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回忆了一下，从头到尾，似乎没人提收费的事，他也因为担心鸡哥的检查结果和后续的专家提议，把这茬给忘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宠物医院的招牌。
呃……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转念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留了电话，医院真要是发现没收钱，应该会打电话过来的吧？
嗯，肯定是这样。
许恒心安理得地想着，带着一猫一鸡，开始琢磨下一站去哪儿。
许恒刚掏出手机，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许恒？”
一道略带惊讶的男声响起。
许恒僵硬地转过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哟，赵哥，这么巧啊？”
来人正是之前打过几次交道的安图动物局的赵信。
赵信穿着一身制服，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更精神了些。
他目光落在许恒怀里的鸡哥，以及他手上拎着的猫包上，有些不解。
“你这是……小虎生病了？”
赵信还记得许恒收养了一只老虎幼崽。
许恒连忙摆手：“没没没，小虎好着呢。”
他指了指肩膀上，哦不，现在是怀里抱着的秃鸡。
“是这家伙，对，这家伙，有点小毛病，带它来看看。”
赵信的视线这才完全聚焦在鸡哥身上。
这一看，他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是……什么鸡？”
赵信也算是跟各种动物打交道的老手了，县里常见的家禽品种他都认识，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宠物鸟也见过不少。
可眼前这只鸡……
通体无毛，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肉粉色，只有脑袋顶上还倔强地残留着几根稀稀拉拉的呆毛。
体型倒是比一般家鸡要壮硕不少，眼神也……嗯，特别有神采，甚至可以说有点桀骜不驯。
这卖相，实在是太清奇了。
“呃，这个……”
许恒眼珠子一转，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是乡下一个……嗯，特别的品种，叫，叫铁羽鸡！”
“铁羽鸡？”
赵信重复了一遍，努力在自己的知识库里搜索这个名字，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他更好奇了。
“它这毛……”
许恒故作痛心疾首。
“别提了！这家伙好斗，前两天跟一只野鸡打架，毛都被啄光了！气死我了！”
“野鸡？”
赵信眼睛亮了一下。
“什么样的野鸡？这一片山林生态恢复得不错，偶尔是能见到些稀罕玩意儿。”
许恒心里暗道一声“来了”，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嗨，就是那种……尾巴长长的，身上花花绿绿，特别漂亮的那种！”
他比划着。
“我听村里老人说，那叫……白，白腹锦鸡？”
“白腹锦鸡？！”
赵信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你确定是白腹锦鸡？那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啊！一般很难见到的！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许恒心里的小人儿得意地叉腰，脸上却是一副“是吗？是吗？我不太懂”的茫然表情。
“啊？保护动物？这么金贵啊？我说它怎么那么凶呢，把我们家鸡哥欺负成这样！”
赵信啧啧称奇，围着鸡哥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这“铁羽鸡”虽然秃了，但骨架子是真不错。
“可惜了，一身漂亮的羽毛要是还在，肯定更威风。”
赵信惋惜道。
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起来。
“许恒，白腹锦鸡是保护动物，可不能随意捕捉或者伤害啊。”
“你看到它在哪儿打架的？周围环境怎么样？有没有人下套子？”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许恒头皮都麻了。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白腹锦鸡是二级保护动物就让赵信这么激动了。
那鸡哥呢？
鸡哥可是黑颈长尾雉，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比白腹锦鸡还要高一个级别呢！
许恒不敢再想下去了。
再跟赵信聊下去，保不齐就要被他拉着去“案发现场”指认，或者请什么鸟类专家来给鸡哥“会诊”，看看这“铁羽鸡”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那不是又绕回宠物医院李医生的老路上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那个，赵哥。”
许恒赶紧打断赵信的职业病。
“我就是远远看了一眼，具体在哪儿我也记不清了，山里都长得差不多。而且我急着进城买东西，这不，体检完了还得赶紧回去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跟您说话，差点忘了正事！”
许恒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赵信的距离。
“赵哥，我这还有一堆东西要买，就不跟您多聊了啊！下次，下次有空去我那里玩，我请您吃饭！”
说完，他抱着鸡哥，拎着猫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赵信看着许恒匆忙离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能吃了他。”
他摇摇头，心里还在琢磨着白腹锦鸡的事，决定回头让同事们在附近山林加强巡逻，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珍稀鸟类的踪迹。
至于那只光秃秃的“铁羽鸡”，虽然奇特，但许恒说是家鸡，他也就没再多想。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而且，他隐约记得，刚才许恒是从宠物医院出来的。
等等，宠物医院的李雪梅医生，好像是他的老师来着？
赵信摸了摸下巴，决定等会儿不忙了，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能了解到更多关于那只奇特“铁羽鸡”的信息。
另一边，许恒一口气跑出老远，拐了几个弯，确定赵信没有跟上来，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我的妈呀，真是流年不利，刚出狼窝，又差点进了虎口。”
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鸡哥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
“怂样！本大爷什么时候怕过？”
“行行行，您老厉害。”
许恒敷衍了一句，心里却在盘算。
看来以后出门得给鸡哥它们做点伪装了。
不然这一个个的，太扎眼，迟早要出事。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
“不能白来县城一趟，该买的东西还得买。”
许恒打定主意，开始了他的大采购计划。
第一站，水果批发市场。
现在的他，对食物的需求量极大，普通水果己经满足不了他了。
他首奔那些进口水果和精品水果摊位。
“老板，这个智利车厘子，最新鲜的吧？给我来二十斤！”
“这个泰国金枕榴莲，帮我挑几个熟得正好的，要五个！”
“晴王葡萄，给我整两箱！”
“还有这个……澳洲大芒果，也来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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