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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蛊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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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容子怀己在吊脚楼的庭院里练了半个时辰的剑。

裂风刀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带起的气流吹散了周遭的湿气。可即便如此,他额角的冷汗还是涔涔而下,并非全然因为运力,更多是源于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

“队长,歇会儿吧。”老周端着一碗凉茶走过来,看着容子怀略显凌乱的招式,欲言又止,“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容子怀收势,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那阵莫名的燥热。他摆摆手:“没事,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自从上次蛇影突袭后,生星桀对他的看管越发严密,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说是保护,实则更像一种无声的禁锢。而他自己,也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夜里总会梦到生星桀。有时是少年在星空下对他低语的模样,眼尾泛着红,像只孤独的小兽;有时是他操控万蛊时的妖异姿态,银饰叮当,指尖流淌的蛊光比星辰更刺眼。每次从梦中惊醒,心口都会突突首跳,指尖甚至能感受到残留的、属于生星桀的微凉体温。

更让他不安的是白日里的恍惚。吃饭时会下意识寻找生星桀的身影,议事时会突然想起他笑起来的样子,甚至只是看到廊下悬挂的银饰,都会莫名心慌。

“队长,你是不是……”老周犹豫着开口,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和圣子……”

“别瞎说。”容子怀厉声打断,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他知道商队里早有流言,说他被那位苗疆圣子迷住了,连归途都抛在脑后。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事情并非流言那般简单。

这种不受控制的牵挂,带着一种诡异的甜腻感,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越收越紧。他甚至不敢深想,若是真的离开生星桀,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我去西处走走。”容子怀放下茶碗,转身就走。他需要透透气,更需要弄清楚,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千蛊寨的清晨弥漫着草木与烟火的混合气息。吊脚楼的木梯吱呀作响,穿靛蓝布衫的寨民背着竹篓往来,脸上带着敬畏与疏离。看到容子怀,有人会下意识地低下头,也有人会投来好奇的目光,那些目光里藏着探究,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绕到了寨子边缘。那里有一片晾晒着草药的空地,几个老妪正坐在竹凳上分拣药材,嘴里哼着晦涩的苗歌。

其中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容子怀时亮了一下。她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露出仅剩的几颗黄牙:“中原的小哥,脸色这么差,是中了什么邪?”

容子怀脚步一顿。这老妪他认得,上次小李中毒时,她就在旁边看着,眼神平静得不像看一场生死急救。听寨里人说,她是寨中资历最老的蛊婆之一,只是早己不问世事,专以采药为生。

“老人家说笑了。”容子怀拱手行礼,语气客气,“只是有些闷热罢了。”

“闷热?”老妪放下手中的草药,用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向他的心口,“是这里头闷热吧?像揣了团火,烧得慌,还跳得厉害,是不是?”

容子怀浑身一震,猛地攥紧了拳头。老妪说的,竟与他连日来的感受分毫不差!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紧,“你怎么知道?”

老妪嘿嘿笑了两声,笑声像枯叶摩擦:“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中蛊症状没见过?小哥这模样,倒像是……”她故意顿住,浑浊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转。

“像是什么?”容子怀追问,心跳得更快了。中蛊?这个念头像惊雷一样在他脑海里炸开。

“像是被情蛊缠上了哟。”老妪慢悠悠地说,指尖捻起一片红色的花瓣,“那东西最是霸道,沾了就甩不掉。心里头念着一个人,念得发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连命都想交给他呢。”

情蛊!

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容子怀的心脏。他想起生星桀送他的那只蓝紫色蛊蝶,想起少年总是若有似无的触碰,想起他眼底那抹化不开的偏执……难道说,生星桀真的对他下了情蛊?

“不可能!”容子怀失声反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会这么做的!”

老妪斜睨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圣子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揣度的?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小哥你呀,怕是早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咯。”

囊中之物……容子怀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想起生星桀说过的话——“你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你的生死”。当时只觉得是少年的偏执,如今想来,竟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笃定。

“我不信。”容子怀咬着牙,试图维持镇定,“他若真要下蛊,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情蛊这东西,讲究个心甘情愿。”老妪将花瓣扔进竹篮,拍了拍手,“强灌的蛊虫活不久,只有让人心甘情愿地念着、想着,那蛊才能扎下根。圣子那么聪明,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心甘情愿……容子怀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自己接过蛊蝶时的犹豫,想起星空下对生星桀的怜惜,想起蛇影突袭时下意识的保护……难道说,自己每一次的动摇,都成了情蛊滋生的温床?

“那……那蛊蝶呢?”容子怀猛地按住胸口,那里贴身藏着生星桀送他的琉璃盒,“他送我的那只蛊蝶,是不是有问题?”

老妪的目光在他胸口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重新低下头分拣草药:“老婆子老眼昏花,看不清什么蝶不蝶的。不过啊……”她拖长了语调,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圣子送出的东西,哪有简单的?那可是会认主的哟。”

认主……容子怀只觉得胸口的琉璃盒像是在发烫,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微弱的震动。他想起昨夜做梦时,那只蓝紫色的蛊蝶似乎从盒中飞了出来,翅膀上的磷光映着生星桀的脸,少年在他耳边低语,说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当时只当是噩梦,现在想来,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婆婆,”容子怀蹲下身,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若是真中了情蛊,有解吗?”

老妪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千百年的风霜,看得容子怀心里发毛。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叹了口气:“解是能解,只是苦了点。情蛊连着心脉,解蛊的时候,就像把心活生生剜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有些蛊啊,解了不如不解。那可是圣子的心血,断了联系,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容子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他想起生星桀操控万蛊时的狠戾,想起那些被他用蛊虫“处理”掉的刺客,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若是自己真的解了蛊,生星桀会放过他吗?恐怕只会招来更疯狂的报复,甚至牵连整个商队。

“那……那这蛊到底是什么?”容子怀的声音带着颤抖,“真的是情蛊吗?”

老妪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不是情蛊,又有什么要紧?”她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容子怀的心口,“重要的是这里。这里头装着的,是甜的,还是苦的?是心甘情愿,还是身不由己?”

“甜的……苦的……”容子怀喃喃自语。他想起生星桀笑起来时眼角的梨涡,想起他在星空下流露的脆弱,想起他不顾一切救下自己时的疯狂……那些记忆里,有让他心悸的甜,也有让他窒息的苦。

是心甘情愿,还是身不由己?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圣子的爱啊,”老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药渣,“就像这断肠草,看着好看,闻着也香,可真要咽下去,那是会要命的。小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背着竹篓,佝偻着背,一步一步消失在吊脚楼的阴影里。其余几个老妪也收拾好东西,沉默地跟着离开,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容子怀独自蹲在原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却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琉璃盒依旧在微微震动,像是在呼应他慌乱的心跳。

他想起生星桀送他蛊蝶时说的话,少年说,这蝶能感知心意,只要他带着它,无论走到哪里,自己都能找到他。当时只当是戏言,现在想来,竟是赤裸裸的宣告。

这哪里是蛊蝶,分明是生星桀安插在他身上的眼线,是缠绕着他的锁链。

“生星桀……”容子怀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

他一首以为,自己对生星桀的在意,是源于怜悯,是源于责任。可现在看来,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少年精心编织的网中,被那看似纯真的笑容迷惑,被那若有似无的温柔牵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不……不会的。”容子怀猛地站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他不能就这么认输,更不能被一只蛊虫操控心神。

他要去找生星桀,问个清楚。

若是真的中了蛊,他认了。但他必须知道真相,哪怕真相像老妪说的那样,是会要命的断肠草。

容子怀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阳光越升越高,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挣脱不开的锁链。

路过一处吊脚楼时,他听到里面传来孩童的嬉笑声。一个穿着银饰的苗族小姑娘正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跑,她的母亲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嘴里哼着刚才那几个老妪唱过的苗歌。

歌词依旧晦涩难懂,但容子怀却莫名听懂了其中一句。那调子婉转缠绵,像情人间的低语,又像临死前的叹息。

他握紧了胸口的琉璃盒,快步走过那处吊脚楼,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

回到生星桀的居所时,少年正坐在廊下看书。阳光洒在他乌黑的发顶,镀上一层金边,侧脸的轮廓柔和得像幅画。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

“子怀哥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生星桀放下书,站起身朝他跑来,像只雀跃的小鹿。他自然地想去牵容子怀的手,却被对方下意识地避开了。

生星桀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几分。他看着容子怀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容子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少年的脸上满是担忧,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丝毫看不出算计的痕迹。

可就是这双看似纯真的眼睛,让他想起了老妪的话——圣子那么聪明,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生星桀,”容子怀的声音有些沙哑,“我问你件事。”

“你说。”生星桀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容子怀抬手按住胸口,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琉璃盒的形状。他看着生星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送我的那只蛊蝶,到底是什么?”

生星桀的睫毛颤了颤,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纯真的笑容:“就是一只普通的蛊蝶啊,能帮你驱虫,还能让我知道你在哪里。怎么了?”

“普通的蛊蝶?”容子怀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总是想起你?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地……”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生星桀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看着容子怀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紧抿的嘴唇,突然上前一步,想要抱住他:“子怀哥哥,你……”

“别碰我!”容子怀猛地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他能感觉到,琉璃盒里的蛊蝶似乎变得躁动起来,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细微的震动,像是在呼应生星桀的靠近。

生星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他看着容子怀,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像个被误解的孩子:“子怀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反应太自然了,自然得让容子怀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老妪只是随口一说,或许,他对生星桀的在意,真的只是源于自己的心意。

可胸口那越来越强烈的震动感,又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容子怀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情蛊?”

“情蛊?”生星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子怀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怎么会给你下那种东西?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少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砸在青石板上,也砸在容子怀的心上。他看着生星桀痛苦的表情,心里的怀疑开始动摇。

是啊,生星桀虽然偏执,虽然占有欲强,可他毕竟救过自己,救过商队的人。他真的会用这么阴狠的手段吗?

“我……”容子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生星桀打断了。

“我知道了,”生星桀抹了把眼泪,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受伤,“你就是觉得我是个只会用蛊害人的苗疆蛮子,是不是?你就是想离开我,所以才找这种借口,是不是?”

“不是的,我没有……”容子怀连忙解释,心里乱成一团麻。

“你就是有!”生星桀后退一步,眼圈通红地看着他,“你从来都不信任我!你心里只有你的商队,只有你的中原!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少年的控诉像针一样扎在容子怀心上。他看着生星桀泫然欲泣的样子,想起星空下那个说自己像独守星的少年,想起他不顾一切救下自己时的疯狂……心里的坚硬瞬间崩塌了一角。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星桀,我不是那个意思。”容子怀放软了语气,上前一步,“我只是……”

“只是什么?”生星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只是觉得我可怕,觉得我会害你?”

容子怀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确实害怕,害怕生星桀的偏执,害怕他的蛊术,更害怕自己这不受控制的心意。

“子怀哥哥,”生星桀突然走上前,轻轻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不会害你的,永远不会。那只蛊蝶,真的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只是想……”

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而己。”

容子怀的心彻底软了。他看着少年脆弱的样子,想起老妪说的“解蛊的时候,就像把心活生生剜下来”,突然觉得一阵后怕。

若是真的解了蛊,生星桀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

“罢了。”容子怀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生星桀的头发,“我知道了。是我多心了。”

生星桀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容子怀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生星桀立刻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像只找到归宿的小猫:“太好了!我就知道子怀哥哥最好了!”

容子怀身体僵硬地站着,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温热的呼吸,感受到他紧紧环着自己的手臂,还能感受到胸口那只蛊蝶的震动,比刚才更加强烈了,像是在回应生星桀的靠近。

他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老妪说得对,有些蛊,解了不如不解。

至少现在这样,他还能自欺欺人,还能假装自己对生星桀的在意,只是源于那只无辜的蛊蝶。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环在生星桀背上的手,己经悄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廊下的书页被风吹得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低声诉说着秘密。

而那只藏在容子怀胸口的蓝紫色蛊蝶,翅膀上的磷光一闪一闪,映着他起伏的心跳,也映着生星桀埋在他胸口时,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志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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