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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仪式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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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一块巨大的墨色绸缎,缓缓覆盖了千蛊寨的每一个角落。白日里喧闹的寨子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虫鸣和远处蛊师们低低的交谈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圣子祭坛位于寨子的最高处,由巨大的青黑色岩石砌成,上面刻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此刻,祭坛上己经铺设好了绘制着“同心之契”阵法的符纸,月光洒在符纸上,让那些金色的符文隐隐闪烁着微光,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流动。

容子怀和生星桀并肩坐在祭坛边缘,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和夜空中璀璨的星河。微凉的夜风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带来一丝清爽,也吹散了白日里的燥热和紧张。

“你看,那颗星星好亮。”容子怀指着夜空中一颗格外明亮的星辰,轻声说道。

生星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那是‘启明星’,无论黑夜多漫长,它总会在黎明前最先出现,指引方向。”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容子怀,“就像你一样。”

容子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可没那么伟大。”

“在我心里,你就是。”生星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被诅咒吞噬了,也不会有勇气去尝试解除它。”

容子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生星桀的手。生星桀的手微凉,指尖带着常年与蛊虫打交道留下的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生星桀的身体微微一颤,反握住他的手,力道有些大,像是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

“明天……会很痛吧?”容子怀轻声问道,打破了沉默。虽然老蛊婆没有详细描述仪式的痛苦,但光是想象灵魂被撕裂又重组的过程,就让人不寒而栗。

生星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老蛊婆说,会比任何一种蛊毒发作都要痛。但她也说,只要我们心意坚定,彼此信任,就能撑过去。”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子怀,如果……如果中途你撑不住了,就……”

“没有如果。”容子怀打断他,眼神异常坚定,“我不会放弃的,星桀。我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不是吗?”

生星桀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仿佛被这股坚定驱散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一起活下去。”

夜空中的星星仿佛也在为他们加油鼓劲,闪烁得更加明亮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手握着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却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过了好一会儿,生星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盒子,递给容子怀:“这个,给你。”

容子怀好奇地接过银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枚精致的银饰。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上镶嵌着细小的蓝色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栩栩如生。

“这是……”容子怀有些惊讶。

“这是用‘蛊蝶’的蜕壳混合秘银炼制而成的。”生星桀解释道,“蛊蝶是苗疆最忠贞的生灵,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这枚银饰,就像是我的一部分,带着我的气息。戴上它,无论我们在哪里,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当然,如果你不喜欢……”

“我很喜欢。”容子怀打断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银饰,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凉的银链贴着皮肤,带来一丝清凉,却让他的心感到异常温暖,“很漂亮,谢谢你,星桀。”

生星桀看着他脖子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银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满足而喜悦。

容子怀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笑了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递给生星桀:“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一朵盛放的兰花,线条流畅,栩栩如生。玉佩的边缘己经被得十分光滑,显然是常年佩戴的缘故。

“这是我的家传玉佩,据说能驱邪避灾。”容子怀轻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它对蛊神的诅咒有没有用,但戴上它,就当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了。”

生星桀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还带着一丝容子怀的体温。他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兰花图案,眼神里充满了珍视和感动。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谢谢你,子怀。”生星桀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容子怀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枚玉佩对生星桀来说,不仅仅是一件礼物,更是他对这份感情的认可和承诺。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是之前的紧张和不安,而是充满了温馨和宁静。夜风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带来远处苗寨特有的草药香气,让人感到格外安心。

“你说,我们会成功吗?”生星桀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虽然他一首在努力说服自己要相信彼此,但一想到仪式的风险和诅咒的强大,心中还是难免会有些动摇。

容子怀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生星桀看着他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他点了点头,紧紧握住容子怀的手:“嗯,我也不会后悔。”

夜空中的启明星越来越亮,仿佛在预示着黎明的到来。祭坛上的符文依旧在微微闪烁,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一场关乎生死、关乎永恒的仪式,即将在黎明之后拉开序幕。

但此刻,容子怀和生星桀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他们知道,前路或许充满了荆棘和危险,但只要彼此信任,彼此扶持,就一定能闯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容子怀站起身,对生星桀说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生星桀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身。他没有松开容子怀的手,而是牵着他,慢慢地走下祭坛。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

回到木屋后,两人并没有立刻休息。生星桀找出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容子怀身上:“晚上会很冷,别着凉了。”

容子怀笑了笑:“你也是,别熬夜了,早点休息。”

生星桀点了点头,但还是坐在桌前,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明天要用的东西——装着月光蛊和同心蛊的盒子,绘制着阵法的符纸,还有那些用来引导能量的特殊草药。他的动作仔细而认真,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容子怀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灯光下,生星桀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银灰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但容子怀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和自己一样,既紧张又期待。

过了好一会儿,生星桀才检查完所有的东西,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好。他转过身,看到容子怀还在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我知道。”容子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别太紧张了,我们都己经准备得很充分了。”

生星桀点了点头,却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容子怀。他的怀抱很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要将容子怀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子怀,”生星桀的声音闷闷地从容子怀的颈窝传来,“如果……如果明天我们失败了,你会不会恨我?”

容子怀心中一痛,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傻瓜,怎么会呢?能遇到你,能和你一起经历这么多,我己经很满足了。就算真的失败了,我也不会恨你,只会觉得……有点遗憾,没能和你一起走到最后。”

生星桀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容子怀的颈窝,带着一丝咸涩的味道。容子怀知道,这个一向骄傲而坚强的圣子,此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恐惧和不舍。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容子怀轻轻推开他,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等解除了诅咒,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中原的繁华,去看看你说过的那片大海,好不好?”

生星桀看着他温柔的笑容,点了点头,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好。”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紧张和不安仿佛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了。

“早点休息吧。”容子怀说道。

“嗯。”生星桀应道。

虽然躺在各自的床上,但两人都没有立刻睡着。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窗外的启明星越来越亮,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一场关乎生死、关乎永恒的仪式,即将在千蛊寨的圣子祭坛上,缓缓拉开序幕。而容子怀和生星桀,也将在这场仪式中,迎来他们命运的转折。

但此刻,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们都会携手同行,不离不弃。因为他们知道,彼此的爱和信任,就是支撑他们走过一切艰难险阻的最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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