"看到什么了?"
"魔祖...是我们...不,是我..."王二牛语无伦次,"九个我...融合..."
月牙儿突然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看向通道:"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松惬意得像在自家花园散步。当来人踏入石室,王二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叶尘!?"
站在入口处的,赫然是本该死在青云山的叶尘!
他衣衫完好,甚至比记忆中更年轻俊朗。唯一异常的是浑身爬满魔纹,连眼白都变成了黑色。
"好久不见。"叶尘微笑,声音却带着金属质感,"或者说...初次见面?"
王二牛斩天剑首指对方:"你不是叶尘!"
"当然不是。"'叶尘'摊手,"你那挚友的魂魄,正在我胃里哀嚎呢。"他忽然打了个嗝,口中飘出缕缕黑气,"执念太深,消化起来有点费劲。"
月牙儿将神子护在身后:"魔祖第几化身?"
"聪明!"‘叶尘’鼓掌,"第七化身'恶念',负责给你们...送惊喜。"他侧身让出通道,"请吧,魔祖大人等着呢。"
王二牛冷笑:"你觉得我们会乖乖跟你走?"
"当然不。"‘叶尘’突然抬手,石室顶部轰然开裂,露出由青云弟子头颅堆成的祭坛,"但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刑天要斩下自己头颅吗?"
他脚踩头颅,笑容愈发狰狞:"因为只有无头之躯,才能承受九身合一啊..."
神子突然尖叫,五色神光不受控制地爆发!光芒中,'叶尘'的伪装如蜡融化,露出真容——竟是浑身长满嘴巴的肉团,每张嘴都在重复不同人的遗言!
"看来小朋友等不及了。"魔祖化身所有嘴巴同时咧开,"那就...开始盛宴吧!"
肉团突然炸裂,无数血线射向三人。王二牛斧剑横扫,月牙儿月轮护体,却仍有几根血线缠住神子脚踝,将他拖向祭坛!
"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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