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因茨城外的战场,已是一片混乱的修罗场。五大家族的残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无旗佣兵团”的叛军则在后面疯狂砍杀劫掠,城头上的守军和圣乔治骑士团则在欢呼雀跃,以为胜券在握。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传来一种低沉而整齐的震动。
起初,混乱中无人注意。但很快,那震动越来越强,如同沉闷的战鼓,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动作,望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移动的“雪线”。
那是由清一色纯白盔甲、白色披风、骑着白色或灰色高头大马的女性骑士组成的庞大队伍!她们队列整齐划一,沉默如山,唯有盔甲摩擦和马蹄踏地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洪流。阳光照射在她们锃亮的盔甲和如林的长枪上,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芒。
帝国百合骑士团!
她们终于来了!
城上城下的厮杀瞬间停止了。无论是溃逃者、追杀者还是欢呼者,都被这支突然出现的、美丽而肃杀的纯女性军团所震慑。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清晰地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是……是那些女人……” “帝国百合!她们来了!” 恐慌开始在原叛军和守军中蔓延。
“怕什么!”黑鹰乔万尼强自镇定,大吼道,“不过是一群娘们!装神弄鬼!兄弟们,抢了她们的马和盔甲!那可比金币值钱多了!” 被贪婪驱使的佣兵们发出一阵嚎叫,竟然调转方向,朝着帝国百合骑士团发起了冲锋!
奥蒂莉娅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第一、第二大队,锥形阵,冲锋!碾碎他们!”
“为了陛下!”艾森斯坦狂吼一声,一夹马腹,带着最精锐的冲锋骑士们,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地插入了佣兵混乱的阵型!
这些女骑士不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可怕的是她们那种狂热的战斗意志和对死亡的漠视!她们的力量或许稍逊于最强壮的男性士兵,但配合、技巧和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完全弥补了差距!
长枪突刺,利剑挥砍!白色的洪流与黑色的叛军狠狠撞击在一起,瞬间人仰马翻!佣兵们惊恐地发现,这些女人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柔弱的花瓶,而是冷酷高效的杀戮机器!阵型瞬间被撕裂!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就在正面战场陷入胶着之际,一支更小的、更加诡异的队伍,如同鬼魅般从帝国百合骑士团的侧翼悄然滑出。
她们同样身着白色轻甲,但款式更加贴身,行动更加迅捷无声。正是乌苏拉·冯·海德格尔!
她银白的长发在脑后飞扬,冷白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自行散发着寒气,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纯粹的、冻结一切的杀意。
“霜卫,随我来。”她的声音清冷空灵,却带着令人牙酸的寒意。
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起了手。
瞬间,以她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苍白寒雾猛地扩散开来!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佣兵猛地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酷寒,动作瞬间僵硬迟缓,眉毛胡须上都结起了白霜!
“妖……妖术!”他们惊恐地大叫。
但已经晚了。
乌苏拉动了!她的身影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切入敌群!她手中的长剑并非凡铁,而是帝国工匠特制的、能更好传导她寒冰内力的利刃!
剑光一闪!
没有激烈的碰撞声,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冰层碎裂的轻响!一名佣兵连人带武器被从中劈开,伤口处没有鲜血喷涌,而是瞬间被冻结!尸体倒地时,竟然摔成了几块僵硬的冻肉!
下一刻,乌苏拉的身影如同在人群中跳起死亡之舞!她的剑快得肉眼难以捕捉,所过之处,温度骤降!佣兵们的武器变得冰冷脆硬,轻易被斩断!他们的血液在血管里凝固,动作变得如同慢放的木偶!
她甚至不需要直接砍中,只要靠近她一定范围,敌人就会因为急速失温而失去战斗力,然后被她随手一剑了结!
她带来的那支“霜卫”小队,虽然能力远不如她,但也同样修炼了特殊的寒属性内功,她们紧随其后,如同白色的死神,将致命的寒冷带入敌阵!她们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具具表情惊恐、覆盖白霜的僵硬尸体!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屠杀!一场由极寒带来的、无声而恐怖的屠杀!
“怪物!她是怪物!” “白色的魔鬼!” “跑啊!”
佣兵们的勇气和贪婪在绝对诡异和恐怖的力量面前,彻底崩溃了。他们哭喊着,丢下武器,只想远离那个散发着死亡寒气的白色身影。
城头上的迪特里希大主教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冷,手中的十字架几乎握不住。他所有的狂热和信心,都在那片不断蔓延的死亡寒雾面前,化为乌有。
菲利克斯五世的狂妄回应和各地杀害汉官的消息传回维也纳,并未让王十三暴怒,反而让他露出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猎物既然选择了最激烈的反抗方式,那猎人便无需再有任何顾忌。
帝国百合骑士团仍在美因茨善后,清扫残余势力。但王十三并不需要她们立刻回援。他本人坐镇维也纳,如同盘踞在蛛网中心的巨蛛,多瑙河便是那最粗壮的丝线,必须绝对掌控。
他的第一个目标,毫不犹豫地锁定了雷根斯堡。这座多瑙河畔的古城,曾是神圣罗马帝国议会所在地,其政治象征意义无与伦比。它更是连接维也纳与后方的水路咽喉。若此地不稳,或落入菲利克斯五世的影响之下,无异于在帝国生命线上架起一把刀。
“传令,舰队出发。”王十三的命令简洁而冰冷。
数日后,雷根斯堡的市民和守军被多瑙河上从未见过的景象惊呆了。
一支庞大的舰队正逆流而上!一艘艘覆盖着厚重铁甲、冒着滚滚黑烟的怪物,碾压着河水。船体两侧的炮口狰狞地张开,如同巨兽的眼睛。桅杆上飘扬的,是帝国战旗!
舰队并未直接靠岸攻城,而是在雷根斯堡下游的河面上一字排开,彻底封锁了整个河道。巨大的船身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半座城市。炮口缓缓调整,瞄准了城墙和码头。
一艘轻型快艇驶近岸边,船上的帝国军官声音冰冷而清晰:
“雷根斯堡城内的人听着!奉皇帝陛下圣谕:尔等城市,受伪教皇菲利克斯五世蛊惑,竟敢对抗天威,杀害帝国官员!罪无可赦!”
“然,陛下仁慈,给予尔等最后一次机会!限尔等十二个时辰内,开城投降,交出所有叛首及凶手!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勿谓言之不预!”
喊话完毕,快艇迅速离开。只留下死一般寂静的雷根斯堡,以及河面上那支沉默却散发着致命威胁的钢铁舰队。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城内蔓延。那冰冷的铁甲巨舰,那黑洞洞的炮口。许多人看向城主和教会的主教,希望他们能做出明智的决定。
然而,雷根斯堡的主教早已被菲利克斯五世的使者完全控制。在最后的时刻,教会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主教站在教堂广场上,对着聚集起来的守军和部分被煽动的市民,声嘶力竭地布道:“不要被异教徒的魔鬼造物吓倒!那是虚张声势!那是上帝对我们的考验!真正的勇士,当为信仰献身!杀死那些异教徒!上帝必将保佑我们!死后必升天堂!”
在狂热的宗教煽动和对钢铁怪物的恐惧双重作用下,一部分守军和狂信徒的理智彻底崩溃了。他们竟然真的相信,凭着血肉之躯和虔诚信仰,可以对抗河上的钢铁巨兽!
十二时辰的期限刚到,雷根斯堡的城门没有打开投降,反而猛地洞开!
一群如同癫狂的守军和市民,高举着十字架和武器,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疯狂地冲了出来,直扑向河岸边的帝国军阵线!他们企图用这种自杀式的冲锋,来证明自己的信仰,并幻想能击退敌人。
岸边的帝国火铳部队早已严阵以待。指挥官冷静地看着这群疯狂冲来的人,正要下令开火。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阵线的最前方。
是王十三!
他竟然亲自来到了前线!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甚至连铠甲都未披挂,只是腰间悬着那柄形式奇古的长剑。
他看着眼前这群疯狂冲来、被宗教狂热吞噬了理智的人潮,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冷漠。
“冥顽不灵。”
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下一刻,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风中,直接撞入了冲锋的人群之中!
然后,便是地狱般的景象。
无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只看到他所过之处,人潮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成片成片地倒下!剑光如同死神的呼吸,每一次闪烁,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和碎裂的肢体!那些狂热的呐喊和嚎叫,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哀嚎!
他根本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收割!如同农夫挥舞镰刀割倒麦草!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
帝国的火铳兵们都看呆了,甚至忘记了开枪。他们只知道,皇帝陛下一个人,就挡住了成百上千人的疯狂冲锋,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其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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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冲锋的浪潮停止了。
王十三静静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玄色衣袍上滴血未沾。他身后,是铺满河岸的残缺尸体和痛苦呻吟的伤者。那柄长剑已然归鞘,仿佛从未出过。
整个战场,死寂无声。只有多瑙河水的流淌声和蒸汽船锅炉的轰鸣声。
城头上,那些原本还在祈祷奇迹的守军和主教,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他们的信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王十三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雷根斯堡的城墙。
“开炮。”他下令。
轰!轰!轰!轰!
铁甲舰上的重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精准地砸在城楼的塔顶和厚重的城门上!砖石飞溅,木屑横飞!仅仅一轮齐射,雷根斯堡那看似坚固的防御工事就被炸得千疮百孔!
城内哭喊声四起。
“下一轮,瞄准贵族区和主教堂。”王十三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最终审判。
绝望的雷根斯堡,终于升起了白旗。城门被残存的人从内部打开。
帝国军队迅速入城,控制各处要道,将所有幸存者驱赶到中心广场。
王十三站在广场的高台上,俯瞰着下面惊恐万状、瑟瑟发抖的人群。
“将所有参与抵抗、杀害汉官者,就地正法。”他首先下令。一场短暂的清洗迅速完成。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看起来“无辜”的贵族、富商和大部分市民。
“至于你们……”王十三的声音如同寒冰,“叛军冲城时,你们在何处?汉官被杀时,你们可曾发声?伪教皇使者蛊惑时,你们可曾反对?”
人群鸦雀无声,只有恐惧的喘息。
“沉默,即是纵容。袖手旁观,亦是罪!”王十三的声音陡然严厉,“你们或许没有拿起武器,但你们心中的怯懦和摇摆,便是叛乱的土壤!帝国,不需要这样的臣民!”
“传朕旨意:雷根斯堡城内,除妇孺外,所有男子,无论贵族平民,一律视为附逆!全部押往维也纳,等候发落!其家产,一律抄没充公!”
这道命令如同晴天霹雳!这意味着,整个雷根斯堡的社会结构将被连根拔起!所有成年男性都将成为囚徒!他们的财富、地位、家园,瞬间化为乌有!
没有人敢反抗。在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意志面前,任何侥幸心理都被彻底粉碎。
王十三用雷根斯堡的毁灭,向整个欧洲宣告了一个冰冷的事实:反抗者,死。冷漠旁观者,亦将付出惨重代价。帝国的秩序,将用铁与血来铸就,不容丝毫折扣。
雷根斯堡的陷落及其残酷结局,像一场凛冬寒流,迅速席卷了多瑙河流域,甚至整个地区。王十三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帝国的容忍已达极限,任何与菲利克斯五世勾结或默许其势力的行为,都将招致毁灭性打击。
维也纳的罗马总督刘悦已经接到了皇帝的严令,开始大规模征调民夫工匠,扩建维也纳的大牢和看守设施。所有人都明白,皇帝陛下正准备“接待”更多“客人”。
确保多瑙河走廊畅通无阻后,王十三的目光投向了下一个关键目标——纽伦堡。
选择纽伦堡,是极具战略和象征意义的狠辣一招:
地理心脏:纽伦堡位于这里的中心腹地,是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拿下它,就能如同一把利刃,将菲利克斯五世在德意志南部可能存在的潜在支持势力与北方据点彻底割裂开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财富核心:它是最重要的贸易中心和帝国自由市之一,拥有庞大的财富、发达的手工业和复杂的银行业网络。这里是金钱流动的心脏。
心理象征:征服纽伦堡,意味着帝国不仅拥有武力,更能掌经济命脉,对仍在观望的其他城市将产生巨大的心理震慑。
王十三的进攻策略简洁而高效,如同一个正在合拢的铁钳:
南钳:命令刚刚完成美因茨镇压任务的帝国百合骑士团,由总团长奥蒂莉娅率领,挥师东进,直扑纽伦堡。
东钳:驻扎在雷根斯堡的帝国火铳兵团及辅助部队,沿陆路向西推进。 两路大军形成夹击之势,目标直指纽伦堡。
数日后,帝国的两面旗帜几乎同时出现在纽伦堡的视野中。纯白的百合与黑底的金龙,从两个方向将这座繁华的城市包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立刻发动进攻。帝国军队展现出严格的纪律性,开始构筑围城工事,切断了所有对外通道。
这一次,王十三的攻心策略更加精准。无数的传单被射入城内,内容直指纽伦堡人的核心利益:
“致纽伦堡的明智之士!” “尔等的繁荣,源于通达四海的商路与精明的计算,而非远在罗马或萨伏伊的教皇空言!” “帝国的秩序保障贸易畅通,帝国的法律保护公平交易。臣服于皇帝陛下,尔等的店铺将继续开业,尔等的金库将继续充盈,尔等的家族将继续兴盛。” “若受伪教皇蛊惑而选择反抗,纽伦堡数百年积累的财富与荣光,将在帝国的怒火下化为齑粉!万丈高楼,顷刻崩塌;银行账簿,尽付一炬!” “选择吧!是拥抱繁荣与秩序,还是选择毁灭与虚无?” “期限:十二个时辰。”
这些传单像雪花般飘落在纽伦堡的街道、广场和富商们的庭院里。字字句句,都敲打在纽伦堡市民,尤其是那些掌控着城市命脉的商会领袖和银行家最敏感的神经上。
城内爆发了激烈的争论。以主教和部分传统贵族为首的强硬派,依旧鼓吹“为信仰而战”,声称帝国的威胁是虚张声势。但以商会会长和银行家为首的实用派,则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和犹豫。他们太清楚纽伦堡的一切都建立在商业之上,一旦城市被毁,数百年的积累将荡然无存!信仰不能当饭吃,但金币可以。
十二个时辰在无比煎熬的气氛中缓慢流逝。
期限将至,城内的争论变成了近乎内斗的撕裂。商会武装甚至与主教的护卫发生了小规模冲突。
最终,在最后时刻到来前,实用主义压过了信仰狂热。一群有权势的银行家和商会领袖秘密达成一致,他们不能拿整个城市的未来做赌注。
就在帝国军队准备发动进攻的前一刻,纽伦堡巨大的城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绞盘声中,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没有军队冲出,只有几位身穿华丽绒袍、但面色苍白的商会代表,捧着象征城市权力的钥匙,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他们选择了臣服。
“明智的选择。”她只说了四个字,随即挥手,“帝国百合,入城!控制所有战略要点、商会、银行、军械库!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白色的洪流有序地涌入纽伦堡这座几乎毫无抵抗的城市。
王十三随后入城。他没有像在雷根斯堡那样进行血腥清洗,因为这座城市对他还有大用。
他直接来到了纽伦堡的市政厅,召见了所有幸存的贵族、商会领袖和银行家。
他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平和”:“朕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反抗。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保全了这座城市。”
就在众人稍微松一口气时,王十三的下一句话让他们如坠冰窟:
“但是,犹豫和观望,同样消耗了帝国的耐心与资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除了妇孺,所有成年男子,包括你们在座的各位,”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穿着华丽的富商和贵族,“都必须离开纽伦堡,前往维也纳‘暂住’。帝国需要确保这里的绝对忠诚。”
“至于你们的商会、银行、工坊……所有资产,暂时由帝国‘托管’。放心,朕不会破坏它们。恰恰相反,朕要将纽伦堡建设成为帝国在欧洲的后勤与财政中心!帝国的战争机器,需要这里的金钱和工匠来维持。”
这话如同最精明的商人开出的条件,温柔却致命。他们保住了命,甚至保住了城市不被破坏,但失去了自由和积累了数代的财富!他们的钱,将被用来支付帝国军队的军饷,他们工匠制造的武器,将被用来攻打下一个目标!
这是一种无比讽刺的“以战养战”,用敌人的钱,打接下来的仗!
没有人敢反对。在帝国军队的监视下,纽伦堡的精英阶层们,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开始收拾简单的行装,在一队队帝国士兵的“护送”下,踏上了前往维也纳的流放之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悔恨。
而王十三,则毫不客气地接管了纽伦堡庞大而精细的商业和金融网络。帝国的官吏迅速入驻各大商会和银行,清点账目,接管仓库,命令工坊全力为帝国生产。这座心脏城市,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王十三战争机器上最强劲、最富足的一个齿轮。
王十三的大军,如同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一路碾碎了所有试图阻拦或犹豫不定的城市。纽伦堡的财富化为军资,雷根斯堡的囚徒填充了维也纳的大牢。如今,整个战略棋盘上,只剩下最后,也是最核心的一颗棋子——巴塞尔。
这里是菲利克斯五世的对立教廷所在地,是巴塞尔会议的延续之所,是所有反抗王十三统治的精神象征和最后堡垒。莱茵河在此蜿蜒,城市坚固而富庶,聚集了最后一批忠于菲利克斯五世的神学家、教士和士兵。
王十三调动了他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为巴塞尔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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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铁甲蒸汽船舰队逆莱茵河而上,彻底封锁了河面,切断了巴塞尔通过水路获得补给或逃跑的任何可能。庞大的钢铁身躯和黑洞洞的炮口,带给这座城市巨大的心理阴影。
与此同时,帝国的火铳兵团、重装步兵以及完成了休整的帝国百合骑士团,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完成了对巴塞尔的陆上合围。营帐连绵,旌旗蔽日,将这座城市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王十三并未立刻发动总攻。
巴塞尔城内,气氛日益压抑。最初的反抗情绪,在日复一日看着城外那无边无际的敌军阵营和河上那沉默的钢铁巨兽后,逐渐被恐惧和绝望所取代。
王十三开始了他的心理战表演。
每天,在不同的、无法预测的时间点,帝国的炮兵阵地会突然进行一轮齐射!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天空,让城内的每一个人都心惊肉跳。但奇怪的是,几乎没有炮弹落入城内造成伤亡。这些炮弹要么打在城前方的空地上,激起漫天尘土;要么刻意从城头上方极高的地方呼啸而过。
城头的守军和市民们,每次听到炮响都下意识地抱头蹲下,却发现预期的毁灭并未降临。这种持续不断的、无法预知的死亡威胁,比真正的轰炸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一名年轻的守军士兵几乎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对身旁的老兵喊道。
老兵面色灰败,叹了口气:“他们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小子。他们在告诉我们,他们随时可以毁灭我们,只是暂时不想而已。他们在等我们自己先垮掉。”
皇宫内,菲利克斯五世——前萨伏伊公爵阿马代乌斯八世,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他穿着教皇的礼袍,却显得异常臃肿和不安。他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炮声,烦躁地踱步。
“陛下,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一位忠心耿耿的红衣主教急切地说,“城内的存粮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了!民众开始恐慌,甚至有人偷偷议论……议论投降!”
“投降?”菲利克斯五世猛地停下,声音尖利,“向那个东方异端僭主投降?绝无可能!我们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表!他不敢!他不敢真的毁灭巴塞尔!那会让他成为整个西方教世界的公敌!”
另一位较为现实的大臣苦涩地开口:“陛下,恕我直言,‘整个西方教世界’现在要么臣服于他,要么自身难保。雷根斯堡和纽伦堡的下场,您也看到了。他不会在乎的。”
围城进行到第十五天。城内的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这一天,一位帝国使者,来到了巴塞尔城下。使者递上了一份文书。
文书被迅速送到了菲利克斯五世面前。他颤抖着打开 《无条件投降书》 ,条款简单而残酷:
巴塞尔城无条件向中华帝国皇帝王十三陛下投降。
立即交出对立教皇菲利克斯五世及其所有枢机主教、高级顾问等核心成员。
立即永久解散巴塞尔会议。
满足以上条件,皇帝陛下承诺饶恕城内普通平民性命,城市建筑可免于毁灭性破坏。
十二时辰内未满足条件,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狂妄!无耻!亵渎!”菲利克斯五世气得将文书狠狠摔在地上,浑身发抖。
皇宫内立刻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陛下!不能投降啊!这是对上帝的背叛!我们宁愿战死殉道!”狂热派声嘶力竭。
“殉道?让全城的人为你一个人的坚持殉道吗?”务实派终于忍不住反驳,“看看外面的大军!我们毫无胜算!投降还能保住平民和城市!”
“他说交出陛下就交出吗?我们怎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是他先将自己和整个城市带入绝境的!”
争论变成了争吵,甚至互相指责。菲利克斯五世看着眼前分裂的场面,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众叛亲离的绝望。
十二个时辰的期限,在死寂和恐惧中流逝。城内没有达成任何共识。当最后时刻来临,城外的帝国军队开始了真正的炮火准备,沉重的炮弹开始真正地砸向城墙,造成伤亡和破坏时——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一群由剩余贵族、富商和部分低级教士组成的代表团,秘密联系了帝国军队,表示愿意接受条件,只求保全城市和平民。
他们甚至“协助”帝国士兵,在皇宫内“找到”了试图躲藏的菲利克斯五世和他的核心亲信。
巴塞尔沉重的城门,终于缓缓彻底打开。
投降仪式在城外的空地上举行。帝国军队列成威严的阵势,王十三端坐在一把临时设下的、雕刻着金龙的宽大御座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菲利克斯五世被“请”了出来。他失去了所有教皇的威仪,脸色惨白,步履蹒跚,华丽的教皇礼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无比滑稽可笑。他被带到了王十三的龙椅前。
全场寂静,只有风声和旗帜猎猎作响。
帝国礼官高声宣读投降条款完毕,然后看向菲利克斯五世,声音冰冷:“罪人阿马代乌斯,依约,向皇帝陛下行礼,献上你的伪信物!”
菲利克斯五世全身都在颤抖,他看着端坐上方、眼神淡漠如看蝼蚁的王十三,最后的尊严彻底粉碎。他艰难地、一点点地弯曲膝盖,最终“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他颤抖着双手,取下了头上那顶沉重的、象征着他权力和野心的教皇三重冠,然后又递出了他的教皇权杖。
王十三微微倾身,并没有起身,只是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接过了那顶三重冠。他拿在手里,仿佛掂量一件物品的重量般随意掂了掂,嘴角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嘲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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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随手将那顶无数天主教徒视若神圣的冠冕,向后一抛!
冠冕划出一道弧线,被他身后一名侍卫下意识地接住,那侍卫拿着冠冕,不知所措,仿佛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接着,王十三又拿过那根权杖,看了一眼,同样随手扔给了另一名侍卫。
他的动作轻松写意,仿佛丢弃的不是教皇的象征,而是两件毫无价值的垃圾玩具。
这一刻的羞辱,远比任何言语的辱骂和肉体的折磨更加深刻!它彻底践踏了菲利克斯五世以及所有仍在信仰他的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和精神支柱!
菲利克斯五世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下,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彻底的崩溃。
王十三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传遍全场:“从今日起,巴塞尔会议,成为历史。尔等……”他目光扫过那些跪倒一地的巴塞尔代表,“好自为之。”
仪式结束。菲利克斯五世和他的亲信被如死狗般拖走,押往维也纳,等待他们的将是幽暗的囚牢。巴塞尔,这座曾经的对立教廷中心,彻底臣服。
罗马,圣彼得大教堂。烛火通明,圣歌嘹亮。教皇尤金四世身着最隆重的祭披,主持着一场规模空前的感恩弥撒。他面容庄严肃穆,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亲爱的兄弟们姐妹们!今天我们聚集于此,并非庆祝一场世俗的胜利,而是感恩上帝的无限仁慈与深不可测的旨意!” “他,假借陛下之手,以我们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拔除了教会肌体上那颗名为‘菲利克斯’的毒瘤,恢复了西方羊群的统一!” “让我们祈祷,感谢上帝赐予我们如此强大的‘世俗之剑’,愿上帝继续指引皇帝陛下,成为信仰最坚定的守护者,秩序的最终恢复者!”
他将王十三的军事征服,巧妙而彻底地包装成了“上帝神圣计划”的一部分,仿佛王十三只是上帝无意间挥舞了一下的一把工具。这番言论通过教堂和信使迅速传遍欧洲,试图在精神上“收编”王十三的胜利果实。
紧接着,一份措辞极其严厉的教皇通谕发布,以最激烈的言辞痛斥菲利克斯五世为“分裂教会的僭越者”、“撒旦的代理人”、“和平与信义的破坏者”,宣布将其及其所有核心追随者永久绝罚,逐出教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通谕中用尽了所有赞美之词来歌颂王十三,称其为“上帝派来涤荡污秽的东方雄狮”、“真正的信仰守护者”。
然而,在这场公开表演的背后,尤金四世的心腹特使——依旧是那位能言善道的枢机主教贝萨里翁——带着一支满载珍贵礼物的队伍,再次秘密抵达了维也纳维也纳行宫。与上一次的尴尬和急切不同,这一次贝萨里翁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谦卑笑容。
他再次跪倒在王十三面前,献上礼物和一封密封的信函。
王十三打开尤金四世的亲笔信。信中的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与公开场合那番“上帝旨意”的论调截然不同:
“至高无上的东方皇帝陛下,您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令罗马亦感温暖……” “陛下以雷霆万钧之力,完成了教会多年都未能完成的伟业,清除了分裂的毒瘤,您的智慧与力量真如天神下凡,令我等凡俗教士唯有仰望……” “为表达教廷无尽的感激,并确保此类邪恶分裂永不复发,我已通谕所有欧洲主教,必须向当地帝国总督报备,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您的统治。罗马教廷愿成为陛下最忠诚的仆人,在精神领域为帝国的稳定竭诚服务。”
这等于主动将欧洲教会的人事任免和忠诚监督权拱手让给了王十三!这是一项前所未有的巨大让步。
但这还不够。尤金四世在信末附上了一份更“实用”的大礼: “此外,为协助陛下彻底净化欧洲,铲除所有不安定因素,特附上一份名单,其上记录了所有曾暗中或公开支持菲利克斯五世的贵族、主教及城市,并附有其悖逆言行之证据。愿此能对陛下有所助益。”
他完美地扮演了“带路党”的角色,主动递上了清洗的名单和刀子,试图借王十三之手清除异己,同时向新主子献上投名状。
贝萨里翁枢机见王十三看完信后神色莫测,犹豫了片刻,又极其谦卑地补充道:“无比尊贵的陛下,此外,教皇陛下还叮嘱我,务必就上次关于乌苏拉·冯·海德格尔小姐之事,向陛下致以最深的歉意并做出坦白。”
王十三目光一凝。
贝萨里翁硬着头皮说:“上次……上次我们并未完全说实话。急切寻找乌苏拉小姐,并非仅仅因其生父思念。而是在教廷秘藏的一本极其古老的《诸圣遗录》中曾有隐晦记载,提及拥有‘月华冷肤、银霜发丝’之纯白特质者,其血脉可能……可能与某种被称为‘圣愚兽’的古老存在产生沟通甚至共鸣。教皇陛下当时是想……是想寻获并控制这种可能存在的力量。如今想来,实在是僭越愚蠢!此等神异,唯有陛下这般天选之主才配拥有和理解!”
他拍了拍手,随从抬上来一个用黑布笼罩的沉重铁笼。贝萨里翁揭开黑布,只见笼中蜷缩着一只奇异的生物:它体型似幼鹿,通体覆盖着仿佛星光织就的银白色绒毛,额头有一支螺旋状的晶莹独角,眼眸是纯净的金色,却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世间愚行的悲悯与茫然。它周身散发着一种宁静而古老的气息。
“此兽便是在阿尔卑斯山深处极寒之地偶然捕获的‘圣愚兽’,”贝萨里翁解释道,“据秘录所述,它虽无强大力量,却拥有奇特的智慧,能辨人心真伪,甚至能带来某种程度的‘启示’。教皇陛下愿将此兽献于陛下,或许……或许能与乌苏拉小姐一同研究其奥秘。”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十三的脸色。
王十三看着笼中那奇异而美丽的生物,又想到乌苏拉那身冷白肌肤和冰寒内力,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尤金四世这次,倒是献上了一份有点意思的礼物。
与此同时,帝国百合骑士团的招募处,迎来了更多背景各异、目的不同的女性。美因茨和雷根斯堡的辉煌胜利,以及皇帝对骑士团的格外看重,让这里成为了欧洲许多女性眼中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艾尔薇拉女伯爵:来自一个已被战争碾碎的小邦国。她穿着虽旧却浆洗得笔挺的黑色裙装,容颜美丽却冰冷如霜,眼神中充满了计算和野心。“我失去了一切,但我的血脉和头脑仍在。骑士团是我重获地位,甚至为家族夺取新领地的唯一阶梯。我的忠诚,将与我获得的回报成正比。”她对招募官说道,语气平静而直接。
玛格丽特修女:来自一家已被解散的修道院。她曾虔诚信仰,却目睹了教会上层的腐败与菲利克斯五世闹剧的失败。她穿着改简的修女服,眼神清澈却坚定。“旧教会已经腐朽。陛下和帝国带来了新的秩序和‘净化’的可能。我希望以手中之剑,而非口中之祷,来侍奉我心中真正的上帝和秩序。”
索菲亚:一位痴迷于机械和人体结构的奇才。她带着自己设计的弩机改进图和外科手术工具图谱而来。“骑士团能提供最好的工坊和医院供我研究。我可以为陛下设计更强大的攻城器械,或者培训出更有效率的战地医生。我看重的是这里的资源和平台。”
碧翠丝:是奥蒂莉娅总团长的狂热崇拜者。她不在乎什么帝国霸业,眼睛闪闪发光:“总团长大人太帅了!我想成为她那样强大又冷酷的人!骑士团能让我学到最顶尖的武艺,经历最刺激的冒险!”
克拉丽丝:一位出身高贵却极度叛逆的少女,受够了旧贵族圈的陈腐规矩。她将帝国的旗帜和骑士团的徽章视为打破一切传统的象征。“这里没有无聊的沙龙和联姻,只有力量和效率!这才是我想要的!”
安妮特:一位沉默寡言的农妇,家人皆死于匪患。她加入的理由简单而残酷:“给我力量,给我报仇的机会。帝国的情报网能帮我找到仇人。”
帝国百合骑士团,这支纯女性的力量,正在以一种超乎王十三最初设想的方式,极速膨胀和多元化。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军事组织,更成为一个融合了野心、才华、信仰、欲望、复仇与求生欲的复杂集合体,成为了王十三帝国肌体中一股鲜活、强大且难以预测的新生力量。
美因茨战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王十三便颁布了一道震动整个帝国的敕令:
“敕曰:美因茨城,忤逆之地,今已臣服。特赐予帝国百合骑士团,永为驻所及治所。原城内居民,限期内迁出,另行安置!”
这道命令冷酷而高效。一座历史悠久的重要城市,直接被清空,其土地、建筑和资源全部划归骑士团所有。这不仅是赏赐,更是一个强烈的信号:皇帝将帝国百合骑士团视为绝对的心腹和帝国在欧洲统治的重要基石。
紧接着,另一套更为精细、更具诱惑力的体系被建立起来——《帝国百合骑士团官职品秩与晋升条例》。
王十三深刻理解,要维持一个组织的长期忠诚和活力,仅靠狂热和恐惧是不够的,更需要实实在在的利益和希望。
这套条例规定:
全员授官:所有帝国百合骑士团的正式成员,无论出身,最低均授予从九品武官衔。这意味着她们不再是简单的“女骑士”,而是正式纳入帝国官僚体系,有了官方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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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与特权:帝国官职意味着其一切补给——从军饷粮草到武器装备——全部由帝国中央后勤系统直接、优先保障,无需担忧。其直系亲属可获“官眷”身份,受帝国法律特别保护,可在帝国境内自由居住、经商,甚至可获得一些紧俏商品的经营特许权。这彻底解决了她们的后顾之忧,并将她们的家族利益与帝国深度绑定。
这套制度,对于习惯了欧洲那种依赖血缘、婚姻和君主一时好恶的贵族晋升体系的女性来说,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它告诉每一个人:在这里,你的未来,取决于你的能力和对帝国的贡献,而非你的姓氏或嫁给了谁。
更重要的是心理层面的转变。许多来自中小贵族家庭、甚至破落贵族家庭的女性,原本在旧秩序下前途黯淡。如今,通过帝国百合骑士团,她们不仅获得了力量和保护,更完成了一次身份的彻底蜕变:
从“被征服的欧洲贵族”,一跃成为“统治世界的帝国官僚”!
这种心理上的翻身感,带来的自豪感和归属感是无比强烈的。她们不再是被动接受命运者,而是主动参与构建并维护新秩序的统治阶层一员。
巨大的诱惑也引来了觊觎。一些大家族试图派旁支女性加入,以期渗透和影响这支力量;甚至还有其他势力试图安插间谍。
王十三对此心知肚明。他给予了骑士团极大的自主权和优厚待遇,但核心要求从未改变:绝对忠诚。
总团长奥蒂莉娅深知皇帝心意,她与纪律长官埃尔莎·特罗特、以及皇帝亲传弟子乌苏拉·冯·海德格尔联手,设计了一系列极其严酷甚至残酷的忠诚度考验。
数次,她以雷霆手段,揪出了试图窃取机密、向外传递消息、甚至暗中串联的成员。处理方式简单而冷酷:由乌苏拉亲自执行“净化”。没有人知道具体过程,只知道那些人在被带走后,就永远消失了,仿佛被极寒彻底抹去。
乌苏拉用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背叛,唯有死亡一途。皇帝的意志,高于一切。
这种高压下的净化,虽然残酷,却极其有效。它迅速筛选出了真正愿意效忠帝国的人,并将“绝对忠诚”的铁律,如同冰锥般深深凿入每一个幸存成员的骨髓和灵魂深处。
在如此强大的向心力和吸引力下,帝国百合骑士团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迅速成为一个结构严密、战力强悍、忠诚度极高的庞然大物。
而一个有趣的外在现象是:由于初期成员大量来源于欧洲各国的贵族女性,这个骑士团汇聚了来自不同地域、不同气质、不同风格的美女。
当她们成群结队地出现在美因茨街头巡逻,或是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时,所形成的画面,极具视觉冲击力。她们既是令人畏惧的武力象征,又成为了欧洲大陆上一道前所未有、靓丽夺目的风景线,吸引了无数好奇、羡慕、甚至爱慕的目光。
王十三的铁血征服,如同一场席卷欧洲的飓风,摧毁了旧有的权力结构,却也带来了诡异的“稳定”。那些失去了军队、但被保留爵位和财产的旧贵族们,在惊惧之余,开始疯狂寻找在新的帝国秩序下生存乃至延续影响力的方式。联姻,这条最古老、最有效的政治纽带,成为了他们眼中最后的救命稻草。于是,一场以维也纳行宫为舞台的、史无前例的“新娘竞选”悄然上演。
首先到来的是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女——海伦娜·帕里奥洛格斯。她是原来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二世的孙女,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女儿。她身姿纤细,黑发黑眸,继承了希腊皇室特有的古典美,眼神中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和早熟。她的身后,是千年帝国落日余晖的悲壮与最后的价值。
她的父亲,君士坦丁十一世,献上海伦娜,是绝望中的豪赌。赌的是王十三这位东方强权者,会对“罗马帝国”的法统感兴趣。
使团长老的声音谦卑而充满诱惑:“尊贵的皇帝陛下,海伦娜公主是紫室血脉,生于紫色寝宫,是罗马帝国正统无可争议的继承人。您若与她结合,便不仅是大中华帝国的皇帝,更是罗马奥古斯都的合法继承人!您将获得统治整个西方教世界的无上法理!您将从征服者,加冕为普世君王!”
王十三他心动了。这顶“无形的皇冠”价值连城。它能极大地润滑他在欧洲的统治,让那些内心鄙夷他为“东方蛮族”的精英阶层找到一个俯首称臣的完美台阶。这是一个无法用武力获取的、终极的合法性加冕。
几乎前后脚,另一支队伍从北方而来。是伊丽莎白·冯·卢森堡,刚刚去世的奥地利、匈牙利、波西米亚三国共主阿尔布雷希特二世的遗孀。她容颜略显苍白憔悴,但举止依旧保持着王后的雍容,更重要的是——她明显怀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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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代表,一位老练的枢机主教,言辞恳切而现实:“陛下,伊丽莎白王后腹中之子,是卢森堡和哈布斯堡血脉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身负三大王国的法理宣称。虽然您已用武力征服了这些土地,但法律上的宣称权依然存在,可能成为未来动荡的种子。”
“若您娶了王后,您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代行统治权,更能彻底掐灭任何旧王朝复辟的火星。这将为您在北方的统治,披上最无缝的合法外衣。王后本人,也渴望为您这样一个强大的保护者,诞下子嗣,以确保她和她孩子的未来。”话语中暗示了未来的血脉融合。
王十三眼中精光一闪。这是巩固中欧统治、杜绝后患的完美方案。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比千军万马更能安定人心。
接着,“好人菲利普”公爵的使者带来了他最小的女儿玛丽的画像和提案。原来的勃艮第公国富甲一方,以其奢华无度的宫廷、顶尖的艺术品收藏和精致的生活方式闻名于世。使者的话语充满了物质诱惑:
“陛下,武力的征服需要文化的粉饰。玛丽公主将带来无尽的财富、弗拉芒的绘画大师、法国的宫廷礼仪官、最顶尖的厨师和珠宝匠,将为您的帝国注入最顶级的‘软实力’和‘品味’,让维也纳的宫廷成为全欧洲羡慕和模仿的对象。”这是用金钱和艺术来购买地位和影响力。
蜂拥而至的“保险”:
随后,更多的求婚使团接踵而至,令人眼花缭乱:
米兰的维斯孔蒂家族、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这些豪商巨贾般的统治家族,提供的是巨额的金钱贷款、银行业网络和对亚平宁半岛的影响力,试图用金币为自己购买“帝国丈人”的保险。
丹麦原国王克里斯托弗三世的姐妹:提供的是对斯堪的纳维亚和波罗的海的潜在宣称权及影响力,试图稳住北欧局面。
原波兰-立陶宛雅盖隆王朝的女性成员:提供的是对广阔东欧平原的缓冲和宣称,意义重大。
原法国查理七世的女儿:想通过联姻保住核心利益,甚至幻想未来。
原英格兰国王亨利六世的姐姐:来自兰开斯特家族,同样是在玫瑰战争的漩涡中,试图为家族寻找一个强大的外部靠山。
这些家族的代表们言辞恳切,礼物堆满了维也纳行宫的仓库。他们共同的心声是:军队没了,但我们还有头衔、血脉和金钱。请陛下收下我们的“诚意”,别哪天看我们不顺眼,连最后这点体面和财产都夺了去。联姻,是他们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投保”方式。
王十三没有抉择,而是让他们先住下,尽一下地主之谊,联姻之事随后再说。
而来自欧洲各大王朝和豪门巨族的贵女们,她们深知,这并非简单的婚姻,而是一场决定家族未来数百年气运的政治投资,甚至是生存保险。争夺皇帝的青睐,成了她们唯一且必须胜利的战场。
在一个微风徐徐的傍晚,王十三在花园中散步时,“偶遇”了正在一幅拜占庭圣像画前默默垂泪的海伦娜。她穿着最朴素的紫色拜占宫廷常服,未施粉黛,更显其年轻脆弱与一种古典的哀愁美。
“参见陛下。”她惊慌地擦去眼泪,欲盖弥彰地想要遮挡那幅描绘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画作,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请恕我失礼,只是看到故乡的景象,一时难以自持。”
王十三停下脚步:“想家了?”
海伦娜抬起头,黑眸中泪光闪烁,却努力显得坚强:“家?陛下,罗马帝国已无安宁之家了。”她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十三,话语中充满了暗示与崇拜,“但父亲曾告诉我,罗马的真正灵魂不在于城墙,而在于其承载的法统与荣光。这荣光,如今在欧洲唯有陛下您的伟力方能匹配和延续。我……我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所能带来的,也唯有这份苍白而虚无的‘名分’,但愿它能对陛下有所助益。”
她完美地演绎了落魄公主的人设,将自身的价值与王十三的野心以及一丝需要强者保护的柔弱感巧妙结合,激发了王十三作为征服者和潜在“保护者”的双重心理。她没有索取,而是强调“奉献”和“祈求庇护”,姿态极低,却把球踢给了王十三:您是否愿意接过这顶皇冠,并承担起相应的“保护”责任?
怀有遗腹子的伊丽莎白王后,则走的是成熟稳重的现实路线。她无法像少女那样表演悲情,她的筹码是肚子里的孩子和三大王国的法理。
她没有刻意制造“偶遇”,而是通过王十三信任的锦衣卫,递上了一份极其严谨、条理清晰的备忘录。上面没有一句情感诉求,全是冷冰冰的政治分析:
标题:《关于整合奥地利、波西米亚、匈牙利三地法理宣称以巩固帝国北方统治的若干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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